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臨沂保衛戰之手足相抵

發生於1938年2月的臨沂保衛戰是徐州會戰的一部分,是一場中國守軍在臨沂頑強抗擊日本坂垣第五師團主力的戰役。臨沂是南北地區各公路的交叉點,戰略位置直接關係到隴海、津浦兩路以及徐州的安危。這次戰役日軍派出了最精銳的坂垣第五師團主力坂本支隊及偽軍劉桂堂部約兩萬人,目的是策應磯谷師團進攻臺兒莊。面對敵寇的進攻,中國守軍前赴後繼為爭取勝利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創造出消滅日寇6000餘人的光輝戰績,也挫敗了日軍由津浦路和臨沂兩路夾擊臺兒莊的計劃,奠定了臺兒莊戰役勝利的基礎。

臨沂保衛戰之手足相抵

龐炳勳將軍

龐炳勳原是馮玉祥的部下,1931年蔣、馮、閻中原大戰時,在蔣介石的收買下倒戈反馮,蔣介石升他為第40軍軍長,長城抗戰之役,他升任第10軍團總指揮,接著晉升為陸軍中將,改任第3軍團軍團長(相當於集團軍)。

但問題是此時第三軍團僅轄一個40軍軍部和一個39師。39師下轄兩旅四團,另有一個補充團。全軍團僅5個團1萬3千餘人。劃歸第五戰區指揮後受到了司令長官李宗仁大力支持,問龐炳勳有什麼困難,龐炳勳說雜牌軍苦海無邊,中央非要置他於死地,強令他把五個團縮編為四個團,不然就停發第三軍團的軍餉,李宗仁聽聞表示由他解決,很快給龐軍團配給了武器彈藥和糧餉,這令龐炳勳分外感動,根據時任第3軍團參謀長的王瘦吾回憶,該軍團裝備有輕重迫擊炮60門,輕重機槍660挺,擲彈筒200個,山炮4門,戰馬300匹。因此該軍團人數雖少,但其裝備卻可稱之為“精良”。 

二十二日拂曉,日軍開始攻城。城內的二二九團立足未穩,日軍從西北兩面實施包圍,中國守軍城裡城外的聯繫被切斷。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日軍步兵爬上城牆,雙方在城牆上展開了肉搏戰,李宗仁電告龐炳勳,臨沂為徐州屏障,必須死守“拒敵前進”。接戰數日龐炳勳軍團傷亡慘重。三月九日,驕橫的日軍對臨沂前沿陣地發起了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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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鋼軍的板垣師團

  與此同時李宗仁命令同為西北軍將領的張自忠率第59軍緊急從淮河一線開赴臨沂以增強該方面的防禦力量。第59軍下轄有兩個師。其中第38師為三旅六團制,第180師為兩旅四團制。全軍共10個團2萬2千餘人。清一色捷克式裝備,臨沂1938年3月2日,第59軍接到命令後,軍長張自忠親自率部出征,晝夜強行軍趕到臨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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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軍火速馳援

14日凌晨,張自忠指揮全軍暗渡沂水,向日寇“鐵軍” 的精銳第5師團右側背發起攻擊,在亭子頭、大太平、申家太平、徐家太平、沙嶺子等處突破敵防線。敵初不及料,損失慘重,一夜之間,殲敵逾千。日本第5師團被迫放棄正面攻城,轉對59軍作戰。雙方展開混戰,59軍與日軍短兵相接,在沂河兩岸反覆衝殺,戰線犬牙交錯,形成逐村、逐屋爭奪之拉鋸戰。雙方衝殺不下數十次,幾度形成白刃戰,59軍兩師連、排長几乎全部易人,營長也傷亡近半。此時參謀報告59軍所屬130個連共抬下來173個連長,張自忠這個百折不撓的漢子看到數字後沉默不語,英雄垂淚。

戰至16日,戰區認為59軍傷亡過重,建議撤退。但張自忠堅持再打一天一夜。他說:“我軍傷亡很大,敵人傷亡也大。敵我雙方都在苦撐,戰爭的勝利,決定於誰能堅持最後5分鐘。16日夜10時,59軍向敵發起空前猛烈的攻擊,雷霆萬鈞,大地震顫。拼殺至17日凌晨4時,59軍勝利攻克日軍全部主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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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自忠將軍手書

同日,龐炳勳抓住有利戰機,率部猛襲日軍側背,有力地配合了59軍的正面攻擊。18日兩軍從東南西三面夾擊日軍,經過三晝夜血戰,終將渡河的日軍第11聯隊第3大隊擊潰,並殲其大部。59軍終於完成了反擊的任務,但是自身傷亡6000餘人,斃傷日軍2000餘人。臨沂勝利後,59軍不及修整奉命西調阻擊日軍瀨谷支隊。鑑於第3軍團在臨沂方面的損失,張自忠在接到命令率部離開時,留下了38師114旅暫歸3軍團指揮。不料日軍坂本支隊在經過短時間整補且得知臨沂分兵的情況後,21日又展開了攻勢作戰。此時第3軍團兵力單薄,且又未經補充,在日軍面前只能節節敗退。傷亡甚眾,官兵疲勞,臨沂戰況惡化!張自忠的59軍遂於24日返回臨沂與第3軍團再度合力抗擊坂本支隊。

