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愉快!
今天更新長篇科幻《夢潛重洋》的第34話~
前情提要:
在與巡邏隊決一死戰後,望霧堡的人們贏得了這場勝利,而對於漁夫來說,這勝利是雙重的,他夢寐以求的鉅艦就是偽裝起來的城堡。此時中樹帶著白夏忽然來臨,漁夫的好奇讓他沒有下達擊毀這艘船的命令。獲救的中樹思維似乎已變得支離破碎,並且告訴了漁夫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現實。
| 房澤宇 | 未來事務管理局簽約作者,時裝攝影師。酒醉時披上件黑色幽默,在舞臺上演繹了場荒誕的秀。代表作《向前看》《青石遊夢》。
夢潛重洋
三十四 求救信號
(全文約7500字,預計閱讀時間13分鐘。)
駕駛艙讓人覺得陰冷,或許是因為這房間裡的一切都是金屬的。冷冰冰的金屬椅子和操作檯,臺階和地板也是一樣。不知道從哪透進一股風,聽不出聲音也感覺不到氣流;可確有一陣冷風,可能是來自幾個透風口,但柔和得感覺不出來。
就這樣,這股不知哪來的風讓中樹打了個冷戰。像棵正在生長的樹芽一樣,他垂著頭從土地裡挺直,而後神采奕奕起來。
“不像你,中樹,一點也不像。”漁夫坐在椅子上觀察著中樹和桑象。這兩人此時都很沉默,相互也不理睬。桑象是因為正沉寂在霧產生的幻覺中,而中樹則一直是這樣昏昏沉沉的,不過說起來在霧裡呆了這麼久還能活著已經算是奇蹟了。
“你難道不興奮嗎?”
“興奮……”
“我在你表情上一點也看不出快樂的樣子,以及你以往那股瘋癲勁兒。發生什麼了?”
“我到底……應該……為什麼快樂?”中樹不明白他的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忘了?你花多少時間在這上面,忘了一次次下海是為了啥?它就在這兒了,看看這裡吧我說,你怎麼還會這樣無動於衷呢?”
中樹聽了他的話,表情像在痛苦的回憶中尋找著什麼一樣,脖子伸了伸,扶著一階金屬臺階想站起來,但沒有成功。“我好像……好像來過這。”他四處打量道。
漁夫搖了搖頭,“從來沒有,但你肯定反覆想象過。是圖紙混合夢想使其變成了具象的畫面。因為你渴望到這兒來,你不記得在研究基地整日沉迷的東西了嗎?記得嗎?核對它的每個細節時,我曾聽你說你的思想已經進入了它的軀體。可是中樹,你的確從未去過那兒,它們在你腳下近千米,只因你的夢在那。可那是什麼呢?你又瞭解了多少呢?看看你的身子,中樹,別把秘密帶進墳墓裡去,好嗎?看著這些,給我個答案。”
“南煙市……深海城牆……我們的家園……我只記得這些……融化了,在我眼前被海水無情地拽走,沒有了……”
“我懷疑你在說胡話。”
“幻覺,我希望是幻覺。”
“好了……別提這件事兒了……”漁夫閉了一會兒眼睛,“北角山快到了,我可以答應你讓他們活下來。像你說的,人類不能由此完全滅絕。可是這艘鉅艦,如果我無法駕駛它,我們會繼續隨風向西南行進。我們在孤燈下徘徊太久了,而這船是人類最後的希望。”
“船?這是船嗎?”中樹露出了一絲驚訝。
“你難道真的完全忘記了?這牆壁,這種格局,還有這種擺設。”他指引著他看這屋子裡的設備,“和沉在海里的那些一樣。”
“碳和鎢一類的東西。”中樹回憶著,“不會腐敗,不會失靈,是永恆的玩意兒,就像宇宙一樣。”
“你記得了?告訴我它怎麼用?”
“你確定它還能用?”
“你剛說了永恆。”
“永恆,但我也不也保證,因為我不是永恆的,我只能猜想。”
“那你還能猜想起什麼?”
