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聰
威爾遜在華盛頓帶領歐戰歸來的退伍軍人遊行
很難評價一戰對於威爾遜個人來講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威爾遜是一個希望自己能夠在總統職位上大展宏圖的總統，在出任美國總統之前，威爾遜最出名的身份是美國著名的政治學學者和普林斯頓大學校長。
如果威爾遜僅僅滿足做一位成功學者的話，那麼我們很難想象當今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畢竟，我們現在進行全球治理的框架就是威爾遜提供的，比如聯合國。但威爾遜確實不是一個滿足於學術事業已經成功的人，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對僅僅談論事物的職業煩透了！……我想做點事！”
離開普林斯頓是威爾遜人生的一大轉折。威爾遜因為在普林斯頓擔任校長期間在校內實行的各項改革以及研究生宿舍選址事宜與校董事會鬧僵，這恰恰給了他一個機會離開學界步入政界，出任新澤西州州長，並在兩年後的總統大選中獲勝，成為美國總統。威爾遜終於完成了他政治家的夢想。
因為曾經對美國的歷史及政治有過精深研究，威爾遜對於外交事務一開始並無興趣，他希望在國內推動改革，也頒佈了一些措施。但威爾遜被歷史所銘記的是他關於國際秩序的思想和國際聯盟的創想，繞開威爾遜是完全無法理解巴黎和會上的美國方案的。
早年的伍德羅·威爾遜
威爾遜在一戰伊始，完全不同意美國蹚這趟歐洲渾水，這也符合美國建國以來長久的孤立主義傳統，即避免與歐洲結盟，不捲入歐洲戰事。是威爾遜的密友兼顧問豪斯上校，意識到一戰是一個可以“讓國際道德發生革命性變化的機會”，並很早就提醒了威爾遜，但威爾遜認為介入一戰並不理智，在對外政策上一直保持中立立場。但在德國發動了無限制的潛艇戰，開始用魚雷攻擊美國的船隻之後，1917年4月2日，威爾遜在國會參眾兩院的聯席會議上，號召國會成員同意美國參加一戰：
帶領這個偉大的愛好和平的民族進入戰爭——捲入歷史上最殘忍，最具災難的戰爭——本身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文明的歷史自然會有公斷。但權利比和平更加珍貴，我們應該為永恆的理想而戰——為民主，為那些為了在自己的政府中發聲而屈從於強權的人們，為那些小國的獨立和自由，為自由民族的普遍權利而戰。自由民族將把和平和安全帶給整個人類，將使世界最終獲得自由。
威爾遜的抓拍照片，攝於 1909 年
雖然宣戰詞彰顯出極強的理想主義色彩，但威爾遜直到德國的無限制潛艇戰難以避免的那一刻，才最終下定決心讓美國參與一戰，即使包括豪斯在內的顧問們已經向威爾遜建議了無數次。威爾遜的內心到底是如何決斷的永遠是一個謎。或許正如美國著名的行為政治科學家亞歷山大·喬治所言，是威爾遜複雜的人格決定了他的選擇——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有當他毫不懷疑美國事業的正義性時，他才能不再堅持自己一直在苦苦掙扎的對自己頑固的懷疑。這種決策模式——用極端的確定性取代極端的不確定性——正是他個人的特性。
威爾遜運用自己獨特的修辭和演講才華，將美國事業的正義性昇華到了一個極端：美國是全世界的彌賽亞，救世主。
閱讀更多 國家人文歷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