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 《騎馬與砍殺:戰團》的歷史原型(3):薩蘭德蘇丹國

《騎馬與砍殺:戰團》的歷史原型(3):薩蘭德蘇丹國

薩蘭德蘇丹國的紋章

《騎馬與砍殺:戰團》的歷史原型(3):薩蘭德蘇丹國

薩蘭德蘇丹國在大陸的相對位置

在卡拉迪亞大陸地圖的東南一隅,有著沙漠中的薩蘭德蘇丹國。沙漠綠洲,住宅前的巨大蓄水池和噴泉,以及沙漠風格的頭巾和護甲,都證明這個國家位於真實世界的中東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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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的薩蘭德馬穆魯克

很明顯,這個國家的頂級兵種:薩蘭德馬穆魯克對應著歷史上真實的兵種:埃及馬穆魯克王朝的馬穆魯克騎兵,而蘇丹國的歷史原型,就是與南歐十字軍國家有過交戰和接壤的埃及馬穆魯克王朝。這一兵種是有著真實的現實依據的。作為一隻擊敗過十字軍殘部和西征蒙古鐵騎的勁旅,和建立了自己王朝(馬穆魯克蘇丹國,1250-1517)的軍隊,這支神秘軍團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往事和訓練秘籍,而這些神秘信息,是遊戲中所遠遠沒來得及展示的。

1.族群來源

遊戲中的薩蘭德貴族還有馬穆魯克戰士的長相類型非常豐富,有黑膚色的戰士,也有的皮膚白皙,甚至有著類似於歐洲人的長相。這一設定是比較準確的。因為歷史上真實的馬穆魯克戰士有著十分豐富的種族來源和文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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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騎兵

從族群構成上看,大部分馬穆魯克來自於烏拉爾山脈附近和俄羅斯南部的草原地區的突厥族群,比如欽察人和庫曼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部分是原基督徒包括羅斯人、亞美尼亞人和格魯吉亞人。總體來看草原遊牧民的比例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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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有著不同的階層和族群背景

在原社會階層和身份上,馬穆魯克是比一般奴隸高級的高級奴隸,他們中有破落家族的子弟、主動賣身尋找機會的冒險家、以及被認為有價值的高級俘虜。11-13世紀,由於羅斯諸公國的混戰,蒙古第一次和第二次西征在高加索和欽察草原引發的動盪,都導致了相當多的欽察人、伊朗語遊牧民、還有羅斯人、格魯吉亞人、亞美尼亞人流離失所,在被遊牧民掠奪者和熱那亞卡法的奴隸販子們集體掠奪之後,他們會被標價,然後按照身份、技能、長相來標價。在12世紀-13世紀,普通的馬穆魯克價格為50-70第納爾,有一技之長和特殊技藝的可以賣到數百第納爾,而馬穆魯克的加拉溫蘇丹年輕時代的綽號是一千,因為他當初的進價就是1000第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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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貿易路線

在被從基輔-卡法-君士坦丁堡-愛琴海諸島販運到亞歷山大港之後,埃及方面會根據他們的族群特徵,將他們安置在專門的區域內,以緩解他們的思鄉情緒。

2.組織

在分類上,馬穆魯克分為蘇丹的皇家馬穆魯克、酋長和各個行省的馬穆魯克,除此之外,還有地方上的哈爾克馬穆魯克兵,和一部分從伊爾汗國出逃的蒙古流亡者,但他們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馬穆魯克了。在建制上,馬穆魯克基本上是以10進制來組建各級單位的。在13世紀,馬穆魯克蘇丹有2000名皇家馬穆魯克,地方上的埃米爾也有數量不等的馬穆魯克戰士;在馬穆魯克被升級為軍官之後,會被委任為陵墓衛隊長或者宗教場所衛隊長,指揮約50個戰士。也有極少的馬穆魯克會成為埃米爾或者蘇丹的貼身侍衛,最精銳的卡薩基亞馬穆魯克最受蘇丹的信任,是所有馬穆魯克部隊中唯一可以佩劍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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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自身也有級別之分

在防禦區域上,馬穆魯克的防區主要分為三部分:開羅保衛首都、防禦十字軍跨海襲擊的軍隊,鎮守上埃及,防禦基督教努比亞和阿比西尼亞的地方部隊,和敘利亞地區防禦蒙古、小亞細亞方向的軍隊。其中保衛首都的軍隊重要性是最高的。

3.生活與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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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的紋章