“不多了……也許能記下一些。”
“現在能記下來嗎?”
“需要些時間,但即使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操作,我不記得了。不過如果你要,那麼也得你之後來完成了。”
“這點我當然可以。”漁夫忽然想到什麼,“我覺得在不瞭解它的時候最好不要碰任何地方,但我相信你能回憶起有用的東西。你首先記下來。”漁夫向外面的人要了筆和本子,走回來交給他,“寫下你能回憶起的一切,那個小夥子,他也被霧汙染了,等他清醒的時候告訴我,我們一起來解開這艘船的秘密,你覺得怎麼樣?我們要團結起來,之前的矛盾不存在了。”
“以前的矛盾?”中樹疑惑地問,這時,他身子晃了晃,像被一塊重石壓在了坍塌的邊緣,眼神又再次迷離起來。
漁夫有些失望,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中樹,現在垂頭面對著他,那個曾經自己也要敬畏三分的中樹,此時是呆傻與空虛的。漁夫不喜歡這種味道,他討厭弱者。
他不想再對此時虛弱的中樹施加更多壓力了,當中樹祈求他留下西角城遺民的性命時,漁夫就已經知道他變了,他已經放棄了,絕望了。中樹不再是他的對手,不再是那個瘋狂張揚的人,他變得膽怯,變得悲傷,變得迷糊。漁夫向他彎了彎腰,作為這幾十年的對手,命運把他們扯開又團在一起,而中樹變成了生了鏽的一件工具,可命運還在向前,時間也從未停止。只是從前的中樹不見了,他的大腦也在消散。
漁夫不想被那悲傷感染,也不想影響他們投身於科技研究的氛圍中。作為人類智慧的遺產,這艘鉅艦是最後的希望。漁夫關上駕駛艙的艙門,退身而出,他離開了,也許回來時中樹已經死了,也許他記下了什麼。
不過他心裡更多地還在擔心著那件事,那件中樹帶來的口信。
等在外面的人看到他出來後便急切地向他彙報起來。
“沒有收到南方回覆信號!”
“調頻裡沒有任何動靜!通訊器沒有反應!”
“您所指的方向沒有回聲,那裡是寂靜的!”
一條條令他緊張的信息傳來。已經用上了中樹船上所有的先進設備,那些可以跨越整個霧鳴島的搜索設備此時卻如啞巴一樣。
讓我想想,漁夫對自己說,可他卻也想不到任何可能了。
難道南煙市真的不存在了?
他閉上了眼睛。
駕駛室中又恢復到了安靜與陰冷的狀態,這間屋子就像用冰砌出來的,像一處洞穴,禁錮著寶藏和拿著鑰匙的人。可要解開謎團的人卻處在了各自縹緲的靈魂中,就像在夢中卻看不到這個夢一樣,他們腦袋裡的世界才是現實的,偉大的生命在中戲謔他們,科技把他們變得不再是人。
可過了一會兒,中樹把手中的筆和本子放到腳邊,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定格在桑象身上。桑象的口正水流到了脖子那兒,露出一副瘮人的傻笑,盯著眼前不存在的東西,這是幻覺的尾聲,在此時人是安靜的、沉澱的、以及迷失的。
中樹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了,他親手做過上百次測試,見過一萬次這樣的笑容。
中樹也咯咯地笑了。
他的笑聲終於引來桑象的動靜,桑象也笑出了聲音,誰也不知道各自都在因何而笑,但這笑就是具有傳染性。
桑象終於醒來了,怪叫了一聲,隨後攥住自己的頭髮,表情變得驚恐異常,“回來!快回來!”他發瘋似地站起來,好像要抓住什麼似的,手在空中揮舞,可什麼也沒撈到,他向前蹣跚兩步,“別走……你別離開我……”他呢喃的聲音就像頭受傷的小鹿。
中樹看到腳邊那空空的小瓶子,撿起來盯了一會兒,一把丟到遠處。他撐住地想站起來,可這時發現褲子和地板已經連在一起了。身體在融化,中樹明白這是為什麼,他的生命已經處在尾聲了。
“我說瘋子,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中樹對桑象說道。
“瘋子?”聽到這句話桑象才從幻覺中真正醒來,他左看右看,終於意識到了中樹的存在,“瘋子?”他又重複了一次。
中樹想了想,又笑起來,“不,應該叫您神大人才對,是這樣吧?”
