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5 東北王-大帥張作霖(第二百六十六篇)

當天晚上郭松齡就睡不將覺了,盤算於春漢這個事,心說,張作霖把他派來,鬼鬼祟祟,肯定有揹著人的勾當,這個底我非摸清了不可。也不知道韓復榘能不能給我幫上忙,看這意思他是真心實意的,但是他手下那些人是飯桶,還是精明,就不得而知了。這麼想到後半夜,郭松齡迷迷糊糊才入睡。等到第二天,剛漱完口還沒等洗臉呢,門鈴響了,響過之後,一個女招待走進屋來,先給郭松齡行完了禮,用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說"郭司令,有客人拜望。"

郭松齡一愣,有客人拜望?我這兒哪兒來的客人?他往外一看,走進來一個倭奴,比郭松齡稍微矮一點兒,一張白臉戴著金絲腿的眼鏡,一身便裝,手拎著公事包。再看這個倭奴衝著郭松齡一笑"郭司令,大早晨就前來叨擾,實在是冒昧得很,不過有件大事我不能不來。"

這倭奴有禮貌,公事包放下,兩手往膝蓋上一放,上身坐得筆直。等侍者招待都出去了,門關上郭松齡這才問"請問先生在哪兒發財?尊姓大名?"

這倭奴滿口流利的中國話,說得相當標準,甚至比咱們有些中國人說得還清楚。這倭奴一樂"郭司令,恕不能奉告,這個我暫時先保密。您不要問我的來歷和姓名,我只是跟您談一個事,您是不是代表張作霖將軍到日本觀操的特命全權代表?"

"對呀,這還假得了嗎?我們的外事機構跟你們已經都聯繫妥了,難道你們對我的身份還懷疑嗎?"

"不是這個意思。您臨起身的時候,張將軍沒做什麼交代嗎?"

郭松齡就更愣了。請問如下您這話什麼意思·?我的身份就是來觀操,別的我一概不知。"

這日本人一對小黑眼珠直轉悠,看那意思是說。這怎麼可能呢?"

郭松齡進一步問。閣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吧,不把話說清了,郭將軍還糊塗,我們的談話無法進行。事情是這樣的在你沒到達我們倭奴國土之前,我們的外相、外事機構、駐奉天總領事館、關東軍總司令部和張作霖將軍多方面接觸。張作霖將軍說是要購買大批的軍火,要從我們銀行借款,但數目他沒有提,說有急用。同時跟我們說,他要派他的代表前來跟我們談判這件事情,可是我們等到今天也沒見著這位代表,要說見著的就是郭松齡將軍您,而您又矢口否認,沒接受其他任務,只是到倭奴來觀操,這就叫人莫名其妙了。"

郭松齡這才聽明白,心說,這回我全慌了,張作霖派了兩個代表來,表面上我是來觀操,暗地之中有個代表就是於春漢,他就是來借款,用來購買軍火的,張作霖沒跟我提這件事。於春漢到倭奴國土後,為了開心去逛窯子,跟韓復榘發生了摩擦,為爭奪那個倭奴女人,差點沒出了人命。可是,於春漢到現在還沒露面,這人躲哪兒去了呢?跟誰去接頭了?真秘密呀,連倭奴都摸不清底細。

後來郭松齡套倭奴的話,倭奴說"我是倭奴參謀本部的,我的名姓無關緊要,你不必問了。我奉參謀總部的長官之命來了解這件事,既然郭將軍不知道,那就算了。"

這倭奴走了。就在同一天,韓復榘請郭松齡。韓復榘派出密探,也把事摸清了。鬧了半天,於春漢到倭奴之後,住到了一個極其保密的地方,根本不在公共場合露面,據說跟倭奴某官方人士已經達成協議,要借倭奴鉅款將近三千五百萬日元,還要從倭奴訂購飛機、巨炮、步槍、手槍、子彈、炮彈等物資,數目不詳。現在達沒達成協議,不清楚。

