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玉米堆在大門口，趙秀芝蹲在一旁，不停地往袋子裡裝。
過了好一會兒，總算裝滿了，她背起袋子剛一起身，眼前一陣眩暈，哐當一下倒在了玉米堆上。
“奶奶，奶奶，你沒事吧？”小孫子李凱焦急地搖晃著她的胳膊，扶著她坐在旁邊的小凳上，接過已經灑了一半的玉米。
他們要把玉米從大門口挪到院子裡頭，那兒陽光足，方便晾曬，可就這麼幾十米的距離，讓祖孫倆為了難。
李凱半蹲著，雙手抱住玉米袋，搭在車子上，再一點一點挪到正中的位置，總算放好了，可還沒走兩步，嘩啦，車翻了，玉米滾了一地。
趙秀芝坐在一旁，看著孫子一個一個把玉米撿回袋子裡，又左拽一下右挪一下地搖晃著小身板，拖著半袋玉米半步半步地走，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掉在了大腿上。
她想起了早逝的兒子和撇下自己的老伴……
只剩兩頁的戶口簿
家裡的櫃子中有個戶口簿，裡面只剩薄薄的兩頁了。
7年前，李凱只有4歲，那時的他對離別和死亡還沒有什麼概念，只知道家裡人越來越少，最後就剩下奶奶和他了。
在李凱的記憶中，爺爺和爸爸相繼因病去世，後來媽媽也改嫁了。
媽媽會偶爾回來看他，只不過都是聊一會兒就走。他的身邊只有奶奶，可奶奶要去農家院打工掙錢，有時得到晚上8點多甚至夜裡12點才回家，李凱就坐在炕上等著，奶奶什麼時候回來他什麼時候睡覺，不親眼看著奶奶進家門他總不放心。
就這樣，他孤孤單單地長到了11歲，如今在紅石砬小學讀四年級了。
每天一塊錢的午飯
李凱早晨6點就得起床洗漱，趙秀芝比他起得更早，她要在孫子上學前準備好早飯。
早飯總有兩個雞蛋，趙秀芝不吃，都放孫子碗裡。
“不行，你非得嘗一口。”
李凱常把雞蛋遞到奶奶嘴邊，奶奶不吃的話他就一直舉著。
李凱中午吃飯大都只花一塊錢。
“這一塊錢買的是瓶水，餓時喝幾口水就飽了。我也會買麵包或煎餅果子，不過得在餓得不得了時。”李凱憨厚的娃娃模樣，說起話來卻是個小大人。
因為午飯吃得太糊弄，李凱常鬧肚子，趙秀芝實在不忍心，就用各種法子湊錢，她想把孫子送到小飯桌吃午飯。
東拼西湊，一個月前李凱終於在小飯桌吃上了正兒八經的午飯，他細細地嚼著，一頓午飯好像能吃出很多種香味兒。
祖孫倆的心願
4月10日，記者一行來到牛圈子溝鎮桲欏樹村時，趙秀芝正在幫人家做豆腐。
祖孫倆住的房子已經有三四十個年頭了，院子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屋子裡的棚頂已經漏水了，牆壁上還有雨水留下的痕跡，屋裡架著煙筒，連著外屋的爐子，這是趙秀芝親自安的，冬天冷時得靠這兩段煙筒散熱來取暖。
儘管家庭經歷了那麼多波折，說到孫子李凱，老人還是難掩驕傲，“生活已經這樣了，光抱怨也沒用，還不如勤快點、樂呵點呢。我孫子可懂事了，他從來不和我要玩具或者好吃的，平時在家除了寫作業，就是幫我幹活兒。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能順利供他上學。”
而小小的李凱有兩個心願一直在心底，他盼望媽媽有時間能回來多陪他待會兒，他盼望奶奶的身體健健康康的。
記者/彭曉彤
祖孫倆的心願
甜蜜又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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