小说:津门怪谈之五大家:迷离夜遇离奇事,后生是人又非人

书接上文。

钱串子利用姚师爷坑了吴家的宅子,到手之后,立马搬了进来。哪曾想闺女二香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好奇心驱使,大着胆子把门打开。

门分左右,二香往外一瞅,叫声:“哎呀,妈啊!”

借着月光看的清楚,门前赫然站着一个大小伙子。这小伙长得实在太标志了,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器宇不凡,好一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啊,就跟那画上画的张生赛的。

二香看傻了眼,这深更半夜之中,怎么会有如此一个俊俏男子站在自己闺房门前,莫不是上天怜悯自己,赐了个相公给自己?

要不说这是个傻丫头呢?你也不想想,深更半夜出现在门前,还哥哥妹妹的叫着,这人若是人,定是个淫贼。若不是人,就不定是嘛玩意儿幻化的了。

现如今,傻丫头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爱是嘛是嘛,眼前这个人儿,自己“吃”定了!

看着二香痴痴傻傻的样子,那男子开口了:“二香,好妹妹,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

他一开口,二香回过神儿来,支支吾吾:“你,你,你谁啊?”

“咳,也难怪你不认得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样吧,在外面说话不方便,一会让你爹听到咱俩说话,估计该闹翻天了。不如让我进屋,你把灯烛点着,仔细看看我是谁?”

二香美的差点蹦起来,俊俏后生进自己的闺房,这是自己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没等她开口,那俊俏后生一把抓住她胖乎乎的手,顺势进来房中,接着松开她手,回身把房门关好。

他这一抓不打紧,彻底把二香的心肝儿融化了。二香就感觉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胖手到了手臂,又顺着手臂到了心坎儿,这种感觉,自个儿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妙不可言,美不胜收,总之俩字——舒坦。

见二香愣在原地跟个大木桩子赛的,那后生见她不动劲儿了,便径自走到桌前,拿起桌上洋火,将油灯点燃,屋子里登时明快起来。

再看那后生,拉过一张圆凳,往上一坐,露出口中白齿朝着二香一笑。奇男子纵使笑容也迷人,这一笑让二香彻底丢了魂儿、谜了神儿。

这真的不是做梦吗?天爷爷啊,天爷爷,我二香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积德行善的好事儿啊,你把这么好的一个后生送到我闺房之中,赶明儿一定给您老烧香磕头。

她一通胡思乱想,那后生笑着说话:“二香,过来,离我近点儿,你就能看清了。”

二香一听这番话,扭着大胖腚,咧着嘴唇子,眯着小眼儿,假装害羞模样,扭扭捏捏走到那俊俏后生近前。腆着大胖脸蛋子仔细往这后生脸上瞅,呀,真俊!

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仔细看,用心看,可就是认不出来。

那后生拉过一张圆凳,放在自己面前,拍拍凳子面儿,示意二香坐下。

二香坐了下来,二人脸对脸、眼对眼,相隔不过咫尺之间。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现如今这话倒过来,成了灯下看男人,越看越销魂了。

二香彻底看傻了,心说天下怎么就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呢?他怎么就偏偏进了我这屋呢?

“看出来了吗?”那后生又开口问道

二香傻呵呵笑,摇晃大肉脖子说自己看不出。

后生“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我是你贵生哥啊,这些年不见,你不是把我给忘了吧?”

一听“贵生哥”三个字,二香眼珠子险些没瞪掉了,嘴巴大张,彻底傻了。

“二香,二香,好妹子,你怎么了?莫非我吓着你不成?”

“你、你、你……”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你真的是贵生哥?”

“可不是吗,不是我是谁啊?你忘了,咱俩小时候总在一块儿玩,我还给你糊过泥人儿呢,你莫非都忘了不成?”

“我、我、我……”又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字,“我没忘,可”

说了个“可”字,后面没说话。

“可什么啊?”那后生问她

“可我爹说你早就殁了!”

殁了,也就是死了。只因“死”字不好听,也不雅,因此说“殁”。

二香此时满脸疑惑,看得出,她心里有几分怕了。开始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人是鬼是魂灵,还是邪祟?