3月25日,59軍的先頭部隊第180師在前進至臨沂城北的毛家莊、北道附近時,與日軍遭遇,第180師26旅旅長張宗衡少將親率全旅官兵奮力衝殺,殲其一部200餘人,日軍殘部向北退卻。隨後第180師乘勢擴大戰果接連收復失地。第59軍後續部隊第38師於當日20時西渡沂河,向已佔領桃園、三官廟的日軍實施夜襲,一舉收復桃園。3月26日,日軍以主力再次攻擊桃園,第38師不支,損失極大,臨沂形勢再度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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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軍重機槍陣地

李宗仁此刻也意識到臨沂局勢的危險性,可是限於手頭部隊大都配置於臺兒莊戰場,無暇顧及臨沂。經過仔細尋找給東北軍57軍第111師333旅下達了緊急馳援臨沂的命令。在南京保衛戰中57軍的兩個師損失慘重,全軍上下補充了大量新兵,此時建制的相對完整的333旅算得上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機動力量。

3月27日,日軍坂本支隊集中主力猛攻第59軍據守的古、南沙埠、小嶺、北道陣地,至28日日軍又增加1000餘人。59軍官兵前仆後繼,喋血奮戰,與日軍展開激烈的拉鋸戰。入夜後戰況又趨白熱化,第59軍所部傷亡2000餘人。張自忠電告戰區李長官曰:“職一息尚存,決與敵奮戰到底”。正當失敗的天平離臨沂守軍越來越近時,3月29日上午7時許,第111師333旅旅長王肇治少將率領所部日夜兼程的援軍終於抵達臨沂城東。57軍111師333旅軍旗的突然出現把即將傾倒的天平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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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肇治少將

對於發動了西安事變的東北軍因失去了張學良這個領袖而輾轉於各個戰場被分散使用,也因此飽受壓制和刁難,張自忠,龐炳勳所屬的西北軍同屬雜牌的地方派系,都是作為正面戰場的犧牲者和消耗對象。截止45年前國民政府共頒發的173枚青天白日勳章,東北軍累計獲得34枚,西北軍累計獲得25枚,在地方派系中位列榜首可知一斑。作為同樣失去後臺的難兄難弟在抗日戰場上已經是第三次並肩作戰了。第一次是在長城抗戰,第二次僅僅是數日前的淮河阻擊戰,每一次都是毫無保留的協同作戰。

30日,333旅奉命集結主力部隊由東面向臨沂方向發起總攻。官兵們拼死相爭,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一次次衝擊著日軍陣地。日寇被英勇頑強的中國軍人的氣勢所震懾,紛紛潰退。在爭奪臺兒莊東面的東、西馬甸戰鬥中,333旅的一個團愈戰愈勇雖裝備處於劣勢,但靠著堅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硬是將日寇擊退20公里。但因後續部隊被牽制於其他戰場,沒能及時跟進,致使該團與旅部及友軍失去聯繫。日軍見該團孤軍奮戰,便派重兵從三面包圍,妄圖將其吞食。面對極為不利的形勢,全團官兵毫不畏懼主動出擊,打亂了日寇的“圍剿”計劃。在自知無援的情況下,該團仍然堅持了長達半個月之久的戰鬥,還出其不意地接連攻克了敵人3個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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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奮勇出擊

4月14日,日軍調來增援部隊,妄圖以絕對優勢圍殲333旅。面對窮兇極惡的日軍,該旅一個營的官兵首先躍出戰壕,高唱著《大刀進行曲》,抱著必勝的信念向日軍猛撲。其他營連受其鼓舞,迅速吹起衝鋒號角,組織官兵與日寇展開殊死搏鬥,殺得敵人丟盔卸甲、落荒而逃。隨著臺兒莊戰事的吃緊,日軍開始撤退。第二次臨沂之戰又以日軍潰退告終。此次戰鬥中,中國軍隊奮勇殺敵,日寇節節敗退,敵師團長板垣徵四郎在慌亂中丟掉了大衣和手杖。兩次敗北,使板垣徵四郎寢食難安,惱羞成怒,幾次想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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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血戰兩次挫敗板垣師團

臨沂阻擊戰是臺兒莊戰役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役將板垣、磯谷兩師團擬在臺兒莊會師的計劃徹底粉碎,為臺兒莊大捷、圍殲磯谷孤軍創造了有利契機。333旅參戰將士與西北軍將士聯合與日軍浴血奮戰,最終贏得臨沂阻擊戰的勝利,在中國抗戰史上譜寫了一曲壯烈凱歌。各部均受到會戰總指揮部通電嘉獎,龐炳勳軍團戰後僅存900餘人,張自忠部不足萬人,333旅傷亡過半。333旅通報全軍被稱為“解臨沂之圍,壯本軍之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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