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經常聽到身邊的人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作為父母理應一碗水端平。
我的父母卻不是這樣，特別是我媽阿蓮。她經常掛在口頭的一句話，就是連名帶姓罵我“李夢雪，你是來討債的啊，你這腦袋怎麼跟豬一樣笨？”
從我記事起，不管是吃飯時米粒掉桌上了還是喝水弄溼地板，都能引來她對我的謾罵。
而只比我小三歲的妹妹李夢晴卻能得到父母的百般寵愛，我爸雖然沒有像阿蓮那樣刻薄我，可他也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
小時候家裡每到過年都要殺雞殺鴨，雞腿鴨腿總是留給李夢晴，我只能吃她不要的雞脖子，甚至連雞爪也沒我的份。
我很羨慕李夢晴總是能跟阿蓮出去逛街買衣服，我覺得手挽手提著打包小包回來說說笑笑才是母女。
可阿蓮從來不會帶我去逛街，更別說買衣服，那時我的身高比李夢晴高，還是隻能穿她不要的衣服，短了一截的衣服讓我自己看起來像小丑。
02
高中還沒畢業我就被他們送去親戚的酒店上班，一做就是八年的時間，直到在那裡認識我的老公於墨。
於墨是酒店的領班，家裡條件一般。但是經過自身努力，他已經貸款買了一套小房子。我們從同事到戀人花了三年多的時間。
於墨跟我家提親的時候，我父母只提了六萬彩禮，其他沒有多要。於墨很欣喜，誇我爸媽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像別的父母那樣賣女兒獅子大開口。我為父母的豁達爽快感到隱隱的擔憂。
果然，於家把彩禮給我們的時候，按我們當地風俗，孃家要把彩禮錢給新婚夫妻過日子的，有實力的還要陪嫁車子。可我孃家不但沒有陪嫁一樣東西，還把六萬塊據為己有，只留了一萬給我買衣服。
因為此事，我在婆家面前抬不起頭。好在，於墨不在乎，他說形式這些東西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們自己過得幸福就行。
我結婚後第二年，李夢晴也結婚了。阿蓮把婆家給她的八萬彩禮分文不動還給她，私底下阿蓮又偷偷給了她十萬的存款。
03
那次，我臨時有事突然回了孃家。我媽和夢晴兩個人在房間嘀嘀咕咕，說到什麼嫁妝的事，我側耳傾聽了大概。
我聽見阿蓮鄭重其事地跟夢晴說，晴晴啊，這十萬可是媽辛苦攢下來的，你可不要讓阿豪知道。
阿豪是夢晴的老公，阿蓮這是瞞著我給了夢晴一份碩大的嫁妝。我很想衝進去問個緣由，憑什麼同樣都是你的女兒，你可以傾盡所有給小女兒一個盛大的婚禮？而對於同樣一個孃胎出生的大女兒如此不屑一顧？我是哪裡做錯了。
我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推門而入。心情沉重悄悄離家。我不敢告訴於墨，阿蓮給了夢晴十萬塊錢的事，怕他知道我父母的區別對待，他心裡不舒服。
可即使我想在於墨心中留下我父母善良的形象，他們卻並不領這份情。
讓我覺得諷刺的是，夢晴結婚前一星期，阿蓮竟然打電話給我，還帶著哭腔跟我借錢。
她說自己沒本事，不能給我們姐妹兩個豐厚的嫁妝，覺得很對不起我。隨即，話峰一轉，她開門見山問道，你是晴晴姐姐，她要嫁人了，你做姐姐的準備隨多少禮？
阿蓮提示我至少要拿三萬隨禮。按老家風俗來說姐妹兄弟之間，結了婚的是要給小的份子錢，但不會超過一萬。
從小因為父母的隨意責罵，夢晴也和他們一樣不把我當回事，我們之間的姐妹關係只能說淡如水。
別說我沒錢，就算我有錢也不想被當冤大頭。我拒絕了阿蓮的要求。她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見我不出聲，她憤怒地掛了電話。
04
夢晴出嫁那天，阿蓮哭哭啼啼，泣不成聲說著，晴晴啊，爸媽沒本事不能給你一份體面的嫁妝，你可別怨媽啊！
夢晴配合著阿蓮的演技，紅了眼眶，沒事的，媽，我不怪你。
一旁不明所以的阿豪和於墨被她們母女的“真情流露”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特別是阿豪，緊握著夢晴的手，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說道，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夢晴吃苦，我會對她好的。
夢晴婚後沒多久就因為跟婆婆處不好關係，大包小包回了孃家，阿豪也被叫了回去。說他們剛結婚就分居兩地成何體統，而且夢晴已經懷孕數月，作為老公怎麼能不在身邊照顧？
就這樣他們夫妻在孃家一住就是三年多，直到現在兒子都已經快讀幼兒園了。
期間，因為我們的房子要重新裝修，我和於墨帶著女兒回孃家住了一段時間。
可就是這段時間讓於墨知道了我父母的真面目，也讓我徹底對他們感到心寒失望。
05
我們在家才住了一星期，阿蓮話裡話外提醒我們該交生活費，今天說排骨漲價了明天說電費該交了。
每次都是趁阿豪不在家，當著我們倆夫妻的面嘮叨。於墨一下就明白怎麼回事，他把我拉進房間，給了我三千塊，讓我交給我媽。
我不想讓於墨覺得我媽他們做得過份，故作輕鬆安慰他，你想什麼呢？女兒回孃家住幾天，我媽哪能收你的錢啊？
隨即，我趁於墨不注意就溜進阿蓮的房間。
我懇請她不要在於墨面前提錢的事，本來彩禮的事就讓我在婆家人面前失了面子，再讓於墨知道我的父母把錢看得比我還重要，那我多沒面子。
