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歲請上座！”
男子聞言轉身間，似是想起了什麼，指指趙瑾瀾：“驗屍吧！”
七千歲發了話，黃德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了，擺擺手，讓趙瑾瀾快點，黃德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七千歲會讓這麼一個黃毛丫頭驗屍。
趙瑾瀾微笑，用胳膊肘戳戳一旁的牧雲歌：“知道那位大叔叫啥名字不？”
牧雲歌面如碳色，頭暈腦脹的，剛才那一嚇可見不輕，微睜眸子，附在其耳邊：“左春秋！”
左春秋，天左王朝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尊享七千歲，無心朝政，過著遊雲野鶴般的生活，但是其生活作風極為整潔，平日裡深居簡出，但在京城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因其那張俊美的臉和一顆柔善心腸。
“趙瑾瀾，趕快驗屍，此人乃是中毒而死，本官需要知道是何種毒？”黃德坐會高堂之上，但見趙瑾瀾還在堂下發呆，出聲提醒道。
趙瑾瀾忙點頭稱是，瞧了一眼坐於不遠處的左春秋，不知為什麼，第二次遇見，她覺得她的男主角應該還是他。
收回心思，趙瑾瀾在屍體旁蹲下，她在現代時便經常和屍體打交道，她的醫術固然很好，但是與醫術齊名的便是毒術。許多怪異的毒都得用屍體來煉製，而且異人界裡經常打打殺殺，偶爾失手殺死一兩個也屬正常。
伸手捏在屍體的下頜，輕輕用力，死者的嘴已是微微張開，只是看了一眼，趙瑾瀾眸子便睜的奇大，下一刻便用手將正放的頭顱掰了過去，死者的脖頸便露了出來，一團青黑色寖在咽喉之處，由裡而外。
“舌苔泛青，上顎有水泡，咽喉青黑，的確是中毒跡象，不過……多嘴問一句大人，衙門裡沒有驗屍的人嗎？”趙瑾瀾緩緩起身，據她所知，古代衙門裡都是有仵作的，既然這樣，為什麼又說死者是中毒而亡的呢？
黃德面色一暗，“你只需要告訴本官此人是中了什麼毒而死的，其他的無須多問。”
“大人，此人生前沒有中毒，又何來中了什麼毒一說。”趙瑾瀾作為一個識毒用毒的高手，她不可能看錯。
“放肆，你這分明是愚弄本官，來人啊！”即使是七千歲在場，也依然壓不住黃德那火爆的脾性，要不是七千歲發了話，自己如何都是不願讓這女子辨毒的。
“黃大人，本王也好奇，衙門裡的仵作呢？”左春秋忽然抬眸出聲，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黃德趕緊堆上笑容：“回七千歲，衙門仵作是疑犯，所以不能叫他驗屍。”
趙瑾瀾在底下聽的明白，向左春秋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但是後者卻並沒有理睬。尷尬的收回目光，趙瑾瀾又開口道：“大人，與其將時間浪費在尋找毒藥之上，不如重新找一個仵作驗屍吧！”
“你這是什麼話？府尹大人都說了，此人是中毒而死，還驗什麼屍，現在只要找出此毒是什麼，便可找出兇手，要是不懂，趁早離開吧！”
衙門口的圍觀百姓之中，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這下可好，周圍人都開始叫喊起來。
“就是，找一個全京城都知道的貌醜無才的女子來驗屍辨毒，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要真辨的出來，那才奇了怪了呢！”
“就是，我看八成是一柱子撞傻了，來這兒搗亂了吧！”
……
議論聲此起彼伏，聲音大的都趙瑾瀾都能聽得見，嘴角不僅泛起了一絲冷笑，但也不怪他們，畢竟自己的原主本就是他們所說的那樣——貌醜無才。
眾人議論間，一位年約五十來歲的老者，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肩上揹著一個小藥箱，慈眉善目，沒有鬍子，但是花白的長髮編成一根辮子甩在腦後，有幾分老小孩的樣子。
瞧了堂上一眼，老者便要進去，但是守門的衙役給攔住，老人只得高喊：“草民孟太祥來遲，還望大人恕罪！”
黃德遠遠聽見，當下心裡一喜，忙揮手：“讓他進來！”
孟太祥三兩步便上了堂上，精神抖擻，走路帶風，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一個老人。
先是對黃德再次行禮，瞧了一眼面色如蠟的牧雲歌，趕緊從藥箱裡翻出了一顆藥丸讓其服下，最後目光瞧見趙瑾瀾時，略顯訝色，面前的小姑娘倒是絲毫沒有受屍體的影響，真是難得。
“孟大夫，快快驗屍，告訴本官那是什麼毒？”黃德不耐煩的道。
孟太祥從進來便一直看著屍體，再次上前檢查了一番，不管是手法還是模樣，都讓眾人從心底裡泛起了這才是真正驗屍該有的。
“大人，此人不是中毒而死，只是在死後，被人灌入毒藥，故而只有咽喉以上的位置有中毒現象，因毒藥無法流入食道，進入身體，所以面部和身體表面毫無中毒後該有的症狀！”孟太祥一番勘驗之後，緩緩而道。
此言一出，整個衙門靜的可怕，只聞的各種呼吸聲此起披伏。左春秋一直垂下的眸子向堂中那道消瘦身影移去，眸中多了幾絲不解，還有驚疑。
“此話當真？”黃德在短暫的怔愣之後，問了出來。
旁邊的趙瑾瀾當下不樂意了，叫囂道：“我剛才這樣說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反應啊！”
“怎麼？姑娘也認同老朽的看法？”孟太祥一聽，驚疑道。
“我贊同沒用啊，這位大人說我放肆，還要打我二十大板呢！”趙瑾瀾一副委屈的小模樣，倒是讓遠處的左春秋嘴角露笑。
黃德只能是面露尷尬，誰能知道，這個女子竟說的是真的。雖然他也不願意相信，但是孟太祥的話他不得不相信，孟太祥這幾年在衙門裡驗了不少的屍，從未錯過。
衙門口的圍觀百姓們此時也不說話了，統統面露驚色，那些先前出言嘲諷的人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有種被人打了感覺。
“咳，咳。”黃德故意咳嗽了兩聲，化解著尷尬：“即使是死後被人下毒，本官也想弄清楚這是什麼毒藥？孟大夫可曾看的出來？”
孟太祥老實回道：“大人，需要時間，短則兩日，長則五日。”
“哪裡用得那麼長時間，大人若是想知道，我告訴你，此毒是用千足蟲和斷腸草煉製而成，毒性嘛……”趙瑾瀾環顧四周，突然目光一頓：“指甲蓋大小，便可毒死十個大叔！”
左春秋眼角狠狠的抽了抽。
《天左野史》記載：趙丞相之四女，至衙門，府尹以為其禍亂，遂逐之。七千歲而至，故而其驗屍，然曰：無毒，費時於辨毒不如費時於驗屍。眾大笑，百姓言以諷之。後孟至，然曰無異，眾皆驚之。府尹遂問何毒，孟曰：少二多五，方可知。而其曰：即知，千足蟲合斷腸草為一，性強，指狀可猝十數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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