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4 文言文‖《唐雎不辱使命》原文及譯文


文言文‖《唐雎不辱使命》原文及譯文

唐雎不辱使命

(漢)劉向

  秦王使人謂安陵君曰:“寡人慾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許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雖然,受地於先王,願終守之,弗敢易!”秦王不說。安陵君因使唐雎使於秦。

  秦王謂唐雎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聽寡人,何也?且秦滅韓亡魏,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請廣於君,而君逆寡人者,輕寡人與?”唐雎對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於先王而守之,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

  秦王怫然怒,謂唐雎曰:“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唐雎對曰:“臣未嘗聞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唐雎曰:“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爾。”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懷怒未發,休祲降於天,與臣而將四矣。若士必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挺劍而起。 

  秦王色撓,長跪而謝之曰:“先生坐!何至於此!寡人諭矣:夫韓、魏滅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文言文‖《唐雎不辱使命》原文及譯文

  秦王派人對安陵君安陵國的國君說:“我打算要用五百里的土地交換安陵,安陵君一定要答應我!”安陵君說:“大王給予恩惠,用大的地盤交換我們小的地盤,實在是善事;即使這樣,但我從先王那裡接受了封地,願意始終守衛它,不敢交換!”秦王知道後很不高興。因此安陵君就派遣唐雎出使秦國。

  秦王對唐雎說:“我用五百里的土地交換安陵,安陵君卻不聽從我,這是為什麼?況且秦國滅掉韓國、魏國,而安陵卻憑藉方圓五十里的土地倖存下來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把安陵君看作忠厚的長者,所以不加以注意。現在我用安陵十倍的土地,讓安陵君擴大自己的領土,但是他違揹我的意願,這是輕視我嗎?”唐雎回答說:“不,並不是這樣的。安陵君從先王那裡繼承了封地所以守護它,即使是方圓千里的土地也不敢交換,更何況只是這僅僅的五百里的土地呢?”

  秦王勃然大怒,對唐雎說:“先生也曾聽說過天子發怒的情景嗎?”唐雎回答說:“我未曾聽說過。”秦王說:“天子發怒的時候,會倒下數百萬人的屍體,鮮血流淌數千裡。”唐雎說:“大王曾經聽說過百姓發怒嗎?”秦王說:“百姓發怒,也不過就是摘掉帽子,光著腳,把頭往地上撞罷了。”唐雎說:“這是平庸無能的人發怒,不是有才能有膽識的人發怒。專諸刺殺吳王僚的時候,彗星的尾巴掃過月亮;聶政刺殺韓傀的時候,一道白光直衝上太陽;要離刺殺慶忌的時候,蒼鷹撲在宮殿上。他們三個人,都是平民中有才能有膽識的人,心裡的憤怒還沒發作出來,上天就降示了吉凶的徵兆。加上我,將成為四個人了。假若有膽識有能力的人被逼得一定要發怒,那麼就讓兩個人的屍體倒下,五步之內淌滿鮮血,天下百姓將要穿喪服,現在就是這個時候。”說完,拔劍出鞘立起。

  秦王變了臉色,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說:“先生請坐!怎麼會到這種地步!我明白了:韓國、魏國滅亡,但安陵卻憑藉方圓五十里的地方倖存下來,就是因為有先生您在啊!”

文言文‖《唐雎不辱使命》原文及譯文

註釋:

唐雎(jū):也作唐且,人名,安陵國的臣子。不辱使命:意思是完成了出使的任務。辱,辱沒、辜負。

秦王:即秦始皇嬴政,當時他還沒有稱皇帝。使:派遣,派出。安陵君:安陵國的國君。安陵是當時戰國的一個小國,即現河南鄢陵西北,原是魏國的附屬國。戰國時魏襄王封其弟為安陵君。

易:交換。

其:句中用來加重語氣的助詞。

加惠:給予恩惠。

雖然:即使這樣。雖,即使。然,這樣。

弗:不。

說:通“悅”,高興、愉快。

謂:告訴。

欲:想。

以:用,用作介詞。

秦滅韓亡魏:秦滅韓國在始皇十七年(前230年),滅魏國在始皇二十二年(前225年)。

之:的,助詞。

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把安陵君看作忠厚長者所以不打他的主意。錯意,置意。錯,通“措”,安放,安置。

