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 任松風小記(一)

自序

四年之前,構思寫任松風。其人其事,對我感觸很大。他是黃土地生養的人,部隊將他培養成幹部,下放地方後各種水土不服。他一生為官,清直廉明,在生活比一般人更要差勁。在洶湧的狂潮之中,人人皆向前走,沒有人理會他。他如同黃土坡中的雜草之中的幹老蒿,幹老蒿是什麼?幹老蒿直直杵在田野裡,在風中屹立不倒。如遇狂風只折不彎。可惜老蒿終究是草,不能成材。有一次,偶遇任先生,在他的字中可以看到一種謙和與倔強。當我凝視他的字時,他與我打招呼。他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溫文爾雅。與他交談,雖然他話不多,但讓人感慨良多。遂記之,免為憾事!

文中地名、人名全為虛構,故事為交匯雜糅之,請勿對號入座。

一、平安

任松風,本名任平安。有人說他是宇宙草莽人,還有人說他是山間雜草籍,無論如何說,他不正常。實際上他是土生土長的山西沁州人。沁州,是群山環抱,細水長流的地方,是太行山和黃土高原溝壑之中的彈丸之地。此處水深土厚,百姓憨直可愛,每日戰天鬥地,與雜草爭長論短,一生不閒,世代不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全國臨近解放的前夕,任松風的母親懷上了他。他的父親年紀輕輕卻嗑血敗癆,還未見上兒子出世、世界光明就撒手人寰了。為了生存,任松風的母親挺著大肚子改嫁給同村一名解放軍軍官——任達江。解放時期,將士三軍用命,刀頭舐血,性命好比三秋之草,倏忽間可能寂然無聲了。達江的老母親管不得什麼三貞九烈,為兒子討一個便宜媳婦,進門就能帶來一個後代,萬一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也不至於以後墳頭無人潑湯送水。達江征戰沙場,從家書中得知自己已然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家中老母有了人照料,衝殺更加勇猛。勝利如風捲殘雲,達江一路戰鬥至了長江邊上。同行政委笑言:“達江達江,到達長江,該回去嘍!”達江在渡江之時不幸中彈掛彩,退出了戰鬥行列,一路轉業回到了沁州。前線軍人光榮傷退歸家,全村子在支書的帶領下,為他批紅掛綠,一路敲鑼打鼓地送回了家。達江送走了脹紅臉,亢奮的人群,到了母親門口磕了頭!“父母之命,能有不從?”任達江看到了自己從未見過的兒子,紅撲撲的小臉,五官大氣又周正,眼神中帶著畏懼,小臉上泛著又淺淺的笑容。忙問:“孩子取大名了沒有?取了也得改!叫平安吧!”

這位退伍軍人回到家後,院子裡的傢俱物什全部學會了內務整頓,收拾的乾乾淨淨,排列的齊齊整整,像列隊的軍人。任達江娶的媳婦二十出頭,生過一個孩子後,女人的韻味十足。桃花一般的顏面,健康又壯碩,如同河彎的田地一般。她說:“我隨了個兒子過來,如果你嫌敗姓,我帶著孩子走!”任達江說:“都解放了,你的思想也得解放!”她羞澀的接納了他,用手撫摸著達江傷痕累累的皮膚,讓她覺得任達江就是山,被風雨侵蝕的山體,雖然斑駁,卻屹立不倒!於是任平安有了二弟、三弟、小妹子諸多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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