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4 比起藝術家的稱呼,他更喜歡稱自己“束花人”|藝與人

比起藝術家的稱呼,他更喜歡稱自己“束花人”|藝與人

今天,我們的主角是一位公認的世界頂級花藝師,但比起藝術家的稱呼,他更喜歡稱呼自己“束花人”。

比起藝術家的稱呼,他更喜歡稱自己“束花人”|藝與人

丹尼爾 Ost

花藝師名片

比利時殿堂級花藝設計師,被稱為花藝界的建築師、雕塑家。作為一位公認的世界頂級花藝師,我們其實已經很難用常規去定義他,就像他身上內斂與鋒芒、嚴肅與幽默、審視與平和的矛盾交匯——在他手上,一切材料的運用、造型的創作,都穿越時間和空間成為可能。他最喜歡蓮花這種屬於東方的花朵,他說它們美如水上芭蕾。


丹尼爾·奧斯特是CBS新聞中提到的“世界花藝領袖人物”,比利時殿堂級的花藝師。我們其實很難用常規的詞彙去定義他讚美他,大部分時候,我們只能用“他總能利用自然界的任何物件創造一件你從未見過的作品”這樣的話語去描述他。

這位穿越了東方的西方花藝師,已經超越了時間和空間,他彷彿是宗教信仰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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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天生似乎就有成為一個花藝師的選項”

“聽說您三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以後會成為一個花藝師?”

“那時的聖尼古拉和現在很不同,而我來自一個很貧窮的家庭。”丹尼爾的回覆有些跳脫,那時候當地人把動物養在露天的坑(陷阱)裡,這些動物的糞便成為很有營養的飼料,所以總是有野玫瑰在其中長得很好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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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丹尼爾為了去摘野玫瑰而掉進了肥料井中,“我暈了過去,差點死了,祖父拉著我的頭髮將我拉了出來,因為他夠不到我的身體。”丹尼爾指了指自己的頭髮,還不忘誇獎自己一番,“我那時候是個漂亮的小男孩,有一頭好看的金髮。”

丹尼爾說,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做花藝,因為三歲僅僅是個孩子啊。

“但也許那件事足夠說明我對花的喜愛了,所以天生似乎有成為花藝師這樣一個選項。”也許命運之神對天才的欽點總是很特別。

“當我開始做花的那一刻起,它們就已經奔向了死亡”

丹尼爾對植物世界的強烈感知力,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他第一次參加安特衛普園藝大賽時,其實生活非常拮据,只好在樹林裡撿了一些樹枝和枯枝作為參賽的材料,沒想到獲獎後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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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用植物來表現莫里斯·拉威爾(法國傑出作曲家)的波萊羅舞曲,那是在聖尼古拉附近的垃圾填埋區,丹尼爾使用的材料是膨脹粘土和韭菜花。

丹尼爾在《丹尼爾Ost在倉敷》一書的序言寫道:花道從完成的那一刻便開始凋零,就像音樂從開始的那一刻就註定終止,花藝如此循環著這樣的命運

“這是否就是您一直在追尋的花藝的真諦?”

丹尼爾的神情有些模糊,他告訴我們,花和音樂有一點像,你彈奏了一個音符,當它被聽到的同時,它(聲音)也已經消失了,我們有的只是瞬間。他的工作也是,當他開始做花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花已經在奔向死亡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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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得不和時間賽跑,奉獻我的生命與時間,因為我奪走了花的生命。我不能再睡覺了,不能再休息了,我必須不停地往前、往前、往前。我必須要讓花在展現出它最美的那一刻時,能夠被那些想看到的人看到。我不得不忘卻自我,所以之後我就變成了一個很恐怖的人。我不再關心我的員工,也不再關心我自己,我只在乎花,而且永遠無法回頭。”

“你們可以回到過去,因為你們一直可以做到”

“聽說你只會為喜歡的人和喜歡的地方做花,是這樣嗎?”

“不是的,我覺得母親的說法更好聽更準確:‘我的大兒子還是個孩子,他一直在玩耍,永遠不會長大。但不幸的是,日本人總是給他新玩具。’”

“所以日本對您意義重大?”

“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現在的日本花道已經成了一個商業系統了,所有都有關於錢。”

丹尼爾突然笑起來,他似乎知道我們下一步要問什麼:“其實中國也是一樣。我覺得中國真應該回溯過去尋找,看看你們過去都做了多麼美的作品,現在你們做不出來了。真的,你們有財力,有力量。

你們可以回到過去,你們可以,因為你們一直都可以做到,你們可以超前,但你們也可以回溯。”

“曾經有一段時間你們國家非常貧窮,但是那個時期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們有錢來回顧你們過去創造的美,重塑你們過去的美學。”

丹尼爾邊說邊站起來,他房子裡的工藝品都來自於中國、日本,他希望帶我們一起看一看。令人驚歎的是,在他二樓的小圖書館中,我們看到了東方几乎所有的關於植物花卉的原版書籍。丹尼爾告訴我們,大約有6000多本。

比起藝術家的稱呼,他更喜歡稱自己“束花人”|藝與人

我們穿梭在古老的圖片記憶中,聽丹尼爾說他喜歡中國人,他愛中國的自然、人文、歷史。他研究過很多中國古老的花藝,他鼓勵似的看向我們:“不管怎麼說,日本花道的源頭在中國,不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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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藝不是用手做出來的,而是用想法做出來的”

“荷蘭作家、詩人兼記者塞斯·諾特博姆曾有一句對你的評價被廣為引用:這個人的手可以創造任何他想得到的東西。”

“不會啊,我覺得這是一個很蠢的評價。”丹尼爾毫不客氣地開始挑字眼,因為他的老師曾經說過,花藝不是來自於手,而是來自於想法。丹尼爾指了指他的頭慢聲道:“花是生命,既然交給了你,就應該對它認真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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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您被稱作‘國際花卉最高成就的象徵’……”

“我一點都不認為是這樣,我想這是別人以為的。這一點都不重要,我仍然很愛花,別人怎麼想我完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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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家都說您的作品,表達了您獨特的哲學生命觀……”

丹尼爾衝我們擺擺手,他跟我們提到了一個荷蘭詞彙——bloembinder:“在16世紀,人們沒有綠地,什麼都沒有,所以他們將花綁在一起。binden的意思就是將……綁在一起,所以這個詞最原始的意思是‘綁花的人’或者‘束花的人’。我從未丟掉這個詞,我總是會使用它,它很難被翻譯出來。在英語、漢語或是其他語言裡都沒有特別能相對應的詞,它很特別,但我永遠留著它。”

這就是丹尼爾最喜歡的稱呼——束花人


《我是一個束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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