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早，灰灰的雲搭著南北兩座山頭鋪張開來，隱隱看見山頭上搖擺的松樹，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樹葉高唱著“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便順風而下，只剩松樹仍在那裡和什麼較著勁。
約莫到了晌午，寒風席捲著烏雲從西邊的山間呼嘯而至，不忘掃起地面上的塵埃翻滾為自己造勢，其中竟然還有從山頂逃下來的樹葉，人們避之不及。
雷聲是在下午飯前開始的，第一聲響起以為是哪個富人家放的煙花，但沉悶的餘音又讓我開始懷疑，接著第二聲、……打雷了！我呢喃一聲起身就往門外走，這時遠近已經三三兩兩聚集起了人群，他們和我一樣，是被雷聲吸引出來的，因為這是從我記事起第一次遇見在正月裡打雷，第四聲雷的餘音還在山間環繞，天空中就飄起了雪花。
雷打雪，人吃鐵。
正月打雷墳成堆……
正月雷聲發，大旱一百八。
……
幾個年紀大點的老人總是合時宜的抖擻出幾句迷信古語，讓我們立刻聯想到了新型冠狀病毒，他們稱之為“人瘟”。接著幾個老人開始神情凝重的對著人群講述他們的經歷，只有這種場合，他們才會被思想前衛的年輕人圍著尊敬，不時還有各種顏色各種味道的香菸遞到他們皺皺巴巴的手上。隨著老人的講述，幾個中年人神情開始凝重，而年輕人完全是一副聽神話故事的表情。我自是沒有任何表情的，但心情卻沉沉的，我跟那些中年人有一樣的焦慮嗎！
雪一直到下到深夜也沒見停歇，雷聲也是斷斷續續的。洗漱完坐在爐火旁，腦子裡迴響起“雷打雪，人吃鐵。正月打雷墳成堆……”的聲音。我開始惦記正月二十五的南下還能順利嗎？那時一路的風景是安靜還是安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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