請廣於君:意思是讓安陵君擴大領土。廣,擴充。

逆:違背。

非若是也:不是這樣的。非,不是。是,代詞,指秦王說的情況。

直:只,僅僅。

怫(fú)然:盛怒的樣子。

公:相當於“先生”,古代對人的客氣稱呼。

布衣:平民。古代沒有官職的人都穿布衣服,所以稱布衣。

亦免冠徒跣(xiǎn)以頭搶(qiāng)地耳:也不過是摘掉帽子光著腳用頭撞地罷了。搶,撞。徒,光著。跣,赤。

庸夫:平庸無能的人。

士:這裡指有才能有膽識的人。

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專諸刺殺吳王僚的時候彗星的尾巴掃過月亮。專諸,春秋時吳國人。公子光想殺王僚自立就使專諸把匕首藏在魚肚子裡借獻魚為名刺殺了王僚。“彗星襲月”和下文的“白虹貫日”“蒼鷹擊於殿上”都是自然現象,把這些現象同人事聯繫起來是古代迷信的說法。

聶政之刺韓傀(guī)也白虹貫日:聶政刺殺韓傀的時候,一道白光直衝上太陽。聶政,戰國時韓國人。韓傀,是韓國的相國。韓國的大夫嚴仲子同韓傀有仇,就請聶政去把韓傀刺殺了。

要(yāo)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要離刺殺慶忌的時候,蒼鷹撲到宮殿上。慶忌,是吳王僚的兒子。公子光殺死王僚以後,慶忌逃到衛國公子光派要離去把他殺了。倉,通“蒼”,灰白色。

懷怒未發休祲(jìn)降於天:心裡的憤怒還沒有發作出來,上天就降示了徵兆。休祲,吉凶的徵兆。休,吉祥的預兆。祲,兇險的預兆。

與臣而將(jiāng)四矣:專諸、聶政、要離加上我將成為四個人了。這是唐雎暗示秦王他將效仿專諸、聶政、要離三人刺殺秦王。

若:如果。

必:一定。怒:發怒,動詞。

縞(gǎo)素:白色的絲織品,這裡指穿喪服。縞,白絹。素,白綢。

是:這樣,代詞。

秦王色撓:秦王變了臉色。撓,屈服。

長跪而謝之: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古人沒有凳椅,席地而坐,坐時兩膝著地臀部靠在腳跟上。為了向對方表示敬重,上身挺直,臀部離開腳跟,就是長跪。謝,道歉。

諭:明白,懂得。

以:憑藉。

存:倖存。

者:的原因。

徒:只。

以: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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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析:

  在矛盾衝突的發展過程中,展示人物性格變化的軌跡,是本文一個鮮明的特點。秦王嬴政在“滅韓亡魏”之後,雄視天下,根本不把小小的安陵放在眼裡,他似乎不屑以武力相威脅,企圖以“易地”的謊言詐取安陵。在他看來,安陵君哪敢說個“換”字,更不敢說“不”,“安陵君其許寡人”,這種命令式的口吻,既表現了他的強橫無理,又表現了他對安陵君的輕蔑。不料在安陵君那裡竟碰了個軟釘子,因此當唐雎出使來秦,秦王便在強迫對方服從的基礎上,增加了脅迫威逼的氣勢,“且秦滅韓亡魏,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秦王恃強凌弱,不可一世的嘴臉漸露猙獰,“而君逆寡人者,輕寡人與?”面對秦王的盛氣淫威,唐雎則寸步不讓,據理力爭:“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一個委婉的反詰句,既駁斥了秦王的無理要求,也表示了對秦王強烈的輕蔑。這使本來就很尖銳的矛盾更加激化了,文章至此陡起波瀾,讀者頓生焦慮之情,為衝突的後果而擔憂。

