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我的愛! 付東流!(於嘉年&沐年)

我的愛!  付東流!(於嘉年&沐年)

01.

畢業之後選擇在本市的一家外貿公司上班,每每到貿易旺季的時候,都會加班加點地動作,有時候餓的空著肚子還要做業務報表,給上司彙報工作進度。

在很早以前,我就想過,乾脆找一個有錢的男人,跟他過一輩子,他上班,我就在家待著,可是理想還是理想,現實終究還得面對。

那天下班,大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一出地鐵口,剛走兩步,實在累的不行就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天要不是在椅子上漸漸睡過去。

或者,我自己別這麼懶,不就還有兩個路口就到家了嗎!堅持走完,這樣……這樣或許我就不會遇上與於嘉年。

那時,我在椅子上一坐下,本想拿出手機刷兩刷再回家的,可是,拿出來之後,我才發現手機沒電,於是,無聊的我就在那看看遠處玩耍的孩子,真好是初秋,氣溫剛好,傍晚的斜陽慢慢落下,我那會兒的頭直接是嗡嗡作響的。

就是下班了……還記得老闆怎麼批評我。

就這樣,我身子一軟,在椅子上瞌睡下去,身邊還放著公文包。

一個上班族,一個孤家男人,二十來歲,三十出頭,這樣子,是最危險的。

我也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了,我是被人輕輕拍醒的,醒來之後,我身邊還放著一瓶椰子奶和一包曲奇餅,然後,就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我眯著眼,他的身影在我前面晃動,手裡還拎著剛買回來的蔬菜。

“你,沒事兒吧!”

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還覺得蠻好聽,清澈得來帶著點磁性,身上還有菸草味和古龍水味混雜的清香,我抬頭瞧瞧他的臉,“你是於先生?”

於嘉年。

我家隔壁的大學教授。

平時我也是在同小區的鄰居那裡聽他到關於他的事情最多,於先生夫婦倆是在我們市某著名大學的教授,28歲,少年有為,常年參加各種學術會議,我來的時候,他跟著學校的一個考察隊在雲南大理做調研。

他妻子也跟著,最近幾天才回來,但因為我白天上班的關係,所以見到他的機會很少,還沒來得及上門拜訪,我跟他,就醫這樣的方式相遇。

我坐在長椅上的時候,他對我關切道:你怎麼坐在這兒?剛才……

他頓了頓,好似有什麼說不出的話,“我怎麼啦,剛才?錢包丟了?還是公文包丟了?”

說著,我趕緊看了看我身邊的包包,都沒事兒。

“你啊,你這個年輕人真不會愛惜自己,要不是我剛才看見了,你早就被這片區的這幾個小混混洗劫一空了,你看,你的公文包上還有些劃痕,剛才那幾個混混見偷東西不成,就用刀子在上面劃了幾下!”

我低頭一看,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他問我:“你還不走嗎?”

“哦!我有點累了,上班的地點很遠,我現在這兒歇會兒再回去吧!”

他看上去有點擔心我,害怕我又會在這兒睡下去,然後他就弓著身子,單膝跪下在我前面。

不知道為什麼,那時給我的錯覺就是,這個男的是在跟我求婚嗎?

不是!

“上來吧,我揹你回去,免得你又在這兒,傻坐著!”

我本想拒絕的,事實上我跟他也推推扯扯了好幾個回合,我說:“不用了,我歇會兒就回去!”

可他依然堅持,而且,還跟我說:“那瓶奶和奧利奧你就先吃著墊吧著肚子吧,應該餓了吧!都八點多了,你們老闆真不是周扒皮!”

那天,我被他逗樂噗嗤地笑了一下,一想到我們老闆確實姓周,而且比周扒皮還黑,就默默地就覺得前面的這個男的很隨和。

的確很隨和,他對小區裡的每一個鄰居都很好,所以,在小區裡沒幾個人是不知道他的。

可是,那天我在他背上睡著了,到他家裡的時候,我是被一個小孩子吵醒的。

“爸爸,爸爸,你快過來看看,鄰居大哥哥醒了!”

一睜眼!

