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6 英特爾 50 年的有毒文化

編者按:英特爾CEO Brian Krzanich最近因為跟女同事關係親密而被解職了。但是一些人認為這只是有人因為英特爾表現不佳而找的藉口——雖然英特爾的股票表現並不差,但是大家愈發看不到這家公司的未來。有人認為其罪魁禍首是過分迷戀於利潤以及害怕進軍新市場會自毀長城。但Jean-Louis Gassée認為,這個局面很大程度上要歸咎英特爾有毒的文化。

英特尔 50 年的有毒文化

從聖特洛佩斯(Saint-Tropez)獨家回來之後,我在想是不是該寫一篇指引文章,談談對這個神奇的地方(Ramatuelle也包括在內)的感受,那是猥褻的消費與山丘與蜿蜒小徑間隱藏之地的精緻與神秘共存的一個地方。

在聖特洛佩斯溫柔的頹廢中,因違反“非聯誼政策”的英特爾CEO Brian Krzanich被解僱的新聞一下子讓我清醒了過來。“非聯誼政策”說白了就是跟另一位女僱員關係親密。除了有限的媒體報道以外,我對他們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至於有聲音認為這種所謂的違反政策只是為了掩飾一場董事會政變或者對因為表現不佳而將其解僱的藉口,這些我也不想理會太多。但是我們需要將注意力轉移到用來描述所控罪行的威嚴而有禮貌的委婉說法上,這是它對友敵的回應……

Krzanich的離開再度引起了對英特爾表現的討論。從股市的角度來說,這家公司做得不錯:過去12個月英特爾的股價上漲了50%(哪怕在CEO離職後),而同期納斯達克指數的表現是增長了25%。華爾街的智慧似乎令人難以琢磨,因為他們對英特爾的未來竟然要比蘋果樂觀:英特爾的P/E(市盈率,衡量市場預期的指標)為22而蘋果的僅為18。

儘管英特爾的財務狀況良好,但是卻被認為是一個大輸家,因為它錯失了移動革命,按照有時候會引起爭議的顛覆理論的說法這是一家公司被落在身後的例證之一。

如結果表明那樣,兩位頗有寫作造詣的觀察家已經闡明瞭該理論在英特爾身上的應用。

備受尊重的Stratechery新聞郵件列表作者Ben Thompson就指出了英特爾對利潤有毒的迷戀:

英特爾過去幾年一直把關注重點越來越放在賣給雲提供商的高端Xeon處理器上,以此來支撐其收入情況。這種做法當然對季報有好處,但這意味著該公司基本上在其他方面給自己挖的洞變得越來越深。現在最令人悲催的是,該公司似乎在高端應用上面也準備喪失自己的優勢了。

前微軟Window部門總裁,現為風投機構Andreessen Horowitz 合夥人的Steven Sinofsky經常把他在Twitter上面說過的東西彙編成Medium文章,比方說最近的這篇文章就剖析了英特爾的許多過失:

在顛覆中我們做技術的太過關注於產品了。在我看來,實際的顛覆幾乎總是發生在進入市場的層面。這是因為哪怕一家公司也許有能進入“新”市場的產品並參與競爭,但問題在於這個新市場幾乎總是意味著收入及/或利潤更少,所以進入基本上就意味著自毀長城。記住,這家似乎並不大能看出這一新平臺對收入的影響。

雖然我也同意這些富有洞察力的探討,但我願意提供另一種思考的角度:

這裡沒有技術、沒有金錢,只有人類情緒。

當然,這也許有點誇大,會有過度心理分析的風險,但我想說的是人類情緒推動著其他的一切。金錢,或者缺錢,並不會導致財務危機,但人類的愚蠢卻會如此;數字完全可以反映這一點。只需要看看人類從古希臘到其他地方的那些經典就可以確證了。

我們強大的人類情緒被捆綁進所謂的文化裡面,其本身是含糊的,我得解釋一下才能換個角度看看英特爾的麻煩。

文化是一套表達情緒、思考、說話以及行動的許可體系。文化的形成有點類似於我們的味蕾:我們的味覺教育從媽媽的乳汁就開始了,然後慢慢隨著時間而累積。我們的嗜好,尤其是在思想領域的嗜好,其問題在於,它們被降到了我們的意識之下:裸數據被加以過濾、判斷並且貼上標籤之後才被送給我們有意識的、“理性”處理。打個比方,如果你把吃著穀物和漢堡長大的某人帶到一間提供蝸牛、法式雜碎、內臟、大腦等的《米其林指南》飯店話,在一種文化中的佳餚在另一種眼裡就是垃圾。

再回到英特爾:該公司做移動失敗的官方故事是說喬布斯對x86做Mac處理器的決定感到滿意,給了英特爾CEO Paul Otellini開發第一款iPhone處理器的機會,但是卻被斷然拒絕了。幾年後,Otellini自豪地承擔了不做iPhone芯片的責任,說他看不到那個機會的“規模”。

Perhaps Otellini真心不相信蘋果能賣那麼多的iPhone手機——當時iPhone的前景還不是很確定。但是是不是這裡面也有一種潛意識的過程讓他看不到iPod的體量呢?最令人震驚的是,為什麼Otellini“看”不到諾基亞、RIM/黑莓售出的以及Windows Mobile授權的數億手機呢?2005年諾基亞已經賣出了2.65億臺設備,而且這個數字還在迅速攀升。價格還沒到PC那麼高,但是體量已經跟PC一樣了。

2007年,當iPhone開始爆發時,英特爾靠堅持其公司路線來捍衛自己的地位:公司知名的製造能力將會勝出。X86架構天生的劣勢,包括耗電、不必要的複雜性、非SoC集成,這些都會被克服,而在移動競爭中英特爾終將會跑到前頭的。

正如舊文化再也看不到自身的起源一樣,英特爾潛意識裡在推進x86出色的真正來源:通過Windows壟斷而得到的利潤。更好的製造技術成為英特爾“有意識”的解釋,但真相卻是在PC時代,非Windows微處理器根本無法與之競爭所以只能把價格壓低。文化最糟糕的地方在於英特爾相信自己的故事,至少在類似TSMC這樣的闖入者推出有競爭性的技術從而讓其說辭不再見效之前是這樣的。2006年的時候別人能怎麼向Marvell去解釋其基於ARM的Xscale的銷售呢?

目光敏銳的讀者應該能看明白我對英特爾所陷入的麻煩(只是其中一些)做出的心理學解釋,這不過是x86製造商因為迷戀於高利潤而允許自己被顛覆的另一個說法而已。這是真的。但我認為情緒、文化上的因素也同樣關鍵。我們在各行各業都看到了煩人的事實如何根深蒂固為反事實的信念,進而麻痺我們不去作為。呆在技術圈子裡面,我們已經看到微軟的OS授權文化如何摒棄Android的“免費開放”模式直到為時已晚。請允許我想象一下,如果2007年的時候微軟不是對蘋果iPhone的價格嗤之以鼻,而是在Android發佈之前一週宣佈推出免費開放的Windows Mobile OS的話,結果會怎樣呢?

就像彼得·德魯克曾經說過那樣:文化能把戰略當早餐吃。

誰想要這份改變英特爾50年文化的工作呢?

原文鏈接:https://mondaynote.com/intels-toxic-culture-1b79905ad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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