  秦王自以為無人敢摸老虎屁股,而唐雎居然敢在老虎頭上猛擊一掌。秦王被激怒,於是以“天子之怒”相威脅,而唐雎則針鋒相對以“布衣之怒”奮起抗爭。唐雎以布衣俠士為榜樣,挺劍而起以死相拼,迫使秦王屈服。作者充分調動了對比、誇張等藝術手段以烘托氣氛,同時對二人的情態舉止的變化略加點染,強化衝突,精心營造戲劇性的驚心動魄的場面,成功地刻畫出唐雎不畏強暴的鮮明個性。

文言文‖《唐雎不辱使命》原文及譯文

解析:

  這篇文章所記敘的是強國和弱國之間一場外交鬥爭的情況。戰國時期的最後十年,秦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相繼翦滅各諸侯國,前230年滅韓,前225年滅魏。安陵是魏的附庸小國,秦企圖用“易地”的政治騙局不戰而屈人之兵(秦人往往借遷移之名行滅國之實),由此引起安陵君派唐雎出使秦國一事。文章用人物對話生動地塑造了唐雎的形象,表現了唐雎維護國土的嚴正立場和不畏強暴、敢於鬥爭的布衣精神,從而揭示了弱國安陵能夠在外交上戰勝強秦的原因。唐雎這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獨立人格和自強精神,在歷史長河中一直熠熠生輝。

  本文可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第1段),寫唐雎出使秦國的背景。秦王派人向安陵君提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的要求,這是一個明顯的騙局,因為安陵只是一個方圓五十里的附庸小國。安陵君看出秦王的野心,委婉地加以拒絕,並派唐雎出使秦國,意在修好。唐雎在吞併和反吞併鬥爭的背景下出使秦國,任務的艱鉅程度可以想見。這一部分是為下面的情節做鋪墊。

  第二部分(第2、3段),寫唐雎同秦王進行針鋒相對的鬥爭的經過。可分兩層:

  第一層(第2段),寫唐雎堅決抵制秦王的騙局,表現出維護國土的嚴正立場。唐雎一到秦廷,秦王就對安陵君提出嚴厲的指責。他一面裝出一副施恩加惠的臉孔,指責安陵君“逆寡人”“輕寡人”,一面以“滅韓亡魏”來炫耀自己的軍事實力,企圖迫使唐雎屈從他的意志。唐雎對此則洞若觀火,立即重申“受地於先王,願終守之,弗敢易”的嚴正立場,斷然拒絕“易地”。這種尖銳的對立,勢必促使雙方間的矛盾進一步發展。這是鬥爭的第一個回合。

  第二層(第3段),寫唐雎以“士之怒”反擊秦王的“天子之怒”。秦王的騙局既被揭穿,炫耀武力也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於是進一步用戰爭進行恫嚇,極力描繪由“天子之怒”引起的戰爭的可怕場景。對此,唐雎也毫不示弱,立即接過話題,以“士之怒”進行反擊,自然而然地引出專諸、聶政、要離行刺的故事,並表示自己要效法他們,意即要跟秦王拼命。說罷,立即付諸行動,“挺劍而起”。這是鬥爭的第二個回合,也是這場鬥爭中的高潮。

  第三部分(第4段),寫唐雎在這場鬥爭中得到了勝利。秦王沒有料到唐雎敢於跟他拼命,只好“長跪而謝之”,表示屈服。這種表示雖屬權宜之計,但也反映出他確實看到了唐雎在保存安陵五十里地這件事情上的作用。這是鬥爭的結局。

  本文記敘了唐雎出使秦國,與秦王進行針鋒相對的鬥爭,表現了唐睢沉著鎮靜、不畏強暴的精神。

文言文‖《唐雎不辱使命》原文及譯文

賞析:

  《唐雎不辱使命》是《戰國策·魏策四》中的一篇史傳文,後收錄於《古文觀止》。這篇文章寫唐雎奉安陵君之命出使秦國,與秦王展開面對面的激烈鬥爭,終於折服秦王,保存國家,完成使命的經過,歌頌了唐雎不畏強暴、敢於鬥爭的愛國精神,揭露了秦王的驕橫欺詐、外強中乾的本質。文章內容精彩,情節完整,引人入勝;人物形象生動,秦王的色厲內荏、前倨後恭,唐雎的不畏強暴、英勇沉著,都寫得栩栩如生。

  首先,最引人注意的是人物的對白。除了很少幾句串場的敘述,幾乎全是對白;用對白交代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局,重點突出,層次清晰;用對白表現人物的精神面貌,安陵君的委婉而堅定,唐雎的沉著幹練,口鋒銳利,義正辭嚴,秦王的驕橫無理,無不躍然紙上。

  開頭一段是秦王嬴政在“滅韓亡魏”之後,雄視天下,根本不把小小的安陵放在眼裡,他似乎不屑以武力相威脅,企圖以“易地”的謊言詐取安陵。在他看來,安陵君哪敢說個“換”字,更不敢說“不”,“使人謂”三字,劈頭即自稱寡人(只有對下,諸侯才可自稱寡人),見出秦王對安陵君的輕慢,“安陵君其許寡人”,著一命令副詞“其”,活現出秦王的盛氣凌人。安陵君識破騙局,婉言拒絕。“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態度和言辭都十分婉和,但不是卑躬屈膝,而是婉辭,是面對虎狼之敵的鬥爭藝術。“受地於先王,願終守之”,陳理為據,無容置喙。“弗敢易”,於委婉中透出堅決的態度,必然會使“秦王不悅”。

  這時,唐雎出場,“使於秦”,系國家人民的命運於一身,深入虎穴狼窩,令讀者不能不為他捏一把汗!以下唐雎出使到秦國的文章分三個段落來做,也是唐雎與秦王面對面鬥爭的三個回合。唐雎如何到達秦國,怎樣拜見秦王,與本文中心無關,一概略去不寫,而直接寫會見時的對話。

  進而體會秦王與唐雎的語言,其意趣和從前也迥然不同。“秦王謂唐雎曰”之前,已經“不悅”,這時,他是壓住火氣說話,不像秦使者那樣“簡而明”,而是亦拉亦打,於委婉中露出威脅,儼然是勝利者的口吻:“……安陵君不聽寡人,何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請廣於君,而君逆寡人者,輕寡人與?”這是質問。“秦滅韓亡魏,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純屬威脅。話中句句不離“寡人”如何,還偏要說“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吾以十倍之地,請廣於君”,秦王的狡詐驕橫之態不言自明。唐雎早已胸有成竹,並不多與之周旋。“否,非若是也”,態度沉著明朗。寸步不讓,據理力爭:“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把安陵君的“弗敢易”換做一個反問句,並以“千里”對“五百里”提出,就遠比安陵君的回答更為堅定有力,不給對方一點便宜。這必然引起“秦王怫然怒”,由“不悅”到“怫然怒”。這使本來就很尖銳的矛盾更加激化了,文章至此陡起波瀾,讀者頓生焦慮之情,為衝突的後果而擔憂。

  第二回合是鬥爭的高潮,從寫作來說是全文重心,因此寫得最細最詳。“秦王怫然怒”一句,籠罩全段。一個小國的使者如何治服大國暴君的盛怒,固然很難;作者如何在短短的文字中把這個場面寫出來,寫得入情入理,令人信服,也非易事。但《戰國策》的作者有這本領,而且勝任愉快,把這個場面寫得波瀾起伏,有聲有色,令人彷彿親臨其境。這一段作者分兩個層次來寫。第一層,秦王怒氣衝衝,施以恐嚇,“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公然自稱“天子”,全不把一個小國及其使者放在眼裡。“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如果聯繫“滅韓亡魏”的背景,委實令人不寒而慄。唐雎“臣未嘗聞也”一句,沉著冷靜,不為秦王的恐嚇所動,實際上是按兵待敵。因而這一層猶如兩大浪峰中的一個浪谷。