阿蓮說，你一家三口吃我的住我的，我收點生活費怎麼了。我答應她，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把錢給她。
誰知，這事還沒過去一星期，就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那天，我和女兒在房間看電視。於墨在電腦上做事情，阿蓮突然不敲門就進了我們的房間。
她把電費催繳單扔在床上，語氣冰冷說著，這個月電費五百多，你們怎麼花的？一個房間幾樣電器開著，又電視又電腦，還開燈，幾部手機在充電，哪樣不費電……
於墨一聲不響，拿了三千給阿蓮，說著，媽，這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費，你看夠不夠？
阿蓮毫不客氣把錢裝進口袋，面無表情說道，省點用電，電費很貴的。
看著阿蓮心滿意足離開，我足足愣了好幾分鐘。我的親媽居然主動跟我們討要電費。我不敢抬頭看於墨的表情，他肯定也想到會遇到如此奇葩的岳母。
而夢晴的房間，阿豪父子一人一臺電腦打遊戲。
06
這麼久以來，我不曾見過阿蓮去找他們要生活費。
對我們的冷漠敷衍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可對孩子的區別對待就讓我們心裡很不舒服。
餐桌上如果有好吃的，阿蓮總會給夢晴一家人留著。我女兒喊著要吃雞腿，阿蓮說這是弟弟喜歡的，別人不能吃。然後，當著我們的面，夾了個大雞腿給夢晴的兒子。
我只能自欺欺人安慰女兒，你是姐姐，讓著弟弟好吧。
女兒似懂非懂點點頭。看著她委屈的小眼神，我突然發現自己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連吃口飯都要小心翼翼，徵求他人意見。
於墨見狀，第二天買了十幾個炸雞腿，他給我和女兒一人夾了一個，說道，你們喜歡就多吃點，不夠再買。
對面的阿蓮臉色很尷尬，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看得我很解氣。
在我們房子裝修接近尾聲的時候，我爸六十歲生日，於墨叫我包了一萬紅包給他們。
我拿著紅包去他們房間的時候正要推門進去。聽見裡面傳來夢晴和阿蓮的爭執聲音。平時她們感情那麼好，怎麼會吵架？
原來是因為阿蓮希望夢晴倆夫妻給我爸送個生日禮物或者拿點錢給他，讓我爸高興一下。
誰知，他們吃住在家裡，到手的工資不是買了新手機就是外面請客吃飯，根本存不下什麼錢。
當初給夢晴的十萬私房錢早被他們旅遊購買奢侈品等揮霍一空了，現在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更別提什麼生日驚喜了。
阿蓮故作生氣罵夢晴花錢大手大腳。最後給了夢晴五千元，她再三叮囑夢晴這錢必須給我爸買個禮物，並且不能讓我知道。
我心裡百感交集，默默回了自己房間。從那一萬當中抽了五千出來，只包了五千紅包給他們。
07
生日宴當天，我和夢晴一起把紅包給了他們。阿蓮掂量了紅包的重量，全程沒有笑臉。
我爸在發煙的時候，給每個人分了一包煙，包括阿豪，唯獨不給於墨。我找他理論，說這樣做什麼意思？讓於墨面子何在？
阿蓮聽聞，拿了一包廉價的煙扔到桌上，似笑非笑說著，忘記了啊！
我氣不過，還想繼續爭論，於墨一把拉住我，示意我不要再說。
父母的偏心已經不是無意，而是刻意。我們打算吃完飯就馬上收拾行李回去，住酒店也比住孃家強？
誰知，在用餐的時候，我女兒手臂不小心被開水燙傷，她疼得哇哇大哭。
於墨抱著女兒直衝醫院，我嚇得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親戚朋友也忙著給我們找車子。
正當我們為女兒的傷勢傷不已，後悔懊惱之時，我的父母非但沒有趕到醫院幫忙，反而嫌棄我們壞了他們的喜氣，晦氣得很。
而阿蓮到處跟親戚們說，我和於墨不孝順，他們過生日，我們只拿一千敷衍了事。
我無法理解他們竟然這樣可笑地顛倒黑白。
遇上這樣蠻不講理的人，還有什麼親情在？
08
於墨當天晚上就收拾了行李搬出我孃家。他在醫院附近找了酒店，把行李先寄放過去。
女兒燙傷住院一星期，他們一次也沒來看過。卻聽說我們住在酒店後。兩個人不約而同來醫院大吵大鬧，說我們有錢了！寧願住酒店也不願回家住！既然那麼有錢，怎麼不多給孃家？
每一句話都離不開錢，極盡嘲諷和不屑。
於墨對於我父母的所作所為感到萬分驚訝，他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吸血蟲的父母。
事已至此，我只得把我聽到的一個秘密告訴他，也只有這樣才能完美地解釋了，為什麼他們對我如此冷漠。
那次回孃家，聽到阿蓮給夢晴十萬彩禮的事，我震驚不已。轉身離開之際，聽到了她跟夢晴說我的身世。
我媽，確切地說是我的養母。當年阿蓮結婚三年還沒有懷孕，她和養父從別人那領養了我。誰知，三年後，養母竟然懷孕了，順利生下夢晴。我只是他們撿來的一個女兒。
於墨聽聞責怪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說我已經盡到一個女兒的責任了，沒必要再這樣忍氣吞聲，他們雖然養了我，但從我身上得到的卻更多。
夢晴和阿豪還是住在孃家，阿豪又想做生意，打起老兩口養老錢的注意，他們不肯給。
如今一大家子的人鬧得雞飛狗跳。
於墨勸我不要摻合家裡的事，過好我們的小日子就行。（整理：許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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