但是,於春漢來得非常著急,這些東西必須馬上運到奉天。也就是說,眼前就要有一場大戰,這是積極為大戰做準備。韓復榘最後說道:"我說老弟,此時此刻咱們弟兄坐到一塊兒促膝談心,回到咱那塊國土之後,肯定就動傢伙,看得出胡帥存心不良,非要消滅國民軍而後快,進而獨霸中原,他想進中南海當大總統,也可能想黃袍加身,嚐嚐皇帝的滋味。恕我直言,張作霖的野心太大,超過袁大頭。"

"老弟呀,還是那句話,你跟他於,給他賣命,不會有好結果的。你提防著卸了磨殺驢呀,因為你是外人,你不是老張家班底可靠的人,我不是挑撥離間你們。老弟,真要回到奉天之後,張小個子要派你領兵打我們國民軍,你持何態度?"

郭松齡到了現在都明白了,別看韓復榘是大老粗,分析得完全正確。張作霖在暗地之中積極購買軍火,擴軍備戰,前方加緊練兵,矛頭肯定對準馮玉祥。不把馮玉祥徹底消滅,黃河以北各省難以統一,如果達到目的之後,他進駐北京,然後南下進兵,吞併全中國,他就是安的這個心。

郭松齡心說,我從倭奴觀操之後得回國,他真叫我領兵打仗,不管是打誰,我能給他賣命嗎?絕不,我再也不給老張家使喚了。想到這兒,郭松齡心裡長了草了,恨不能插上雙翅,飛回中國,飛到第八軍、第九軍、第十軍弟兄的面前。

他心說,我得牢牢地把兵權抓住,這十幾萬弟兄我不能放棄,這十幾萬條槍我不能撒手。時間拖長了,張小個子就可能替換別人,把兵權給我奪去,我叫天不應,叫地不語。他這番話沒跟韓復榘說,但是向韓復榘表示:"韓師長你放心,回國之後你見著馮總司令,轉達我的意思,如果張作霖一心打內戰,我絕不給他賣命,特別是把矛頭對準國民軍,我堅決反對,有必要的時候我要倒他的戈。"

"老弟,真的?好兄弟,不管你做得到做不到,有你這幾句話老哥哥我領情了,我一定上報馮總司令,來日方長。兄弟,如果有不得意的地方你只管找我,或者找我們馮總司令,那是人物,仗義,比張作霖強多了,不信咱們就往長了處。"話談到這兒為止,其實郭松齡也向韓復榘多少交了點兒底。

緊跟著,觀操的日期到了,韓復榘、郭松齡全出席了,共三十九國的代表,在倭京的郊區,特製的一個打靶場,這地方修建得闊氣,等他們下了汽車之後,順著臺階上了觀禮臺,被讓到第一排高級雅座,他跟韓復榘肩並肩坐著,在他們身後每人都有一個翻譯,都是倭奴的少佐,中國通,另外每人發了一架最新式的望遠鏡,招待都是上乘的。

等秋操一開始,倭奴的海、陸、空三軍邁著整齊的步伐,合著軍樂聲步人會場,從主席臺前通過,果然是相當整齊。緊跟著,空中表演,日本最新式的戰鬥機,以最快的速度俯衝而下,貼著觀禮臺的上邊,也可以說貼著大家的腦門兒飛過去了把地上的小草都吹倒了,有人戴的大蓋帽都給掀飛了,倭奴空軍有意地顯露一手。

緊跟著是空中編隊跳傘。他和韓復拿著望遠鏡觀看,郭松齡做到心裡有數,一瞅倭奴的空軍很厲害,心想,這二比我們中國相差得太遠了,什麼時候我們有了自己的飛行員,駕駛技術能達到這種程度,那中國的空軍肯定強大了,現在不行。

空軍表演結束之後,倭奴最新式的大炮叫著,前邊是假設的敵人,其實都是靶子,每發炮彈全都命中,大家喝彩。緊跟著,陸軍開始衝鋒。再看倭奴出動了五千名陸戰隊,都是大槍上著刺刀,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假想的陣地,緊跟著進行了場肉搏戰,白刃格鬥。

都是稻草扎的人。郭松齡二看這假人怎麼穿著衣裳,戴著帽子,像中國人?難道他們假設拿中國人當靶子,當時他就把臉沉下來了,扭回頭問那倭奴少佐"請問貴國那些靶子都穿著中國人的服裝,這是什麼意思?"