“正是,是,是霧神!你說說,哪裡有瘋子?”桑象露著那兩顆大眼睛,像聞到了什麼不祥的味道,“你指的是我……是我!是我嗎?”
“不不不,您是高貴的。是我,那個瘋子是我。”
“是你?是,是不錯,你長得倒真挺像瘋子的,好吶,瘋子,你怎麼沒有向我下跪?”桑象趾高氣揚地站到他身前。
中樹挪挪屁股,“桑象大人,您的神力威力強大,產生的霧氣讓我的皮膚都融化啦,我是想起身,可身子粘在了地板上,請您顯顯神力,讓我恢復吧?”
桑象瞪大眼睛,彎下身子仔細瞧了瞧,掀起褲角後他捂住鼻子——當然那裡只剩下了兩個洞——後退了一步。
“怎麼回事兒?”
“請吧。”
“我不知道。”
“您是神。”
桑象看著自己的雙手,鼻子發出難堪的嗡嗡聲。
中樹向他伸出手,“我的意思是,請您拉我一把。”
桑象理解了,握住那隻手,把他拽起來,地上留下了一片褲子的碎布和相當多的黏液。
中樹並不顧這些,驚喜地看了看四周,“真是個好地方。”
“好地方?不,一點也不好,他把我關在這兒,讓我一個人守著,而她……她又不見了。”桑象的眼神恍惚,如失去農田的農夫,手握那並不存的旱禾。
“我分不清你說的他都是誰。”
“那個女孩,她剛剛就站在這,在我眼前。她說,她讓我堅強……”
“從理論上講,這統稱為幻覺。”中樹眼神中煥出光芒,走到左弦處的一塊麵板那,他看著那閃爍屏幕,這一刻,他的眼睛有些溼潤,撫摸著那屏幕,他沉吟出來。
桑象則像中了箭的蛇,信子摩擦在牙齒上,“可她是我的愛人!”
“你說誰?漁夫?”
“詩迷雅!”
中樹的後脖子因為轉動過猛而發出了一聲脆響。
“詩迷雅?”他咬著牙問道。
“她的靈魂藏在他的手鐲裡,可她現在離去了……”
“他讓你看到了她?”
“只有她的靈魂,她的肉體已經被魔鬼附身了。”
一塊叫微型投影儀的手鐲,中樹明白了,他知道漁夫是怎麼在控制他了,不光是霧,還有精神上的。
“他說得沒錯。而那魔鬼正在來的路上。”中樹告訴他。
“什麼?詩迷雅來了?”
“是魔鬼來了。”
桑象扶住椅子,臉上寫著說不盡的悲傷,“他也這麼說,他讓我殺了她。”
“你當然要那麼做,因為你是神。”
“那魔鬼到底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我告訴你吧。”中樹的眼睛中凝聚出憤怒的一道光,“西角城、南煙市,都被這頭魔鬼毀滅了。我的器官也因此枯竭了。命只剩下了半條……我曾經以為的堅固城市,那南煙市總不會不堪一擊吧?但它在五分鐘之內便覆滅了,而那更加堅固的深海城牆,最多堅持了兩分鐘……我在海上尋找船的殘骸,那片曾經南煙市的海灘上,我再聽不到掛屍鍾刺耳的尖叫聲了,所有的歷史和故事一同沉到海底,宿命交給了魔鬼,西角城失去了,南煙市也失去了。人類,我們大部分的人類,都在這魔鬼的鐮刀下死了,她做錯了什麼?她是人類的敵人,她是海中的魔鬼,不再是人了。”
“我聽不懂這些,我只想見她!”