见她如此模样,那个自称贵生哥的后生一笑:“傻妹子,我现如今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儿吗?怎么会殁了呢?若不信,你摸摸我手,看看是不是热乎的。”

说着话,贵生把手递过去,二香怯生生抓了一把,只觉春生的手热热乎乎,暖暖和和,绵绵糯糯,这一抓再次让自己舒心、安心、醉心。

“怎么样,我这手是不是有热乎气儿,我若是死鬼,手该是冰冷的才对,绝不能这么热乎。你别胡思乱想了,把心放肚子就是。”

这话一说完,二香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踏实下来,她实在太喜欢面前这个贵生哥了。当年,自己还是小闺女的时候,贵生哥常跟自己玩儿。

贵生姓董,父亲叫董延双,人称董二爷。董二爷当年跟钱串子是盟兄弟,董二爷人品端正,为人仗义,尽管年轻时跟钱串子烧黄纸磕头拜了把兄弟,也曾一块儿做买卖,但两人性格完全不搭,因此经常拌嘴。董二爷顾念兄弟情义,明知吃亏,也不跟他计较,心里不愿意,但面上过得去。两家住的不远,孩子们经常在一起玩儿,贵生大二香一岁,因此二香一直管他叫贵生哥。那时的二香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现如今成了个胖成肥猪的大傻丫头,而贵生却出落成人品端正的上品人物。

现如今老爹口中早已殁了的贵生哥来到自己门上,让自己跟做梦赛的。

“贵生哥,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啊?我爹说你家宅子当年失火,一家人全都烧死了。我当时知道这事儿后,哭了好几天,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如今你又回来了,这都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贵生先是一笑,而后伸出两手轻轻攥住二香的小胖手,对她说道:“咳,说来话长啊。当年我家的确着了火,我爹娘、我爷奶,还有贵琴,全部葬身火海。我躲在水缸之中,逃过一劫,但却被水呛晕。好在我爹有个朋友发现了我,不忍看我孤苦伶仃,认我做了义子。后来义父离开天津,去山东做买卖,因此我也随着到了山东,哪曾想这一去就是十多年。现如今义父回津,我也跟着回来了。前些日子,我去过你家旧宅找你,哪知换了主人,问了人家,说你家搬到这里,于是就找了过来。我这些年没有见你,十分挂念,本想白天来看你,一来心急难耐,二来怕吓着大伯,毕竟他当我殁了。因此翻墙头找到你闺房,这才与你见面。二香啊,可想死哥哥我了!”

“贵生哥,你也让我想的好苦啊。”说着话,二香竟哭了起来。

贵生站起身,抱着她大胖脑袋,让她贴在自己身上哭。二香自小到大没体会过这种感觉,这会子就算哭死在贵生哥身边儿,也值了。

贵生轻抚她后脑,嘴中安慰几句,让她别再哭了,以免吵醒她爹。二香止住哭声,两眼本就不大,这会子把眼睛哭肿,只留下一条小缝儿。

贵生把圆凳又往二春身边挪了挪,接着坐了下来,这一来,挨着二春更近了。二春巴不得自个儿整个人都贴在贵生哥身上,越近越好。

贵生伸出一手,揽住她胖墩墩的肩膀,使其靠在自己胸前,好似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人一般。只是画面不太协调,就好像弱书生抱着一头肥猪赛的。

二人相互说着心中话儿,也不知说了多久,贵生将她轻轻推开,说自己在此待得时间够久了,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自己不能久留,这便要走。

二香哪能舍得让他走,拉着他手,嘟着胖脸撒娇,让他再陪会自己,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干脆待到天亮,让爹也见见他,贵生是他盟弟的儿子,怎么说也算他的大侄子。说不定老爹一高兴,把二人婚事给许了呢?

贵生把脸一沉,说此事不妥,钱大伯早就以为自己死了,突然出现,定然吓着他。另外他翻墙入室,好说不好听,容易被他误会自己是跳梁小人。若是二香想见他,他晚上还来就是了。但此事万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若跟外人提起,他便生气,也就再也不来了。

二香一听这话,大胖脑袋连连点头,她害怕贵生哥不搭理自己,怕贵生哥不再来。她让贵生哥晚上务必要来,若不来,她便寻死。

贵生一笑,答应她晚上保准还来,让她放心。又让她赶紧休息一会,免得白天没有精神,被他爹看出端倪。

贵生说完话就要走,二香要送到门外。贵生坚决不许,说是担心声音太大,吵醒家人。他让二香留在屋里,而后轻轻开门,走了出去。出门之后,转身朝二香一笑,轻声说一声:“好妹妹,我晚上一定还来!”

说完话,在外将门关好,径直走到墙头前,朝左右看了看,突然脸上露出诡异一笑。接着身子往下一蹲,手抓地,弓起腰,而后双腿一蹬地,顺着墙面唰唰唰几下就到了墙头之上。

一丈多高的墙头,瞬息之间就到了上面,老天爷,这能是人吗?

只见他蹲在墙头之上,朝着院子里面看了几眼,那张俊俏的脸皮此时变了模样,双目赤红,两腮深陷,嘴尖鼻长,张嘴一笑,满口利齿。紧接着跳下墙头,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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