在武器方面,馬穆魯克有著類似於歐洲騎士的個人標記和紋章,但是這種紋章不會被傳給後裔,僅僅存在於一代人的手裡。除了紋章,另一個區分馬穆魯克戰士身份高低的是他們頭巾的尺寸和顏色,地位越高、頭巾的尺寸往往越大,而且顏色是不同的。

在文化和信仰歸屬上,馬穆魯克戰士們在被選拔出來時,一般是有自己的信仰的,比如欽察人的騰格里信仰、亞美尼亞人的東儀天主教、羅斯人的東正教、庫曼人的伊斯蘭教或者薩滿教等等,所以抹去這些人的原有文化印記,隊期間進行宗教歸化十分重要。但是在被引入到埃及之後,他們先要接受什葉派的教義學習,到了後來,蘇菲派的教義在馬穆魯克的軍隊中也很有影響力。一些富裕的、建功立業的馬穆魯克也會斥重金在開羅修建清真寺或者其他紀念性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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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的馬背決鬥訓練

宗教是所有馬穆魯克的必修教育;除此之外,流利的阿拉伯語讀寫是穆斯林世界貴族身份的象徵;有了阿拉伯語文,馬穆魯克可以打開穆斯林知識世界的大門,比如古蘭經,來自中亞卡拉翰王朝的學者優素甫·哈斯·哈吉甫等人的著作,以及阿巴斯王朝黃金時代的文學、詩歌和歷史作品,還有波斯人菲爾多西的列王紀等史詩。這足以正經馬穆魯克不是一群簡單的殘忍好殺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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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木棒訓練的馬穆魯克學校學生

除了詩歌和文學,馬穆魯克還有其他的奢侈享受模式,比如服用興奮藥物印度大麻和鴉片,此外,廣泛的使用香料也是男女馬穆魯克的重要習俗,目的是在炎熱的氣候中保持優雅,也是為了在戰場的血腥味和屍臭味中保持冷靜和清醒。

4.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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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盾牌和馬刀進行擋箭訓練的馬穆魯克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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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術訓練,戰士需要反覆劈砍刀靶

為了維持強有力的戰鬥力,作為職業軍人的馬穆魯克必須日常進行十分嚴格的訓練。在訓練科目上,馬穆魯克訓練的科目包括阿拉伯文讀寫、攀巖、游泳、格鬥、步戰長矛、騎槍、騎射、弩射,和攻城戰以及海戰。可見訓練的科目非常複雜而全面,其中弩機適用於攻城與海戰,游泳訓練和海軍訓練是為了防禦來自塞浦路斯的十字軍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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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的罩袍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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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世紀馬穆魯克的全套武備

在武器上,馬穆魯克騎兵的主要護甲是硬皮革製作的胸甲和內層的鎖子甲,以及生皮製作的頭盔,還有原型的鐵盾、戰錘和直刃劍、戰斧、馬刀、弓箭還有騎槍。戰馬的馬衣是一項學習自歐洲十字軍的技術,可以降低箭矢對戰馬的傷害;後來到了15-16世紀馬穆魯克騎兵的鎧甲變成了防禦力更強的板鍊甲,也配備了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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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騎射技能的馬穆魯克騎兵

主要作為遊牧民的後裔,馬穆魯克非常重視騎術的訓練。比如他們會用馬球訓練馬背砍殺的動作,還有不同隊友間相互配合的信號,這都是可以直接應用於騎兵戰鬥之中的,所以馬穆魯克在尼羅河邊修建了很多馬球場用於軍事訓練;除此之外,為了對付突厥裔的敵人和蒙古系的輕騎兵,馬穆魯克要聯繫如何躲避套索,他們自己也需要練習使用套索,防禦對方使用套索或者絆馬索。由於戰術脫胎於遊牧戰士,馬穆魯克一般習慣於自己穿上與卸下鎧甲,而且這一過程可以在馬背上實現,不需要像歐洲騎士一樣在侍從的協助下穿戴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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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弩機射殺獅子的馬穆魯克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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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中進行槍術訓練的馬穆魯克騎兵

在使用騎槍的方面,騎士們的夾槍衝鋒是一個很大威脅,所以他們會訓練如何閃避騎槍,乃至奪取騎槍和打落對手的騎槍;和對手進行一對一單挑決鬥也是非常重要的訓練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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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騎兵的騎槍訓練

