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的12小時!這些上海人為什麼做了一晚上口罩廠“臨時工”

這些天,大家除了預約買口罩、做好自我防護之外,總覺得自己做不了什麼了。

在上海,有這麼一群人去了一家松江的口罩廠,在生產車間裡義務做“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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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24小時滿負荷生產

疫情爆發以來,美迪康醫用材料(上海)有限公司(下簡稱“美迪康”)緊急復工,但因為工人尚未全部復工,人手緊缺。

這一消息被上海一家民非公益組織瞭解到,該組織負責人周蓉主動聯繫了廠家,稱願意動員志願者與工廠工人合作,支援夜間生產線。

令人沒想到的是,招募信息發佈後,報名微信群很快就“爆”了,近300人“擠”進群裡,每晚20個志願者的名額很快被一搶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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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除了工廠工人外,每天約有15名來自車墩縣各單位的黨員志願者,以及20位主動報名的社會志願者工作在美迪康的口罩生產一線。

志願者們的加入,保證了廠區內的生產線能夠24小時不間斷運轉,幫助美迪康將每天100萬隻非醫用一次性口罩的產量,提升至了每天120萬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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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勸退志願者成難題

報名踴躍度出乎預料,報名者遠遠大於夜間工作所需要的數量。針對這些能夠報名而未報名成功的人,周蓉花費了很多精力來勸退。

周蓉與工廠商量決定,讓符合條件的志願者們輪班,在1月29日至2月9日期間,支援每晚7時到次日早晨7時的夜間生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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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依然有不少人“不請自來”!

一對從上海寶山區顧村自駕100多公里趕來的退休夫婦,並不在名單之上。老人家開口就說了三句話:“春節沒出過上海,我們身體很好,你們對年齡沒要求吧?”

考慮到安全等因素,志願者們還是將兩位老人勸離了,兩個老人也很理解,“那個場面,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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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搶”到口罩生產線工作機會的志願者所繪的宣傳畫

為了保證生產安全,周蓉等組織者對每個參與口罩生產的志願者都進行了嚴格篩選,併為每名志願者購買了保險。

志願者需要保證自己14天內沒有離開上海的記錄,身體健康。在進入廠區前,還需經過體溫檢測和周密的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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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幸加入口罩生產的“臨時工”,是還沒復工的白領和職員、是還在放假的大學生和中學生、是二孩寶媽、是聽障人士...

他們身份各異,從上海各地驅車幾十公里志願前來,不眠12個小時,只為在口罩廠當一名“臨時工”。

他們晚上7時,點名,接受培訓,穿上一次性防護服,戴上帽子、鞋套、耳塞,20名志願者與其他工人一起走進車間,一股悶熱的氣流和機器的轟鳴聲就迎面撲來。

12小時的夜班工作從這一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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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企財務總監:比度假更值得

“本來,我和老公應該這個時候喝著熱紅酒,在四明山度假。” 志願者之一、上海一家外企的財務總監EMMA笑言:“現在,我們成了工人。但這比度假更值得回憶。”

對於EMMA來說,她習慣的工作地點,是寬敞明亮、環境宜人的寫字樓內,“非常安靜,同事之間,大多通過郵件和微信溝通。”

儘管有心理準備,但走進流水線的那個瞬間,EMMA還是被震撼住了。

轉動的機器、轟鳴的聲響、不斷落下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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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一直還以為自己心靈手巧,現在突然發現笨手笨腳。”EMMA手足無措之時,旁邊的“師傅”先送上了貼心的工具——一幅耳塞,然後手把手地教她操作——25個口罩一摞,用手撐開檢查有無問題,然後放在一旁等待裝箱。

幹著幹著,隨著熟悉度的上升,EMMA的信心也越來越足。

三八紅旗手:沒有一絲睏意

“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一絲睏意。”48歲的志願者潘艾方笑著告訴記者。在31日之前,她已經來這裡參加過一次志願活動,算的上是“熟練工”。

潘艾方在滬上“小有名氣”,她曾是上海市人大第一批農民工代表,全國三八紅旗手。因為在朋友圈中看到了招募消息後,她第一時間就報名參與了。

“除了那些一線醫務工作者,我們每個人都能為防控這場病情做些什麼。”潘艾方如此表示,“之前我從來不熬夜,也擔心會不適應,但第一天下來,我覺得自己還乾的不錯。”

潘艾方特別清點過那一晚整理和打包的“戰果”——30400個口罩。這,是她心中的“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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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生:認真去做 特別有意義

在志願者中,最年輕的是來自浦東的洋涇中學東校學生李子昂。

突然而來的疫情,讓李子昂的春節變成了“家裡蹲”,這讓愛運動、愛鍛鍊的他很不適應。

當聽聞父母好友要來口罩廠做志願者,李子昂也動了心,硬是要求一起前來。

因為年齡太小,李子昂乾的活,是最簡單的封箱。把紙箱抖開、疊好,拿玻璃膠貼上,剛上手時,李子昂還是多少有些笨拙,幾十個之後,便開始愈發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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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昂充滿稚氣,但又特別莊重地說:“我會認真地去做,我覺得這是特別有意義的一件事。”