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兒嘟嘟著嘴巴趴在我旁邊。

兩眼汪汪,很是可愛。

“哥哥!”說話也奶聲奶氣地,“哥哥,你長得好好看哦!要不以後就做我的哥哥吧,我帶你回我們班上炫耀一下!”

第一次被人這麼誇,我還是感到有些小激動的。

他告訴我的他的名字叫於小雨,我很好奇,明明他爸爸的名字這麼好聽,這麼得體,為什麼小男孩的名字就起的這麼隨意,於嘉文告訴我,這名字是他媽媽起的,他媽媽的名字中也有一個雨字,所以就給他取了小雨這個名字。

那天,於嘉年的妻子不在,他說,妻子去山西調研了,下個月才回來。

後來,我想回家的,可是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小男孩兒就嚷嚷著跑過來,“哥哥別走,你還沒陪我玩兒呢?”

懇求的眼神。

我那時還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就知道了,原來於嘉文和妻子常年在外調研考察,小雨從前都是住在外婆家的,接觸的朋友很少,就只有一個年邁的奶奶。

所以,看到我的時候,就直接把我當成他哥哥!

於嘉年邀請我留下。

我沒辦法,只能答應下來,我跟孩子在一旁玩遊戲,他在廚房裡做飯,後來佈置好飯桌的時候,又去洗了個澡,穿著浴袍,露出胸肌地跑了出來,手裡還用浴巾擦著頭髮,看見我的時候,臉羞澀地迴避了一下。

“喂!於先生,你難道平時都是一個人住的?怎麼遇見也會臉紅成這樣?”

“......”

那天,小雨鬧到晚上22:00之後,才願意讓我離開。

就這樣,我跟他度過了平凡的一天。

我的愛!  付東流!(於嘉年&沐年)

02.

之後,我跟於嘉年就經常邀請我到他們家吃飯,我就想啊,反正我也不愛做飯,既然有人給我做好,等著吃,我當然不能拒絕,但是,他給我開的條件就是:幫我好好帶帶孩子!

他雖然是大學教授,但是跟孩子溝通起來有點問題,可能是他性子比較直吧,說話不會拐彎,做學術的一般不都這樣嗎!小雨但凡有點小錯誤,他除了責罵,就是把他關在在房間裡面,關小黑屋,罰抄唐詩三百首。

那天,我到他家之後,於嘉年又跟孩子吵起來了。

原因是,小雨在學校把同桌女生的小裙子掀起來

......

於嘉文覺得這孩子有病,得治,他總之是這麼想的,就這麼說了,而且還當著孩子的面兒說。

我聽到的時候,略微一驚,緩了一會兒我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我驚訝的不是小雨去掀女同學的裙子,而是作為父親的於嘉年這樣指責孩子,於嘉年一聲不吭,然後讓我去勸勸小雨,讓他出來吃飯,然後再回到房間裡繼續罰抄唐詩三百首。

我進到房間的時候,小雨還窩在被窩上哭著,我上前去安撫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他爸爸來了,說什麼也不肯把頭露出來,等聽到我的聲音之後,他才一把衝過來,抱緊我,悶頭,哭得更厲害!

“嗚嗚嗚!~沐年哥哥,沐年哥哥~”

“怎麼啦?”我拍了拍他的背;

“我不要這個爸爸。”說著的時候,還稀里嘩啦地哭著,一直在說:“我不要這個爸爸!”

那時,我側臉看看門外,一道裂縫,於嘉年正黑著臉,站在門外,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在說:“不要就不要,明天就給我滾出去!”

我安慰小雨說:“你不要爸爸,那誰來養你啊?”

“你~我要沐年哥哥!”

“沐年哥哥也要工作,你做錯事兒的時候,我一樣會責罰你的!”

他繼續哭,還手腳並用,纏在我身上:“不嘛,不嘛,我就要沐年哥哥當我的爸爸!”

小孩子很清楚自己喜歡誰,討厭誰,而且,一旦有了第一次印象,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改變。

“嗯嗯!我知道了,沐年哥哥陪著你,不離開你,好不好?”我輕聲安慰道,他這才平心靜氣下來。

等他緩緩氣兒了,我才問他:“你到底為什麼掀人家女孩子的小裙子啊,小雨?”

