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聽田立禾侃相聲|人物·5.李潔塵、李伯祥父子


聽田立禾侃相聲|人物·5.李潔塵、李伯祥父子

李伯祥、李潔塵


聽眾朋友們,大家好,今天呢談談相聲名家李伯祥父子,先說說李伯祥的父親:李潔塵先生,他生於一九一三年,一九六九年因心臟病病故,原名兒呢叫李惠民,北京市人,漢軍旗人,家境貧寒,他在白雲觀當過老道,“潔塵”呢,是他道號,白雲觀給起的名字,因為他是獨生子,不能出家,怎麼辦呢,就還俗了,為了餬口,得吃飯哪,在北京隆福寺相聲場子,跟老先生聶文治學說相聲。一九二六年,經聶文治介紹,正式拜相聲前輩焦少海為師,李潔塵先生跟趙佩茹是同門的師兄弟兒。三十年代初期、中期往返京津兩地說相聲,他經常合作的夥伴兒,跟誰呢?馬三立馬老師、趙佩茹、劉寶瑞,他們經常在一起,在鳥市、南市那兒撂地。

李先生說學逗唱是個全面的演員,拿手的節目,像《王寶釧洗澡》、《官衣賀喜》、《批大戲》、《地理圖》、《怯算命》、《老老年》,這都是代表作。上世紀四十年代在北京啟明茶社演出,以後呢在南京、徐州、上海、濟南等地,在那兒演出。一九五三年,我學徒的時候,跟李老先生和伯祥等人,我們在哪兒呢,在謙德莊,天津市謙德莊文富茶社,有個短暫的合作。一九五五年,我隨著唐山市相聲研究社在河南省新鄉市那兒演出,我呀,出去買東西去,外出購物,回到宿舍,我那師兄穆祥林跟我說:“哎,你的朋友來找你來啦!”我就納悶兒啊,我在河南省我哪兒來朋友啊?他說:“李伯祥。”哦!我說:“他上哪兒去啦?”“他打這兒路過,到焦作去了。”我們是擦肩而過,沒碰見;一九五六年,他們爺兒倆一塊兒加入了天津市南開區曲藝團,我們一直在一起工作,李老先生,反正直到他過世吧,我們一直在一起,沒分開。就說他,他對青年人傳藝,這方面從不保守,你不學,他都主動的教給你,像這個《王寶釧洗澡》啊,《大審案》哪,這都是我跟他學會的。再有,一九六三年,我到山東濟南市演出去,他給我說的《山東話劇》、《山東划拳》,還有《戲劇雜談》中的“黃金臺”,“黃金臺”呢,這個伊立是個架花應工,他道白呢,是用京白,純北京話,他呢,這個《戲劇雜談》用山東滕縣話,這個伊立道白,滕縣的,這也是跟他學的,你看:“我說田大人”,這是北京話啊,要說鄒滕嶧的話呢?鄒縣、滕州、嶧縣,那邊兒的話:“沃佛”我說教“沃佛”,“掭大吝!”“人”叫“吝”,這都是他教的,怎麼呢?他在山東濟南市年頭兒多,對那方方言特別熟悉。像《兩種態度》等等的小段兒,都是跟他學的,尤其他模仿盲人的習慣動作,最有生活,我演的那個《掄弦子》中的盲人的動作,就是學的李老先生《怯算卦》的盲人的動作,但是呢,沒有他學得到家,我只能學這個習慣動作,他能夠翻眼,就是把眼睛啊,黑眼球翻過去,白眼球對觀眾,這個我來不了,做過,試過,不行,眼疼,來不了。


他在演出前準備工作,特別的一絲不苟,提前穿演出服,找個清淨地方兒,靜坐候場,等著接場,我們那時候都很年輕,快到場了,臺上演員眼看快下來了,“哎哎!快到了快到了!”這才慌慌忙忙的穿大褂兒,他不贊成這樣,他經常告誡我們,“早扮三光,晚扮三慌”,就是提前做好準備,他對於新學的新段子,到後臺,他必須找夥伴兒對遍詞兒,因為啊,他沒有合適的夥伴兒,所以很多的段子施展不開,演不了,直到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和馮立鐸先生搭夥,兩個人旗鼓相當平分春色,天津電臺給他錄、放了《官衣賀喜》,是李潔塵李先生逗,馮立鐸馮先生捧的,再有,《怯算卦》,那是李先生逗,馮先生捧,像新段子《為了愛人幸福》,《錯誤不在我身上》,這都是馮逗李捧,獲得了很好的效果,兩個人搭上夥,這才在業務上有了大的突破,觀眾特別歡迎,在這時候,不料一場革命狂飆,同時把我們吹入深淵。

再說說李伯祥,李伯祥能有今天的成績,確實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從童年在濟南市,跟他父親在那兒學相聲,除了學相聲段子,剩下的功夫呢,這個李先生有一好朋友,鄧金昆鄧先生,他是中華戲曲學校畢業的,是著名的演武花臉的演員,在天津市京劇團,那時候——伯祥童年的時候——鄧先生也在濟南市,伯祥呢,跟鄧先生練毯子功,耗頂、下腰、踢腿、翻跟頭,像小快槍,小五套兒,這都是把子功啊!這也練,這個東西非常苦,作為一個童年來說,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練完了他渾身疼啊,腿疼胳膊疼,耗頂那玩意兒,為什麼呢?就為了說相聲多一門技藝,因為傳統相聲有很多跟這個京劇戲曲這方面都有關係,這形體動作,不練基本功是不行的。在臺上再演這個柳活,就是唱哏,頂到現在,他還能翻虎跳,這個沒有幼功,來不了,那是不行的。他的貫口,內外行都是讚許的。李伯祥一九四二年拜趙佩茹為師,他呢當時在濟南市晨光茶社學藝、出藝,在那學徒,在那演出,老師在天津,可是呢,當時晨光茶社名角如雲,太多了,實力可是太強了,有李壽增先生,孫少林先生,就是李壽增先生的徒弟,孫少林說學逗唱,無一不佳,還有高桂清,個個都是身懷絕藝,在這個期間,在濟南這個期間,著名的相聲演員劉寶瑞、馮立鐸、馮立樟,這是天津去的,北京的羅榮壽、白全福、郭全寶、高德明、王長友,都先後到山東濟南市晨光茶社演出,這無疑給他學習提高提供了很好的機遇。


六歲李伯祥在南京貢院街,金谷茶園首次登臺演出,被稱為小神童。一九四九年參加北京啟明茶社相聲大會,並在天津小梨園、玉壺春等處演出,那時候我好像記得他在電臺播音,我也聽過,一九五七年到一九五九年,我們在一起工作,在天津南開區曲藝團。他活路寬廣,說學逗唱技巧全面,那個時期他經常上演的曲目有《山東話》、《地理圖》、《學電臺》、《數來寶》、《學梆子》,可惜,他的嗓音可能是因為常年演出過於疲勞,以後到了一九七九年,加入天津市曲藝團,這些個學唱的節目就不怎麼演了。在文革前,他當時在合肥市曲藝團工作,他回家探親的時候,到我家裡來,我們一起談,談什麼呢?他談合肥,在那兒他的創作、演出的情況,談了很多創作經驗,給我很多的啟示,我們在一起,沒別的,一聊就聊相聲,他會的多,有驚人的記憶力,從六歲登臺,到上世紀八十年代才成名,經歷了漫長的歲月,艱苦的奮鬥,裡邊有汗水,肯定也有淚水,要不是改革開放的大環境,成敗還不能預估,伯祥已垂垂老矣,希望他在藝術事業上,青春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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