"郭司令,您誤會了,到了我們倭奴,農民也戴這種帽子,也穿這種衣服,絕不能拿貴國人當靶子。"

"是嗎?"

郭松齡暗自咬咬牙,心說,這翻譯挺狡猾。你還不能追根問底,也沒有什麼憑據,只是心裡不痛快而已。

韓復榘就問郭松齡"郭司令,你看倭奴這軍隊怎麼樣?"

"訓練有素,指揮官訓練有方,戰鬥力十分強大。別看倭奴國土不大,可倭奴鬥志旺盛,他的大和魂精神令人震撼呀。不過,我發現他們的海、陸、空,特別是陸軍暴露了一大缺點。"

"願聞高論,什麼缺點?"

"他們有點兒過於虛張聲勢,剛才你看五千名陸軍開始搶奪陣地,白刃格鬥之時,他們可勁兒叫喚,這你看見了吧,聽見了吧?"

"是呀,我耳朵都要振聾了。"

"這就是嚇唬人而已,其實只要不被他的氣勢嚇倒,倭奴電沒什麼了不起的。"

郭松齡說得真對,你看打仗為什麼要nl喚?一是給自己壯膽子,一是嚇唬對方,你說用得著嗎?你叫什麼呢?他們可是給自己壯膽。倭奴衝鋒一叫喚,五官都挪移,使對手心裡一打戰,他佔上風了。

韓復榘就說"郭司令,這玩意兒好啊,回去之後我再訓練軍隊,都挑大嗓門的,可勁兒讓他們叫喚,就勝利了三成。"倆人都樂了。

觀操之後沒兩天,韓復榘提前起身回國了。郭松齡另有打算,送走韓復榘之後,郭松齡當晚仔細一盤算,制訂了自己的行動計劃,馬上發電報告訴張作霖"大帥,我在倭奴觀操已經結束,但是倭奴訓練軍隊有方,有很多奧秘值得咱們學習,我打算多住幾天進行實地考察,把寶貴經驗帶回去,請大帥恩准。"

意思是我在倭奴多待幾天,先不回去,實際上就在當天晚上,郭松齡就起身回國了。沒回奉天,上哪兒去了?上天津了。電報是假的,先穩住張作霖,郭松齡回去幹什麼?抓兵權,先把這三個軍給抓到手裡頭,沒有槍桿子什麼也玩兒不轉。

到了天津見著了他夫人韓淑秀,韓淑秀也是聽丈夫說要到天津,事先來迎接的。見著面兒之後,兩口子都穿著便裝,韓淑秀告訴郭松齡"我給你安排好了住進意大利醫院,那地方又安靜又保險,軍警都不敢到那裡去。"郭松齡進了意大利醫院特等包房,意思是身體不好,需要做全面的檢查,實質上是保密,不讓外人知道。

郭松齡回來就問他夫人"最近國內情況如何?"

韓淑秀不簡單,真是賢內助,郭松齡的好幫手。衝郭松齡一笑"茂宸,我能在家閒待著嗎?在你出國這段時間,我上下奔走,左右周旋,我見著我的老同學李德全,我三次見到國民軍總司令馮玉祥。"

"你見過馮總司令?"

"見了三次了。"

"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茂宸,你可得原諒我,我事先沒跟你打招呼,就替你作了決定。我向馮總司令保證,如果張作霖再發動內戰,自己人打自己人,或者攻打國民軍的話,你肯定不帶頭兒,肯定不領兵,逼急了,你要倒戈反奉。馮總司令表示,如果你真有這個心,國民軍願做你的盟軍,做你的後盾,可以雙方聯合起來對付張作霖。"

郭松齡一聽,汗毛根兒都有點兒發炸,拉著他夫人的手,心說,夫人比我都敢幹,但是心裡頭也覺著挺寬慰。你做得沒有錯,既然這樣,我心就落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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