他低著頭,紅著臉,坐在我旁邊的枕頭上,“我......我喜歡她!”

喜歡。

喜歡。

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做很多蠢事,這個連小孩子都懂。

“嗯......你如果喜歡那個女孩子的話,可以跟她說,可以跟她告白,但是,不可以掀人家的小裙子,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小心才......”

他知道錯了,那天,於嘉年,吃飯的時候暗暗給我豎起了大拇指,我離開他們家之後,他跟我說:“下週三,能不能請你幫我參加小雨的家長會?我......我那天剛好有個會!”

“那行,交給我吧,反正外貿旺季已經過了,我向公司請個假!”

家長會那天,我到於小雨他們幼兒園,老師批評我沒完,說我平時不關心孩子,說什麼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孩子,還有平時一定要按時給小雨檢查作業,教育是家長與老師共同的責任,我就一直點頭微笑地聽完。

說完之後,老師才覺得不對:“哎!你不是上次來的那那人吧!”

“嗯,呵呵!不是!”

老師黑了一臉,然後把成績單交到我手上,“你看看,你快讓孩子他爸來看看,都什麼家庭啊,倆男的!”

我心裡悶悶的,聽出她話裡有話。

老師年紀不大,應該是剛畢業不久就過來這邊當老師的。

我抬頭直白的跟他說:“老師,您是誤會了吧!我是孩子他爸的弟弟!”

女老師聽了之後,愣了三秒,臉色比吃了黃連還難堪,嘴角艱難地撤出一抹裝出來的微笑:“這樣啊,不好意思啊,我剛才的確誤會了,因為......我哥哥就這樣,所以,哎!都過去了,我們還是說回小雨的事兒吧!”

女老師機智地轉移話題成功。

我出了幼兒園的時候,抱著小雨回家,老師在門外送我們。

出了幼兒園不久,我就開始流淚,眼睛紅了一圈。

小雨抱著我的脖子,“沐年哥哥,你為什麼哭啊?”

“你沒事兒,我沒事兒!”

“是不是老師說你什麼了?你快告訴我,我給他手提包裡放毛毛蟲!”

“不用了”我一邊抹著眼淚,小孩子的話感動到我了

因為,至少,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疼惜著我。

等過了好久一會兒,我才止住了淚水,小雨問我:“沐年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爸爸

?”

我先是一愣,然後打死不承認:“沒有的事兒,你別亂說,特別是不能跟你爸爸說,知道嗎?”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平時眼睛就沒離開過我爸爸,就跟我喜歡那女生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沒有,真沒有!”

“嘻嘻!”他鬼魅一笑,“喜歡也無所謂,我爸爸媽媽其實一直都不好!爸爸媽媽經常吵架,所以,才把我放在奶奶家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來做我媽媽,該多好啊!”

小孩子的世界只知道什麼師喜歡,什麼是不喜歡,他們只覺得,喜歡就應該在一起。

可是......

可是他們並不瞭解,有些事,不該做,有些人,不該喜歡上的。

我的愛!  付東流!(於嘉年&沐年)

03.

後來的幾年,真如,小雨所說,於嘉年和他的妻子離婚了。

他們都是學者,一個血考古,一個血地質,常年因為不同的考察項目,分居兩地,一回來就大吵大鬧,吵起來的時候,於嘉年就把小雨暫時安置在我家。

後來有一天,我到小學接小雨放學,是的,小雨那時候已經上小學了,剛回到我們兩家那個樓道,就聽到他倆在吵,在門外吵,上上下下的鄰居都聽著,也不嫌丟人。、

“不喜歡過是吧?不喜歡過就分啊!”女人橫著臉,絕情到不可退讓。

於嘉年乾脆順水推舟,“分就分,你選個時間,我還不樂意跟你過呢!”

“明天,就明天!”

