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夜读:你想要改变一个人?千万不要去尝试……

夜读:你想要改变一个人?千万不要去尝试……

每一样事物都有它独特的天性和用处

有一次,颜渊要往东去齐国,他的老师孔子却面有忧色。子贡见状就跑去问:“请问老师,颜渊要到齐国去,但我看见老师脸上有一点儿不爽,为什么呢?”

孔子曰:“善哉汝问。”(在古代,老师要说话之前,学生一定要问个问题。)

管子曾经说过,“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小袋子装不下大东西,短井绳提不来深井水。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命运各有所定,形形色色的生命都有它独特的天性和它的用处。

比如说“性”,橡皮筋的“性”就是拉开之后它会弹回去,这就叫橡皮筋的“性”。如果一个橡皮筋拉出来之后,弹不回去了,那它的“性”就已经败了。

你把水倒进一个电热水壶里之后,过一两分钟它就能煮开,那就是电热壶的“性”。每一样事物都有它独特的“性”,更何况人、动物,这种有情无情的众生呢?

孔子说:“我很担心颜渊去到齐国齐侯那里后,张口闭口都是各种你应该怎么样,我应该怎么样,最后大家都不爽。因为齐侯就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没有被憋坏,就一定会反过来作用于颜渊,那颜渊就会很惨。”

孔子把这段话继续往下延伸了,他说:“从前有一只海鸟飞落到鲁国的郊外,鲁国的领导人就把这个鸟迎进了太庙。让它喝美酒,在宴会上演奏人听的音乐,让顶级国宴大师来为它做美食。但是呢,那只鸟头晕目眩、忧愁悲苦,一块肉也不敢吃,一杯酒也不敢喝,三天就死了。”

一个人用对待自己的方式去对待一只鸟,这不适合鸟。如果因为爱一只鸟而把它弄回来,塞给它你爱的东西,比如说你爱的叉烧、鹅头,你爱的尤克里里、李宗盛……对于一只鸟来说一定是很痛苦的,这只鸟最愉快的事情莫过于在它的朋友圈里混着,然后快乐地自己找点儿食吃。

夜读:你想要改变一个人?千万不要去尝试……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孔子说:“上古时期的圣人,并不要求人们的能力都一样,他只会根据人的不同能力,让他们做自己擅长的、符合本性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切就会条理通达。”

我觉得这真的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观点,人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天性吗?比如说,我们是不是真正地理解一个孩子,他天生特别应该去做什么呢?

我有了孩子以后,就特别喜欢观察小朋友,有些时候他和他的同学们在玩,同样一个班,上一样的课,但是他们的情绪反映模式,对某些东西的敏感程度、乐趣,却有很大不一样。

最好的教育是应该让孩子成为一个更好的他,而不是把他按照我们想成为的样子,或者把我们觉得特别好,自己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东西塞给他,让他成为一个我们心目当中应该成为的样子呢?

试图把自己的老公改造成别人老公的样子,反过来,试图把自己老婆改造成别人老婆的样子,很荒谬吧?但是为什么我们总对自己的孩子说;“你瞧瞧别人的孩子怎么怎么样……”其性质可能是一样的。

是不是这个天底下有一种快乐叫物任其性呢?这个快乐可能不仅仅是被给予自由,让他成为他自己的那一种快乐,也是有权利对别人进行干预的那一个施于方的快乐。不企图改变任何人,对于我们自己就是快乐的源泉。

被庄子认为叫作至乐的东西,无论是改造者和被改造者,无论是施者和受者都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据说,荣格生前最后一次和他的弟子聊天时说,不要试图改变任何人,连改变的想法都不要有。

我们获得至乐的源泉可能来自于放弃想要改造某个人的冲动。庄子再次借孔子的口来和大家分享他的人生观。

夜读:你想要改变一个人?千万不要去尝试……

编者注

本文所提及的故事内容来自《庄子》至乐篇:

颜渊东之齐,孔子有忧色。子贡下席而问曰:“小子敢问:回东之齐,夫子有忧色,何邪?”孔子曰:“善哉汝问。昔者管子有言,丘甚善之,曰‘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夫若是者,以为命有所成而形有所适也,夫不可损益。吾恐回与齐侯言尧、舜、黄帝之道,而重以燧人、神农之言。彼将内求于己而不得,不得则惑,人惑则死。且女独不闻邪?昔者海鸟止于鲁郊,鲁侯御而觞之于庙,奏九韶以为乐,具太牢以为膳。鸟乃眩视忧悲,不敢食一脔,不敢饮一杯,三日而死。此以己养养鸟也,非以鸟养养鸟也。夫以鸟养养鸟者,宜栖之深林,游之坛陆,浮之江湖,食之鳅鲦,随行列而止,逶迤而处。彼唯人言之恶闻,奚以夫譊为乎!咸池九韶之乐,张之洞庭之野,鸟闻之而飞,兽闻之而走,鱼闻之而下入,人卒闻之,相与还而观之。鱼处水而生,人处水而死。彼必相与异,其好恶故异也。故先圣不一其能,不同其事。名止于实,义设于适,是之谓条达而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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