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央廣《軍旅文學之窗》丨黑夜中最閃亮的,是火神山的燈火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許多軍隊白衣戰士請戰出征。面對疫情,他們堅決聽從習主席號令,不負重託、不辱使命,夜以繼日地奮戰在抗擊疫情第一線,成為疫情防控的先鋒隊、突擊隊,贏得社會的廣泛讚譽。接下來就請您欣賞《解放軍報》近期刊發的一篇紀實散文:《火神山的燈火》。主播:胡鋮鋮;編輯:李攀奇

火神山的燈火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無際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邊。街道上空曠無人。車子轉了一個彎,沈利眼前一亮,遠遠閃爍著的,是火神山的燈火。


凌晨兩點,沈利手機上的鬧鐘就響了。前幾天從火神山醫院回來的時候,他專門估算了一下時間。從火神山醫院抵達臨時營地需要40分鐘,在緩衝隔離區換防護服大約需要半個小時。其實,沈利再晚一會兒起床趕到火神山醫院,時間也完全夠用,但他還是想著早去一會兒,讓夜班的同行們早一點回去休息。


不能吃辣的沈利為自己沖泡了一碗香辣方便麵。凌晨兩點的武漢天氣還比較冷,火神山醫院的緩衝區裡設施還不完善,換衣服時不得不冒著寒冷進行,他需要吃點辣的暖和暖和。喝完最後一口方便麵湯,沈利揹著挎包出了房間。


外面下著雨,沈利在大廳裡碰到幾位洗消人員。面對百餘人進出的洗消任務,工作強度很大。而進入病房內部的護理人員,每逢新入病人就會異常繁忙,需要穿上尿不溼奮力迎戰。火神山,考驗著每一個人,無論病人還是醫護工作者。


雨水淅淅瀝瀝打在車窗玻璃上,也打在沈利的心頭。車向前疾馳,一切都在超出想象地運轉。得知組建醫療隊是多天以前,當時沈利還在家休假。看電視上說,火神山醫院還在澆灌混凝土。而現在,他已經走上臺階抵達更衣一室的門口。

央廣《軍旅文學之窗》丨黑夜中最閃亮的,是火神山的燈火

(資料圖)

每次值班都要由兩個人共同完成,最主要的原因是在穿脫防護器具時可以相互幫忙,確保防護措施嚴密細緻。搭檔是隨時變換的。首次搭檔的小夥子和沈利一樣,同屬於解放軍聯勤保障部隊馳援武漢的瀋陽聯保中心醫療隊。沈利覺得,馳援武漢有著特別的意義,醫療隊剛剛組建,他就早早報了名,他不能錯過這場重要的“戰役”。


在第一更衣室穿戴完第一套防護用具,再到第二更衣室穿戴第二層防護用具。他們把每一層都穿得很仔細,繫帶拉得很緊,對於醫生來說,這是最基本的自我防護。進入汙染區需要穿雨靴,除了更好地隔離病毒,因穿著防護服悶出的汗水也可以迅速滲透到雨靴裡面。相互做完檢查之後,沈利和搭檔用白板筆在胸前相互寫上對方的名字。因為,穿上這副穿戴,如果個頭差不多,一轉身就無法辨認了。


第一批收治的病人入院以後,醫院為每名病人都安排了“二對一”接診入院服務——由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全方位摸清病人的現狀,為病情的變化留下分析對比的準確依據。


走過長長的醫療通道,沈利走進第一間病房。他要問診的第一個病號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意識很清醒。床頭放著各種水果和一份飯菜。一隻剝開的橘子吃了一半散落在那裡,配送的飯菜動也沒動。病床兩側配備了輸液泵、心電監護儀、供氧設備、空氣殺菌裝置,房間裡還安裝了網絡和電視,病人正在看手機。


沈利詢問病人的病情,可能說話快了些,他的護目鏡上全是霧氣,他放緩了語速,霧氣也消散開來。病人對沈利說,他是從別的醫院轉過來的,在那裡,自己的狀況越來越差。火神山醫院建設的消息他從一開始就在手機上看到了,沒想到自己會成為第一批轉過來的病人。他反覆問,我這病還能治得好嗎?沈利說,每天都有幾十個治癒出院的病例,難道你沒看到?你為什麼會懷疑無法治療呢?病人說,新聞上也說了,到現在還沒有特效藥。沈利說,新藥的研製已經開始了,用不了很久,它就會應用到我們的治療中。病人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怕見不到我父母了,他們年紀都大,身體也不好。沈利說,首先你要感到慶幸,你的父母是安全的,妻子孩子是安全的,你想想他們的期盼,你自己要鼓起信心,七八十歲的老人都能治癒出院,你這身強力壯的怎麼會治不好呢?


病人沉默了一會兒,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他說,這個鋼鐵一樣的房子讓他想家,他生活過得很幸福。沈利對他說,現在你躺在這裡,某種意義上說你是幸運的,政府用不可想象的速度在這裡建了醫院,全軍頂尖的醫療專家幾乎都在這裡,而你是第一批收治入院的,這就是最大的生命保障。有了這個保障,你很快就能康復回到自己的家中。聽著沈利對自己病情耐心的講解和分析,病人情緒好了起來。沈利隨後詳細詢問了病人的身體狀況,病人說他的腸胃不太舒服。沈利及時做了記錄,告訴他查房結束會盡快下醫囑和配送藥物。


看了看那份絲毫未動的飯菜,沈利對他說,吃飯和吃藥同樣重要,增強抵抗力和殺滅病毒你一樣也不能放鬆。只要保持好的心情,你就一定能很快戰勝病毒。病人似乎放鬆了不少,舒展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笑容。


穿著厚厚的防護服,平時看似非常簡單的工作現在做起來卻異常艱難。沈利有些費力地從床頭櫃上取出一張溼巾,把病人眼角的淚水拭去。他希望這目光裡即便有淚水,也是充滿希望的淚水。

央廣《軍旅文學之窗》丨黑夜中最閃亮的,是火神山的燈火

(資料圖)

19個病房單元走完用了整整兩個小時,這正好是沈利的值班時間。此時,雨靴裡的汗水讓他有一種走在水田裡的感覺,護目鏡也像剛剛洗過一樣。走進出口的緩衝區,沈利取下N95口罩外面的外科口罩時,已經可以擰出水來。


走出更衣室,小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按照防護規定,醫生從病房出來後就不能再進入醫務區域。沈利站在二樓的通道口,用對講機與下一班同行們完成工作交接。防護服裡憋悶的霧氣和病人眼裡的淚水像揮之不去的幻覺,反覆出現在他的眼前。工作交接完畢時,雨水已打溼了頭髮,打溼了扣得鬆散的領口,沈利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看來回去之後又要把電熱毯開到最大擋烘乾了,這是沈利預防傷風感冒的土辦法。因為還要戰鬥,因為還要給更多病人以希望,他必須確保自己是完全健康的。


站臺上的公交車早已在那裡等候著,每一名輪值的司機師傅都兢兢業業,懷著敬意運送著來往火神山醫院的醫生們。車子在搖搖晃晃的節奏中行駛著,沈利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睡夢裡,火神山變成一座炊煙裊裊的山村,山村一片翠綠,在初升的晨暉中安寧靜謐。沈利從剎車的震動中醒來,小雨已經停了,天空變得通透晴朗。九點鐘,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明亮的光線正在這座城市的頂端四散開來。


(本文原載於《解放軍報》)


本期《軍旅文學之窗》欄目

主播:胡鋮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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