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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中午，清遠市中冠汽車客運站正門，來往的乘客稀稀拉拉。 南方日報記者 曾亮超 攝
■深讀清遠
還有4天，清遠市中冠汽車客運站就要停止經營了。南方日報記者在該站靜候半個小時，來往的乘客稀稀拉拉，偌大的服務總檯只見兩個工作人員，安檢人員對著靜悄悄的候車大廳打著哈欠……
5月23日，中冠汽車站貼出一則告示：“2018年7月1日零時本車站終止經營，原在本車站發班的線路及班次自2018年7月1日起在清遠新城汽車客運站發班，其線路的終點站及班次保持不變。”
2006年建成的中冠汽車站，終於在今天迎來謝幕時刻，周邊市民不勝唏噓。一些網友甚至表示：“中冠車站要成為一代人的回憶了。”
高鐵分流、私家車增多、廣清輕軌將開通……這一切不僅改變了市民的出行方式，更意味著客運市場的重新洗牌，在夾縫中生存的長途客運大巴，將何去何從？
●南方日報記者 姚水波
▶▷現狀
客流量少，空車在所難免
6月26日下午，南方日報記者來到即將停運的中冠汽車站一探究竟。偌大的候車大廳空無一人，半個小時，進來了一兩個拉著行李箱的乘客，記者獲悉，他們乘坐的是16時30分的珠海班車。而這趟班車，是這天珠海線路的最後一個班次。
16時30分，前往珠海的班車準時出發，車裡共計3個乘客。車站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中冠汽車站的珠海線路每天發車3個班次，其餘班次都是深圳線路。
“空車也要按時走！”車站工作人員如是說。她把服務檯收拾得非常乾淨，在乘客稀少的日子裡，她可做的事情不多。
她告訴記者，在7月1日前，車站仍如常發車。停運後，部分工作人員將隨著班次一同搬到新城客運站。而那些習慣在中冠汽車站坐車到珠海或深圳的乘客，則要重新考慮乘車路線了。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司機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苦日子算是熬到頭了，搬去新城客運站，我們都很擁護，因為客流有保證。”但他對今後客流量整體趨勢仍表示出憂慮：“大家都坐高鐵了，坐大巴的人會越來越少。”
這位往返於深圳、清遠兩地的司機不經意間透露，過去兩年，除了春節及幾個小假期他能載滿客外，其餘的時間車上都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乘客，有時候甚至跑空車。
他解釋：“我們線路本身就少，平常日子往返清遠、深圳兩地的乘客也少，珠海線路就更少了。另外一個車站（新城汽車站）離這裡很近，他們給乘客提供的班次和路線很多。而100多元的大巴車費和坐高鐵的費用差不多。綜合比較起來，我們自然而然成為乘客最後的選擇……”
車站裡唯一一家便利店的老闆徐女士說：“還有半年，我們和中冠汽車站的合約才算到期，沒想到馬上就要搬走了……”2006年，她和中冠汽車站簽約，12年來她與丈夫兢兢業業地經營著這家便利店，可謂見證了中冠汽車站的興衰，“乘客最多的時候，是2009年和2010年，候車大廳所有座椅都坐滿了人。”
“生意雖然不算火，但也能勉強維持日子。”她向記者講述，“清遠高鐵站通車後，汽車站的客流量開始大量減少，生意也越來越難做。”
▶▷探析
股權重組還是市場分流？
記者調查瞭解，開往珠海、深圳兩地的路線，是粵運集團與中冠汽車站合作開展的客運業務，該車站停運後，這兩條路線也被粵運集團收回，統一歸新城客運站運營。
清遠粵運集團相關部門負責人表示：“中冠汽車站停運是股權的重組安排，而粵運是中冠汽車站的小股東，不方便透露過多細節。”據記者瞭解，中冠汽車客運站股權一分為二，其中80%的股權為中冠汽車客運站所有，餘下的20%股權為粵運集團所有。
記者致電停運告示上的聯繫人，得到的也是同樣的回答。該聯繫人透露，中冠汽車站原來兩條路線、每天共25班次，全部併到新城客運站運營，“發車時間、途經線路、客車和司機，全部不變。”
停運消息的發佈者是清遠市中冠公司，記者曾多次撥打該公司辦公室電話，均無人接聽。
活動範圍恰好在中冠汽車站附近的志願者郭小姐，坦言自己多年沒有坐過長途客運車，“高鐵是我的第一選擇，省時、方便、舒坦、整潔，這些長途汽車都沒有。所以中冠汽車站停運是必然的。如果價錢都差不多，我想很多人都會和我一樣選擇乘坐高鐵。”
家住在中冠汽車站附近的劉先生認為，中冠汽車站停運非市場環境所致，而是因為很大程度上沒有抓住客流的需求，“（中冠）車站的設備、候車環境都比新城客運站好，面積也大，但路線少、班次少，我常去廣州，在這裡卻坐不了車，就會去新城客運站。新城客運站的班次和線路填補了高鐵的空白，一些到縣區的路線目前也是乘客的首選。”
清遠市交通運輸局工作人員表示，中冠汽車站停運屬於私營企業行為，政府部門不宜過多介入，“不過我認為確實和客觀環境有關，高鐵通車以及私家車不斷增多，還有網約車的加入，使長途大巴逐漸失去了優勢，廣清輕軌通車後，這種趨勢會更加明顯。”
▶▷突圍
轉型體驗式出行
中冠汽車站停運折射出這個時代的變化。
“主流交通工具在變化，坐長途大巴，多數停留在老一輩人的概念裡，我們這一代，更喜歡坐高鐵或網約順風車，網上買票也是我們所熟悉的。”插畫設計師小何經常往返於廣清兩地，她告訴記者，她的父母不熟悉網上買票流程，仍然選擇大巴出行，她本人則習慣坐高鐵。
由此可見，長途客運的一些線路如往返廣州、佛山等，目前仍有一定的市場空間。中冠汽車站的停運，揭示了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清遠市整體交通格局正在發生轉變，而公路長途客運的客源日益被分流，也對傳統長途大巴的出路提出了新的考驗。
對此，有媒體質疑：“中冠汽車站停運之後，原來的班次將會合併到新城汽車客運站發班。就目前而言，新城客運汽每天的車流、人流量都挺大的。但它能否避免與中冠一樣的結局呢？”
一些長途客運司機也有同樣的焦慮。老張原來是清遠市北站的一名司機，合同期滿後，轉投清遠市某旅遊公司。他主要的任務是將從清遠出發的旅客送到陽江市的各個景區。他說：“目前來說，收入和原來差不多，但對比過去一天走好幾趟長途，現在要輕鬆得多。”
他直言，過去幾年，乘客一直在流失，加油和過橋過路的成本也不小，收入一天比一天少，是大部分客運司機共同面臨的困境。
對此，清遠市交通部門的一位人士這樣描述未來客運的發展趨勢：“我認為十年時間內，長途大巴、私家車、網約車、高鐵、輕軌會共存，不是誰取代誰的問題。長途大巴的客源雖然會被大大分流，但還有一定的市場空間。當然長途大巴要生存，必須轉型。”
有網友則建議：“長途客運的乘客流失不可避免，長途客運要轉型，可打造體驗式出行模式，為乘客提供舒適的乘坐環境，提供上網、飲品，甚至K歌等服務……而不是髒兮兮、有異味的一貫形象。”
不過，也有網友樂觀表示，廣清一體化進程加快，清遠市經濟越來越好，客流量只會越來越大，對交通的需求也在增多。未來，無論是長途公路客運還是高鐵，都有很大的市場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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