00後大學生:我是來搬磚的

由於報名時間較早,上海立信會計金融學院大一學生餘森樂,成了少數可以兩次參與口罩生產的“幸運兒”。

餘森樂出生於2001年。這一次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爆發,是餘森樂和他們身邊的同齡人們首次直觀地感受到了疫情的壓力。

餘森樂說,他們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

“我身邊朋友有去街道做志願者的,有去高速公路路口(做志願者)的,還有去藥店(做志願者)的。” 餘森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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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參與熱情很高,但作為學生,餘森樂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從未接觸過生產線的他,將自己定義成一個“搬磚的”。

“我年輕身體素質好,還是擊劍運動員,我是打算過來幫忙搬箱子的。”餘森樂說。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口罩生產線已經全自動化運行。大多數工作均可由機器完成,人力所負責的,主要是口罩的質檢、計數和裝箱工作。

第一次上生產線,餘森樂緊張的不得了。

儘管負責的工作部分只是簡單的計數和裝箱,還有老師傅在旁手把手教學。但他的精神依然緊繃著,常因數錯了口罩的數量,而反覆核對。

“要避免出錯嘛。”餘森樂說。因為全神貫注盯著口罩,他甚至感知不到倦意了。儘管一個班次要連續夜間工作12個小時,但他依然精神抖擻。兩天下來,感覺自己倒了個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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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餘森樂完成了大約6箱約30000個口罩的計數、裝箱工作。這樣的數量讓他成就感滿滿,他計劃著和朋友一起再報名繼續“搶”下次服務的機會。

“我發了朋友圈,我的朋友看到了很羨慕,我們計劃下次一起參加。”餘森樂說。

聽障人士: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每35分鐘生產1600個,12小時生產28800個。”48歲的志願者孫劍一邊工作一邊在心裡默默計算。

持續奮戰一整夜,鮮少有人留意到,他其實是一位聽障人士。

“我只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希望這場疫情快點結束!”孫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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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白領:總要做點什麼

“我當天總計做了26700個。”

志願者安女士能夠清晰地說出自己輔助計數、裝箱的口罩數量。對於她來說,每完成一隻口罩都能收穫一份快樂。它意味著多一個人獲得一次保障,遠離一次危險。

“全國都缺少口罩,現在能有這樣一個接觸口罩的機會,可以通過自己的手做點什麼,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安女士說。

安女士是一名企業白領,今年40歲的她已是一名三年級孩子的媽媽。這個假期,她原本計劃帶著女兒去泰國看海。疫情的爆發,讓她的出行計劃隨之取消,全家滯留在松江的母親家中。

“總要做點什麼。安女士說。

在朋友圈中看到口罩生產線缺人的消息後,她馬上報名加入到了志願者的隊伍中。對於長期從事文職工作的她而言,做此類的工作尚屬第一次。

“一個晚上做下來,感覺腰特別酸。因為機器是不停的,我們必須跟著機器不斷的檢查、計數、裝箱,人要不停的起立、坐下,時間長了腰和手臂都會感到痠痛。”安女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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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聽到消息從不同地方趕過來的。每個人都帶著口罩,大家都在默默低頭工作。”安女士說,“都不想耽誤時間,除了中間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每個人都一直守著機器在工作。一場志願活動下來,彼此之間都說不了幾句話。”

沒報上名的:我就在這等著

當所有志願者都在車間上崗時,施偉銘和愛人在會議室仍然坐著。

“沒事,我就在這等著,誰累了,我替換下都行。”面對著周蓉的勸說,施偉銘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話。

和那對老夫妻一樣,施偉銘也沒成功報上名,但有些倔脾氣的他覺得:“這麼多崗位,我總能幹些什麼。”

作為阿克曼醫療檢驗所的一名員工,又曾經在120急救上過班,施偉銘對疫情的感受更深。早在幾天前,他便個人募捐了20萬隻口罩、十箱消毒水、三箱泡騰片發往武漢。

“就想盡一份個人之力。”施偉銘淡淡地說道。在來廠裡之前,他還專門在火車站擔任志願者,負責的是測量體溫,“其實,我在家也沒事。”

一個小時後,施偉銘終於等來了消息——他可以幫忙去裝箱。

十一個小時後,他更新了自己的朋友圈:“經過一晚上的努力,30萬隻口罩產量已達成。”

2月1日一早,施偉銘和車間裡其他志願者一樣,工作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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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我們每個人都能為防控這場病情做些什麼

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

總要做點什麼

就想盡一份個人之力

……

每一句樸實話語的背後,都是一份彌足珍貴的善意。儕是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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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關於志願者的採訪內容來自:

勞動報 記者羅菁 攝影湯哲梟

新華社上海分社 記者姚玉潔 孫青

周到上海 作者張益維

不管是去到湖北一線的上海援鄂醫療隊的一個個醫生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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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加班加點的口罩工廠工人,和晚7點到早7點加入口罩生產線的志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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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宅在家裡做好自我防護、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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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阿拉上海的驕傲 不眠的12小時!這些上海人為什麼做了一晚上口罩廠“臨時工”

大家都調侃我們上海人“怕死第一名”(其實我們自己也這麼調侃的)。

實際上,“小事如履薄冰,大事捨生取義”才是我們上海人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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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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