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的糾察隊員如潮水般往外湧,顧掌生,馬祥生怕其中有詐,馬上讓自己人也散開,呈三面合圍之勢,槍上膛上前接收。
從電車公司出來的人無計可施,便只能紛紛繳槍投降,馬祥生按照杜月笙的交代,對眾人說道:“你們受人蠱惑,才有此端不法情事,只要你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立時就可以回家,摟著你們的俏婆娘好好睡一覺!”
把投降的糾察隊員登記造冊,收繳槍支之後,大部分便釋放回家去了,等顧掌生、馬祥生走進華南電車公司一看:“嘖嘖,這下陸伯鴻(電車公司老闆)賠大發了!”
看完現場顧掌生馬上給杜月笙掛電話報喜:“月笙,電車公司我們這邊打下來了!”
杜月笙一聽簡直是喜鵲報春,好事連連:“好好,兄弟們可有傷亡!”
“託關二爺的福,一個沒死,有幾個受傷的,也不礙事,已經送醫院去了!”
“糾察隊那邊呢?”
杜月笙接著問道。
“也還好,有幾個受傷的,沒死人!”
大傢伙從凌晨三點打到早上六點鐘的模樣,前後三個小時上下,一人沒死,耗盡無數子彈,這樣的戰爭未免太兒戲,也不奇怪,打的人本身就是草頭軍,守的人又有多少斤兩嘛!
“不錯不錯,他們的槍呢?”
顯然杜月笙心裡面還想著事呢!
“都收繳了,大概短槍有六七支,步槍三百多不到四百,還有幾挺歪把子,好使的很嘞!”
“你這樣,借來的機關槍算上繳獲的長短槍支,一併送到第一團去,告訴他們,連本帶息一併付清了!”
馬祥生嘴長的老大“這利息未免也太高了點吧!”
共進會四路大軍,大獲全勝,當天閘北天通庵路、南市三山會館、浦東和吳淞周邊的一些糾察隊,聽說總部被合圍,紛紛趕來支援。
但是早就駐守在各個要道的軍隊,強力的將這些零散的糾察隊員繳槍,遣散回家。
至此落入共派手中二十餘天的人上海灘,在楊虎、陳群的運籌帷幄下,在杜月笙鼎力支持下,迅速完成換手,這四個據點被驅散的糾察隊員總數在三千人上下槍支兩千餘!
杜月笙大晚上搞那麼大動靜,擾人好夢,自然不可能沒人管,尤其是新任淞滬警備司令白崇禧,還以為有人給他上眼藥,要他好看呢!
在4月12日中午的時候,杜月笙的共進會會員與糾察隊隊員激戰正酣的時候就貼出安民佈告:
大概的意思就是現在正值戒嚴期間,前方北伐將士夙興夜寐,你們卻明火執仗大打出身。
不管是誰,糾察隊員還是“莠民”,要以大局為重,雙方肇事者都必須被繳械,以恢復秩序,還地方安寧!
當時街頭巷議的都是誰打誰的問題,白崇禧佈告一出,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按他的說法,兩邊都不是他們的人,因為糾察隊大家都知道在說誰。
但是“莠民”、肇事者指誰,大家著實弄不懂了,當時杜月笙的共進會會員與糾察隊打在一起,也不可能現身說法。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堅定了大家對於事情“撲朔迷離”的看法,第二十六軍軍長周鳳岐也假模假樣的發了一通佈告:
大概就是說今天早晨的時候糾察隊與“莠民”發生械鬥,上海灘是個大地方,一點風吹草動就可能釀成大新聞,值此戒嚴之際,絕不容許此等情事的發生。
怎麼辦?
周鳳岐的辦法跟白崇禧類似,衝突雙方必須先繳械,以維護地方安寧。
共進會的小魚小蝦在前線幹仗,但後方總部裡還待著不少人,這些人看到告示後,異常氣憤。
立刻找到杜月笙,當面提出質疑:“我們替他們賣命,他們反過來說我們不顧大局,是擾亂地方的莠民、肇事者,要繳我們的槍遣散我們,兄弟們表示不服!”
在這件事情上投入最大的杜月笙也是一臉懵逼,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就說周鳳岐,身為二十六軍長。
杜月笙乾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還借了二十六軍機槍連的機槍,這個事情周鳳岐不可能不知道。
但這佈告發的,明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不是卸磨殺驢,這是還沒拉完磨就要把驢給殺了啊!
杜月笙也是憋著一肚子委屈,他是領頭的,還沒打完就被這樣侮辱性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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