小雨嚇得抱著我的大腿哭了起來,我心軟,抱起他在身上就不斷安慰他,我那時候在想,如果晚回來一步就好,晚回來一點兒,也不會見到別人分崩離析的一幕。

於嘉年的妻子要走的時候,剛好經過我的身邊,她莫名其妙地駐足,停下來看我一眼,瞪著眼睛回頭看看於嘉年:“你這麼巴不得離開我,你乾脆跟這個男的一起過啊?你不知道吧,他……”

背對著我,用手指直直地指著我的鼻子,恨不得一手指頭戳死我:“他……喜歡了你四年,四年啊,你不知道吧!哈哈!”

我心裡慌了神,生怕於嘉年信以為真,這四年,斷斷續續我也見過她妻子幾回,每一次都不對我有什麼好臉色看,我是不知道她怎麼看出來我喜歡於嘉年的。

“蔣曉麗,你瘋了是吧,你侮辱我也就夠了,你還侮辱沐年,你要是瘋了,你就給我趕快滾!”

“呸!”女人不顧面子地吐了一口沫子,“叫的倒挺親密!”

說完就走了。

接下來就是離婚,打官司,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一路下來,半年過去了。

從那以後,我跟於嘉年刻意保持距離,我害怕,害怕他會察覺什麼,害怕他忽然來問我:“蔣曉麗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有時候我也好奇,他明明是一個這麼溫柔的人,對鄰居,對街坊,對學生都這麼好,為什麼偏偏對家裡人這麼冷漠,這大概,也只有作為他的家人才能明白吧!

可我沒機會成為他的家人,他才對我客氣,從來沒說過我的不是,也從未對我抱怨過,對我發脾氣。

我是多麼希望,他能對我生氣一次,哪怕是一次。

好讓我感覺到,他在乎我,在意我。

後來,我們還那樣不鹹不淡地相處著,小雨小學的那些年,都是我替代他照顧小雨的,他時常會去調研,偶爾才回來一次,無牽無掛,給了我一張信用卡,跟我說:“孩子喜歡買什麼,你就給他買!”離開的時候,還故意囑咐一句:“哦!對了,你要是願意,住到我家裡也可以,反正小雨喜歡你!”

他三十五歲那年,我30歲,小雨上初中了,也漸漸長大了,他開始住校,我不用天天給他帶孩子了,從23歲那年開始,我給他帶孩子帶了七年,這七年時間裡,我把小雨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呵呵!

反倒是他,沒關心過孩子幾次!

後來他有過己任女朋友,有一次他帶女朋友回家,我在,小雨也在,吃飯的時候,我悶悶不樂,他看出來了,吃完飯,他說有事兒出去,帶上女朋友。

然後一夜未歸。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帶過任何女朋友回來。

......

又過了幾年,他四十,我三十五

人生歲月好,只是近黃昏。

小雨即將上大學,高高瘦瘦的一個孩子

他漸漸地也懂了很多東西。

不再像以前那樣懵懂無知,他知道男生與男生之間的那種愛!

有一天,黃昏落日,我到他們學校接他。

他跟我說:“爸爸!”

他把我當成爸爸了,事實上那年他爸媽離婚之後,都這麼叫我!

“爸爸,你還是那麼年輕啊!”

“老了!”我感嘆一句

“我爸他,還在外面嗎?”

“嗯,調研,考察!”

我們走著走著,我忽然想到要問他一個問題,“小雨啊,如果,我現在和你爸爸在一起,你還介意嗎?”

“......”他低著頭!

“你愛了他那麼多年,還沒放棄嗎?”

“呵呵,誰知道呢?也許吧!”

“那我......”他說:“我還有機會嗎?”

驚愕,愣住,我跟他同時停下腳步!

“小雨.....對不起!”

十八歲那年,小雨上大學,我沒去送他,於嘉年也沒去,我們倆就好像約好了一樣。

我怕小雨會捨不得。

感情這東西,太難琢磨。

捨不得,終究捨不得

可捨不得,又有什麼用呢!

不屬於你的,還是不屬於你!

小雨上大學之後,我就悄悄地離開那座城市。

換工作,換個生活環境。

跟他們父子斷了聯繫。

離開前,把他們家的鑰匙還給他,用手機給他發了隨後一條短信: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然後把手機卡扔向大海!

我的愛!

付東流!

我的愛!  付東流!(於嘉年&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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