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8 四十多歲的獨居女人:一個人的時光

四十多歲的獨居女人:一個人的時光

好幾天沒更新了。有時候,一個字也不想碰。很自然,越是喜愛的,越不想它爛在自己手上,所以,不如放一放。

是的,又沒有絲毫野心,也不仰賴它解決溫飽,到底為什麼要寫呢?除非它讓我繁複的內心變得輕盈;除非我不是讓鮮活文字死於筆下的劊子手。寫手做不成,反做了罪人,不僅抹煞文字的魅力,還白白浪費了大家的時間,罪過就大了。何必呢?

又一次潛入一個人的無聲生活之中,去感受一些最平常,最簡單的東西,哪怕是天天投入小屋的一束束自然光,我都覺得它們太過豐富、深奧、完美而無法落筆。我怎麼寫都寫不出它的全部,怎麼寫都只能寫出我的侷限與膚淺。

四十多歲的獨居女人:一個人的時光

小屋朝東,所以,每天早上準時叫醒我的,不是別人,也不是鬧鐘,而是一束束清亮的晨光。

冬季和陰雨天,它的呼喚是溫和、遷就的:不急,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於是我心滿意足地又睡一個小回籠。

可是到了夏天,它性情大變,成了個老早叫人起身幹活債主。因為睡得晚,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簾和縫隙佔領了我狹小的臥室,彷彿在以責備的目光凝視著你。我埋進被子,躲著它,央求它,寬限十分鐘,五分鐘,好好,就三分鐘。它開始更強烈而嚴厲地斥責你,像一個苛刻的長輩,說什麼,好時光都讓你虛度了,又嘮叨什麼,一日之計在於晨。。。好,終於被逼得農奴翻身做主人了。關上空調,打開窗,鮮明刺眼的光線,熱情又略帶慍怒地撲面而來,哦,一天就這麼被追趕著開始了。

一天,一事無成的一天,總是一晃而過。天黑之前,我喜歡趁著最後的自然光裝模作樣地讀書,我也希望“人們看到我的作品時會說,她(原文是他)的體會很深,很細膩。。。”梵高說出了我的心聲,“我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是個什麼人呢?一個古怪而令人討厭的人,一個現在沒有將來也永遠不會有社會地位的人,妙極了,即便這是真的,我也願意用我的畫來表達這樣一個古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內心世界和情感。”

夕陽的光芒,從我家對面高大建築物的鋼化玻璃上反射進來,像上色一樣,將一層金光塗抹在我的右臉上,而我正站在屋子的中央入迷地讀著梵高,愛不釋手。我也是這樣一個古怪、微不足道、連個伴兒都沒有的小人物。可惜,我永遠也不能像他一樣,淋漓盡致地表現自己,無限深情地向大自然向生命表白心聲。對他的境界,我只能仰望,一次又一次地駐足仰望。

一天即將結束,光線變得格外柔和迷人,令得人們充滿了不捨與留戀,落下無奈地輕嘆。黃昏,籠罩在無以名狀的溫馨光環中的家與愛人,召喚著我們,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白晝的光芒一縷縷地被收起,就像孔雀開屏後,終於找到了一個黑色羽毛其貌不揚的配偶,然後,一點點地誠服於她黑色神秘的身軀之下。此時的我,兀自埋首於燈下,安靜如常地咀嚼一蔬一飯,咀嚼著一天沒有說出的話語,將孤獨的滋味和字眼一一輾碎、消化。再一次舉目眺望已是星光耀耀,燈火通明。

大自然的光,既無情又富有詩意,所有的生命正消逝於它的明暗之間,它像一道巨大的鐵門,打開又關上,對此,我們習以為常、熟視無睹,突然有一天,它關上了,生命之門永遠靜靜地合上了。光,戛然而止。

原來,光明與黑暗之間,我們都押上了自己的性命,虛度光明的人總是賠得一文不名,分秒必爭者或有所斬獲,而大多數人,只留下片片回憶。過去的一天天,一年年。。。曾經和家人的,和後來一個人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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