“你應該先殺了她,然後再拯救她。”
“拯救?”桑象向前一步。
“沒錯,我帶來了一個女人,你可以利用她來引誘詩迷雅,然後殺死她。之後你用那女人血,就能讓詩迷雅復活。這也是你唯一的機會。”
“詩迷雅還能再次復活?”桑象震驚地舔了舔嘴角,如舔到了甘露。
“為什麼不行。”中樹咯咯地笑起來,“看看我們的四周,神蹟一直在你身邊,沒有任何事是不會發生的。”
中樹在屏幕上按了一遍,彈出了複雜的圖案。
桑象走過來,看著這些,“漁夫讓我學會使用它,可我不懂,但他說只要能駕駛它,就能讓北角山的人也歸順到我,讓他們成為我的子民,讓我受他們的尊敬。可我現在只想要詩迷雅。”
“他不會的。”中樹搖搖頭。
“他答應我了。”
“他已經混亂了。”中樹若有所思地說,“由仇恨帶來的混亂。”
中樹敲開了幾個窗口。
“你知道怎麼做?你會使用它?”
“大部分遠古的鉅艦都埋在海下,除了這艘。但我曾經派人去過那兒,可進去不了多少,霧的侵蝕讓他們很快死去,基因製劑的揮發是可怕的。但我知道這些如神之筆觸的花紋,這些凝聚著人類智慧的東西,我大半生都在研究它。”
“可你怎麼知道要如何弄出這些呢?”桑象驚奇地看著中樹靈活的操作。
“我們挖掘出過它的使用手冊,只不過現在我還沒有發現和印象裡相似的的地方。與西角城保守的歷史故事書不同,那裡撈出的書大部分是使用手冊,工業技術之類的。我特意收集過有關遠行艦的書籍,雖然這些艦船每個都不太一樣,有很多無法理解的東西,比如網絡,比如諧振。但有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中樹按了一個按鍵,又彈出了新的幾個頁面,一些閃爍的數字,表框,還有各種各樣不明白的文字。
又翻了幾頁,那頁面像書,他用手指就能划動。這一頁寫著透風、採氣、等級、氣震半徑、環震半徑、電震半徑、覆蓋網等等選項。
他停了一會兒。
他看了一眼在幻覺中剛剛清醒來的桑象,無精打采的,但之後他要讓桑象幫他完成的事需要很大的精力。
“漁夫在用霧控制你嗎?”他問。
“馬革本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桑象的眼神黯淡下來。
“馬革本是誰?”
“巡邏隊的頭頭,他被關在了地下室裡,他也這樣說過……但是,我不知道!漁夫本來是我的朋友!”
“現在沒有朋友這種奢侈品了,不過馬革本倒是個聰明的人。我可以讓你擺脫漁夫,怎麼樣?”
“你可以?可我需要那些霧。”
“你過來。”中樹扯住桑象的袖子,一直走到左邊的牆壁那,讓他站到一個通風口前面。隨後中樹走回屏幕那邊,進入環境頁,選擇室內採氣,隨後,通風口那透進了絲絲的風聲。
“看來我沒搞錯。”中樹笑起來。
一陣霧氣從那口子裡透進來,那是城堡下方的霧,此時已透過通風管直接進入了室內,而當這霧衝進鼻腔的時候,桑象立刻清醒了,他大叫著跳起來,又手舉過頭頂,像在迎接聖光。
“我到了天國嗎?”他大笑道,他的神志再次被霧喚醒了。
“正是,當然,也是地獄。”中樹笑著說,這麼說也沒錯,當如此大劑量的霧被他吸食後,他能精神好久,可也會加快他身體的副作用。
“別管是哪,我來過這兒!旋轉的花紋,無限高的瀑布,所有的東西都拖著紅色的尾巴。”桑象高興地手舞足蹈,在他看來,什麼是霧並不重要,這感覺才更重要,那是神聖的感覺。
“看看。”中樹讚美著屏幕上的圖案,“漂亮的湛藍色,當年的人類不光智慧,也具有相當的審美。”
“真美,有多個層次。”
“你現在覺得開心嗎?”