在射術上,射術分為仰射、俯射和在馬背上快速騎射放箭。練習騎射的方法是用五支箭射擊5個地上的定靶;在訓練嫻熟之後,他們需要把靶子的距離移近,然後再射擊;在能準確地命中之後,騎士需要能夠迅速的集中目標,追求速度,需要在90秒內擊中100米外的目標。此外,有經驗的騎兵指揮官需要留心對方的弩兵何時舉起弩機,對敵射擊,一旦發現敵人準備射擊了,就需要自己的部下做好準備。弩機主要是用於步戰或者攻城戰;最後,癱瘓敵軍的戰馬是非常重要的戰術,所以用弓矢射擊敵人的軍馬可以直接癱瘓敵人的騎兵。

下面的三張圖是馬穆魯克騎兵使用的騎兵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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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隊形是用來防禦法蘭克重騎兵突擊的,為了防止敵人向前方的筆直突擊,他們會向兩側閃避,兩隊馬穆魯克會繞開他們,繞道他們的背後再發動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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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隊形是兩隊平行前進的騎兵在一大隊敵軍面前的行動路徑,他們機動地繞開這一大群敵軍,從他們面前閃避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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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是遊行的騎兵部隊隊形,主要是方便觀看的視覺效果。

根據德國騎士阿諾德-馮哈爾夫在1496-1499年拜訪埃及時的遊歷經驗,當時他看到的年輕馬穆魯克在學校裡,有的在練習讀寫,使用長矛格鬥、還有幾百人在牆壁上,沒有使用任何護具就攀爬城牆,目的是訓練他們體能的強度和體型的協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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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的衝鋒

此外,由於埃及的長條形國土,這讓馬穆魯克的軍事地理特徵變得非常鮮明:主要的敵人來自於西奈地峽和敘利亞沙漠以北;南部的陡峭山地地形用於抵禦埃塞俄比亞人和努比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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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的衝鋒

為了跨越沙漠地形,馬穆魯克戰士們需要準備充足的後勤補給鏈,每個精英馬穆魯克會被賜予一頭駱駝用於運輸後勤補給;普通戰士每2人會被賜予3頭駱駝,而且駱駝隊會由2000名騎兵部隊加以庇護,所以在1291年圍困阿卡城期間,圍城的馬穆魯克大軍擁有完備的佔地廁所,部分人甚至擁有臨時的沐浴設備。穆斯林對於清潔身體的重視,在馬穆魯克軍隊中也是有明顯體現的;著名的艾因-扎魯特之戰,是馬穆魯克經典戰術的體現,逼迫機動性強的對手進入狹隘地形區,發揮自己的步騎兵善於近戰的優勢,以及自己嚴格的訓練優勢、和戰場傳令優勢,最終導致了蒙古軍隊的率先崩潰。此外,馬穆魯克政權由於熱那亞人和醫院騎士團還有塞浦路斯十字軍突襲亞歷山大港,所以馬穆魯克軍隊也比較重視海上力量的發展,他們的海軍為了阻止葡萄牙破壞傳統的印度洋-埃及-威尼斯的貿易路線,也曾經派出艦隊深入印度洋阻擊葡萄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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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騎兵戰士模型

5.對馬穆魯克軍隊謬誤和偏見的總結

至於在網絡上流傳甚廣的馬穆魯克是太監部隊的流言,根本是無稽之談,沒有文獻證實。在馬穆魯克埃及王朝時代,宦官是一個獨立於馬穆魯克的社會群體,他們有自己的晉升體系,但是主要職責是照料年輕馬穆魯克的軍事訓練和後宮嬪妃的起居,基本上不會參與軍事活動,宦官的族群出身一般也是希臘、埃塞俄比亞或者印度人,區別於馬穆魯克戰士的主要族群來源;馬穆魯克如果大規模去勢的話,將無法執行很多複雜的馬背戰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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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穆魯克與騎士的決鬥

作為曾經在歷史上寫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強大奴隸武士軍團,馬穆魯克曾經頑強擊退過蒙古大軍,掃蕩了十字軍的殘餘勢力,但是最後和土耳其的耶尼切裡親軍一樣,從新來的外族歸化武士變成了阻礙埃及進步的沉痾頑疾,最後被穆罕默德-阿里改革掃入了歷史的垃圾堆,其過程無疑是非常令人感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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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時代2中的馬穆魯克兵牌

但是這些傳奇戰士們卻得以在現代的電腦遊戲,比如帝國時代系列、騎馬與砍殺:戰團中獲得了新生,以改頭換面的方式參與到了現代戰略類遊戲的廝殺之中。在一個個數據構成的電腦遊戲單位的背後,都有著一段段鮮為人知的精彩歷史。在真實的歷史上,他們絕不是沒有情感的殺戮機器,而是有著豐富經歷的鮮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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