  第二層,唐雎先是反唇相譏,“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照用秦王口吻,以“布衣”對“天子”,真是寸步不讓。然後又用“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一正一反兩個判斷句,斷然駁掉秦王“免冠徒跣,以頭搶地爾”的誣衊,於是條件成熟,反攻開始。先用三個排比句擺出專諸刺王僚、聶政刺韓傀、要離刺慶忌的事實,又說“與臣而將四矣”,打掉秦王的氣焰,再用“若士必怒”等五個四字短句,像滾木擂石般對準秦王打過去,以“二人”對“百萬”、“五步”對“千里”,不給他一點喘息時間,氣氛之緊張,令人屏息。最後唐雎“挺劍而起”,緊緊逼住秦王,這更是秦王所始料不及,於是精神防線完全被摧毀,只有繳械投降。

  作者懂得寫好唐雎這段反駁痛斥秦王臺詞的重要,讓他來作這個回合的鬥爭的主角,給他大段的獨白,用排比,用節奏鮮明的短句,讓他激昂慷慨地大講特講,賦予他狂風掃地的氣勢,而秦王已是一敗塗地了。秦王的心理活動抽不出筆墨來寫,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沒有必要寫,因為秦王早已被這意外的一擊打昏了,他來不及思考一下眼前發生了什麼,而結局已經擺在他的面前,只有俯首就範而已。明寫唐雎,突出了他大義凜然的鮮明形象,虛寫秦王,也更符合這一特定情景。

  第三回合寫法上反過來了,虛寫唐雎,因為唐雎的形象已經完成,再寫反而畫蛇添足從“色撓”至於“長跪而謝”,“先生坐,何至於此”,這是此時此刻秦王的所言,簡直讓人難以相信還是剛才那個秦王乾的。秦王先因為自己是大強國有恃無恐,誤以為可以放膽作惡;後迫於眼前處境,黔驢技窮,不得已而為之,並不能改變他的本性。而且君王的架子並不能完全放下,對唐雎的恭維顯然言過其實。

  作者充分調動了對比、誇張等藝術手段以烘托氣氛,同時對二人的情態舉止的變化略加點染,強化衝突,精心營造戲劇性的驚心動魄的場面。兩種人物、兩種思想和行為的對比,可以突出他們各自的特徵,讓讀者認識得更清楚,這是一種廣泛使用而且行之有效的表達方法。同樣,俗話說,“紅花雖好,還需綠葉扶持”,襯托在很多種情況下,也是十分必要的。本文把這兩種有效的表現方法結合起來,相輔相成,收到了顯著效果。我們先說本文中對比手法的運用。首先,本文中唐雎和秦王是對立而存在的,他倆之間生死不容、唇槍舌劍的鬥爭,為作者充分運用對比的手法,提供了堅實的生活基礎,因而作者緊緊抓住這一點,對比著來寫兩個人物。

  例如寫秦王一倨一恭,也形成對比,藝術上叫做相反相成,更有力地揭示了秦王這一複雜性格──既是兇惡的,又是虛偽的。

  又以安陵君來襯托唐雎。安陵君是作品的次要人物,但又是必不可少的人物。他是君,唐雎是臣,他的態度決定著唐雎的態度,他不失為明君,但卻比唐雎軟弱,更缺乏才幹,大敵當前,他有見識,會應對,卻拿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找不到走出險地的途徑。而唐雎出使秦國,面對秦王,一開口便勝安陵君一籌,“否,非若是也”,不卑不亢;接下去則一句比一句更有鋒芒。他看透了秦王的色厲內荏,只要掌握時機,就能一舉而戰勝之。但反回頭說,沒有安陵君的支持信任,唐雎縱然渾身膽識,怕也難有用武之地。兩個人物,兩種性格,互為表裡,相輔相成。

文言文‖《唐雎不辱使命》原文及譯文

創作背景:

  秦始皇二十二年(前225年),秦國滅掉魏國之後,想以“易地”之名佔領安陵國。在這種情況下安陵君派唐雎出使秦國,與虎狼之秦作針鋒相對的堅決鬥爭。這篇文章就是這次鬥爭的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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