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7 誰說繪本就是給兒童看的,我的繪本成人看也會流淚


誰說繪本就是給兒童看的,我的繪本成人看也會流淚

很多人會說我是漫畫作家,對這一點我有話要說:

大家習慣圖多的就是漫畫或兒童繪本,是給小孩子看的。我自己也非常喜歡看兒童繪本。可是,一方面,一直以來我畫插畫的對象都是大人,剛開始創作時我覺得我不懂兒童,不知道要如何對兒童說話,近幾年伴隨女兒長大才開始創作更多的兒童繪本。另一方面,我常想,為什麼沒有做給大人看的繪本?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應該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喜歡看圖畫書,但書店裡幾乎沒有成人繪本這個選項。因此,一開始創作,我的對象就是大人。我刻意把開本縮小,頁數增多,讓它看起來像一本“大人的書”。我希望我的書放在文字書的陳列區,親近我的目標讀者。

其實我從小就沒有認真看過漫畫,那黑白線條的漫畫書,從不曾讓我著迷。我必須老實承認,我有閱讀漫畫的障礙,我不知該先看圖還是先看文,甚至閱讀漫畫的方向順序,都讓我迷惑。我就這個問題請教過我的女兒,她是看漫畫高手。她專業地告訴我:“必須是無意識地將圖與文一體成形地看下去,如果是有意識地閱讀就會只單獨看到文或者只看到圖,這樣就會把漫畫看得支離破碎,怪怪卡卡的。這樣就不算是會看漫畫的人。”


誰說繪本就是給兒童看的,我的繪本成人看也會流淚


我的創作一開始應該說是從插畫起步的,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臺灣廣告公司,從完稿開始做起。早年做平面廣告,主要是採用照片,然後會有專人先把設計的構想畫出來,向客戶簡報,確認過關了,再去找模特兒拍照。常見的情況是,最初畫出來的產品、人物都很漂亮,最後拍攝的結果,卻不是這麼一回事。當時我想,如果可以直接用插畫的方式來製作廣告,該有多省事啊!於是,我決定再開始拿起畫筆畫插畫。當時並沒有想到要去跟誰學,只是自己練習,成天塗塗抹抹,並試著寫一些文字。

當開始繪本創作的時候,其實會有很多改變,同一件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會有天壤之別。同一個故事,用不同的形式表現,也可能截然不同。同一張圖單獨觀賞和放進一本繪本的故事脈絡裡,要思考的角度就會大大不同。


誰說繪本就是給兒童看的,我的繪本成人看也會流淚


繪本創作常要化繁為簡,不單是故事、思想,更是圖像與文字全面性單純化。如果只畫單一張插圖,可以盡情展現創作者才華的所有面向,但將三十張絕美的插圖放在一起說故事,可能反而無法讓人心動。

繪本作者常被稱為插畫家,但插畫和繪本看似相近,實則有著遙遠的距離。即使繪本容納的信息量與電影相差甚遠,其敘事方法還是比較接近電影,有角色情節故事,有情緒起伏時間流動,而且這些統統都要在創作每幅單張畫作時便要整體通盤思考的。即使是畫單張插畫的工作,我的習慣是儘可能使其有情節在畫裡面,像是一小段時空片段的濃縮。有的插畫家喜歡玩拼貼,或是在材質和技法上讓人讚歎,有些人的插畫會走心靈意象的呈現,做很大的變形,形成風格。我的插畫不是走組構意象、挑戰構圖、色塊分配或者是實驗材質的趣味,我比較喜歡錶現出像是攝影的感覺,希望我的圖畫像是某個事件的瞬間被記錄下來。要達到類似攝影的效果,必然就要有透視、有敘事、考慮故事的流動性。


誰說繪本就是給兒童看的,我的繪本成人看也會流淚


簡單來說,我希望我的插畫能像一張張的照片。編繪本時,就必須把這些照片組成一部電影。繪本和電影需要有起承轉合,即使單張插圖也要有動作和故事在裡面,像是電影劇照,可以讓人看到情節的動態。創作不單純只是線條和色彩的組合,更為重要的是作品背後的“思想”——創作者的人格特質才是創作中優於一切的元素。

最近我常常感到困惑,或者是常常緬懷當初創作時勇往直前、勢如破竹、靈光籠罩的美好時光,為何一去不回頭?為什麼創作了二十年之後,一切都沒有變得更簡單?

我常常神情嚴肅地對著想要創作的朋友說:“創作不需要那麼多廢話道理,只要日日低頭實作,自然就會找到最動人的答案,眼前就會浮現一條幽靜絕美的小路,沿途開滿了香氣四溢的花朵,遠方會有溫暖的光……”

但,現在咧?花朵逐漸凋謝,小路被生猛野草掩埋,遠方的微光瞬間暗去。可是就要這樣輕易妥協嗎?

我搖頭,猛烈搖頭!不!我跟你拼了!每天我依然坐在更雜亂的書桌前,一口一口喝著黑咖啡,耳邊傳來莫扎特、布拉姆斯、馬勒、貝多芬、肖邦優美的樂音,我埋頭努力畫著一張張一疊疊的草圖,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要不然呢?要宣告失敗嗎?我很要面子呢!

來吧!來吧!又一本新書要誕生了呢!

這一次無論你多少歲都可以看,如果看了你哭了,請你告訴我,也把這本書送給那個也是這樣長大的他/她。


誰說繪本就是給兒童看的,我的繪本成人看也會流淚

2020年1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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