“非常開心。”
“神大人,北角山上有你的家人嗎?”
“沒有,只有我的信徒。”
“信徒?可你有沒有想過,漁夫想殺死你的這些信徒呢?”
“這……這話馬革本也說過……請別在這美好的時刻說這些。”
“你需要集中精力,此時是最好的時候,因為馬上你要有很多事做了。”中樹咳嗽了一陣,“我時間不多了,但你還行。”
“我?我要做什麼?”
“很多很多。仔細想想,為了復活你那心愛的女人,為了擺脫馬革本,或許敵人的敵人就是你的朋友。你應該想辦法讓漁夫先與詩迷雅一戰,而我會給你戰場。”
“我不明白……什麼戰場?”
中樹拍了拍他的肩膀。“氣震。”他說,“讓我們先試試吧。”他在屏幕上查找,按了一個半畫著透明氣罩的按鍵。
一會兒功夫,窗外就發出轟隆隆的響聲,他們向外望去,只見窗外下面的霧忽然動了起來,向後退去,而且退得越來越遠,又過了一會兒,下面的海面裸露出來。
“這是個氣震環。”中樹說,“看來還能用。”
“氣震環?”桑象傻待著。
“在星空旅行中,遇到可登陸的星體,或者目的地。如果那沒有氣壓和大氣,艦隊就會自動釋放出一個氣震半徑,在這個半徑里人可以自由活動,這樣一來就能直接在不適宜的環境下快速建立基地。”中樹繼續尋找著數據,“看,這些數值,就是代表了氣壓,但這一條我想應該是能量符號,說明了這個氣震環可持續的時間。”
“我聽不懂。”桑象有氣無力地說道。
“持續時間,看一下就知道了,不過不礙事,看起來能持續上百年呢,這傢伙對晶石的利用率真高,也就是說這氣震環的能量耗損可忽略不計。”
他看了看桑象,桑象大睜的眼睛並不代表他此時神采熠熠,只是因為那眼睛無法閉上。
“這就是你的戰場,桑象,記住氣震邊上的這個射線型按鍵,記住它的位置,你用一根手指鎖定海上的目標,另一隻手按下它。將會有氣彈發射到你按的地方,那氣彈即時海層下幾米的東西都逃不過去。用它殺死詩迷雅,她的屍體也會是完整的。”
“什麼?可你剛說要用那個女人引誘她。”
“那是在這招失敗的情況下,但你記得,它也能對付漁夫。”
“你是讓我殺了他?”
“不然呢?那時候你就是真正的神了。”
桑象呆呆地望著,過了一會兒,他領會了似的笑起來。
中樹再一次開始劇烈地咳嗽。已經感染到這種地步的人往往不再擁有意識,那奇妙的玩意兒會融化在腦袋裡,混成一團說不清的東西,所以漁夫放心將他留下,漁夫並沒抱有太多希望,他只是抱有一絲幻想,企圖再有奇蹟發生,讓中樹再寫下些什麼。可中樹並非他所想的那樣,霧是中樹的常備品,他的身體對它已經有了一定的抗受性,況且漁夫並不知道的是,在船抵達望霧堡時,中樹將他一直戴的防毒面具偷偷丟到海里了。
他現在已經不必偽裝了。
“神大人,你知道這世界上可能存在著和你一樣的神嗎?”
“一樣的神?你是說我不是唯一的神?”
中樹點開了一個標著信息廣譜陣列的頁面。
這時大門外的走廊上傳來漁夫氣憤的叫聲,中樹明白他一定是發現了外面的動靜,中樹答應過不會碰任何地方。
但中樹並沒有停下,“你也許能召喚神界朋友來幫你,如果他們真的存在的話。”
“神界的朋友?”桑象反問道,“真的有這樣的神存在嗎?”
“我也不知道,但試一試就知道了。”中樹按下了那頁面裡的一個按鍵。
那按鍵的下方,“緊急呼救”四個字浮現了出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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