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的理想——详解第七次十字军东征为何会折戟埃及

第七次十字军东征由法国卡佩王朝的国王路易九世领导,他发动战争的目的是打算征服整个埃及并接管耶路撒冷,这两个地方当时都被穆斯林阿尤比王朝控制。尽管战争初期在尼罗河上夺取了达米埃塔的初步胜利,但是十字军军队在公元1250年在曼苏拉全面溃败,这是第五次十字军东征的重演。法王路易被捕后被赎回,但他仍决心履行十字军东征的誓言,于1270年发动了第八次十字军东征。

圣徒的理想——详解第七次十字军东征为何会折戟埃及

耶路撒冷的陷落

第六次十字军东征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领导,他设法避免了任何实际的战斗,并从埃及和叙利亚苏丹卡米尔那里通过谈判实际控制了耶路撒冷。然而,15年后,当卡米尔的继任者为维护卡米尔叔叔努尔丁于公元1174年建立的阿尤布帝国而斗争时,麻烦再次酝酿。

公元1244年10月17日,一支庞大的拉丁军队及其来自大马士革和霍姆斯的穆斯林盟友在加沙的拉福尔比(哈比耶)战役中被击败,从而大大加强了阿尤布王朝对中东的控制。拉丁帝国超过1000名骑士在这场战斗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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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4世纪法国路易九世(1226-1270年在位)在第七次十字军东征(1248-1254年在位)离开艾格摩特前往埃及

在那时候,耶路撒冷已经在1244年8月23日被阿尤布王朝的盟友,游牧的霍雷兹曼人夺走。圣城的基督徒被谋杀,圣地被亵渎。拉丁东部,作为十字军在黎凡特创建的国家的统称,强烈呼吁西方的帮助。教皇英诺森四世回应并呼吁再次进行十字军东征,这场运动现在被称为第七次十字军东征。

远征队伍的带领者是当时的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尽管法国是主要的援助国,但教会人士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欧洲各地进行传教活动,招募新兵。这次探险的主要欧洲贵族包括塞浦路斯的亨利一世,图卢兹的雷蒙德七世,勃艮第的休四世公爵,佛兰德斯的威廉伯爵,以及路易斯的亲兄弟普瓦捷的阿尔方斯。以前十字军东征的失败似乎并没有挫伤欧洲最优秀战士的精神。

圣徒路易九世——法国国王

为什么在公元1244年12月,路易“背起了十字架”并决定离开他的王国去中东的原因众说纷纭:

一种普遍认为这是出于对基督教事业的虔诚,根据历史传说,有段时期国王病得很重,当其决定进行一场十字军东征,忽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

而历史学家则猜测,其中的原因是其希望被视为欧洲最重要的统治者,希望通过重组行政机构来巩固王权。但是从历史上可以肯定,国王甚至在教皇正式下令之前就已经决定组织十字军东征,这是对之前十字军东征程序的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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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彩色玻璃画创作于法国图尔斯,创作于公元1245-1248年之间,描绘了路易九世国王(1226-1270年在位)手持

法国国王下定决心后,就开始大量募集战争的资金,这些金钱主要来源于一系列的增税、来自教堂的收入(来自信徒的捐赠)、来自法国全国至少82个城镇的“礼物”、来自男爵和其他贵族的奉献,以及国王自己的口袋。

1248年,一向以反犹太政策著称的路易将所有犹太人驱逐出法国,并没收了他们的财产。路易甚至出资在法国南部建造了艾格·莫特斯要塞,专门为十字军军队从热那亚和马赛租来的船只上集结和登陆。物资也在那里稳定地集结。路易在塞浦路斯囤积了大量的货物,尤其是小麦、大麦和葡萄酒,这些都是在途中收集的,这进一步证明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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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无敌舰队于1248年8月25日出发,大约有一万名士兵在塞浦路斯停留了8个月进行改装和补给。这一延迟的行动也是为了让掉队的人加入了来自欧洲和中东城市阿克、的黎波里和安提阿的大军。除此以外,路易还受到了于驻扎在中东地区的军事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的贡献。

到公元1249年夏,军队终于准备好了十字军东征的一切准备。此时,路易写信给埃及苏丹,大胆地表达了他不仅要夺回耶路撒冷,还要征服整个埃及的意图:

我会攻击你的领土,即使你发誓效忠于十字架,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听我指挥的军队遍布山川平原,他们如同地上的卵石一样多,他们手持命运之剑向你们进军。

萨利赫·艾优卜——埃及苏丹

阿尤布王朝此时由萨利赫·艾优卜领导,和他的父亲一样,由于穆斯林领袖甚至是阿尤布王子之间的竞争,萨利赫努力控制自己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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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表示阿尤布王朝帝国,绿色表示十字军国家

此外,蒙古帝国不断向西扩张,似乎势不可挡。事实上,路易九世曾向蒙古大汗提出一些外交建议,希望证明他是一个有用的盟友,可以将阿尤布人从埃及和黎凡特全部挤出,但蒙古人只对征服感兴趣,无论是基督教还是穆斯林的土地都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阿尤布王朝来说,幸运的是,目前蒙古人仍然是一个未来的威胁,萨利赫在此刻依然可以依靠他的马穆鲁克兵团、巴林人以及从俄罗斯大草原上夺走的大量耳其奴隶战士来执行他的作战意愿。

漫长比赛的开场

路易的十字军于公元1249年6月登陆埃及,但遇到了许多问题中的第一个。西方人沉重而深沉的帆船意味着军队不能轻易下到埃及的沙滩上,于是骑士们被迫涉水穿过浅滩。

与此同时,埃及方面则是一直在忙着加强防御工事和达米埃塔的驻军,达米埃塔是尼罗河三角洲的要塞城市。十字军现在约有18000人,包括2500名骑士和5000名弩手,虽然是可以看作是一支能够单打独斗的大军,但还不足以征服整个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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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十字军在公元1249年6月轻而易举地俘虏了达米埃塔。考虑到公元1218-1219年第五次十字军东征军队攻占达米埃塔时遇到的麻烦,两栖攻击和西方十字军的优势相结合,取得了一次惊人的快速胜利。另外,由于驻军惊慌失措地擅自逃走了,城市的防御工事仍然完好无损。不过,苏丹的主力军在距离达米埃塔安全的地方等待。

公元1249年秋,萨利赫在尼罗河三角洲的曼苏拉营地里死去,可能是死于肺结核。开罗人民对失去达米埃塔和他们的领袖的双重打击感到恐慌。也许,此时此刻,如果路易能够一鼓作气,他可能会取得彻底的胜利。

但是,历史没有上帝视角,法国国王此时仍在等待他的兄弟阿尔方斯的一支重要部队,直到10月才抵达埃及。随后,路易违背了大多数随军贵族的建议,在达米埃塔的安全地带度过冬天,于公元1249年11月20日启程前往开罗。

曼苏拉与十字军的失败

十字军沿着尼罗河艰难地缓慢前进,大部分军队沿着河岸行进,那些可以携带大量补给和装备的船只也跟着逆风前进。32天后,十字军在曼苏拉附近的穆斯林营地对面扎营,该营地本身受到一条河流和防御工事的保护。两个阵营现在都用巨大的弹射器互相炮击,随后是六周的突袭和无情的轰炸,希望速战速决的十字军无可避免的迎来了僵局。此时,一些穆斯林叛逃者给了路易一线希望,他们告诉他,敌人的营地可以从后面越过下游的浅滩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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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0年2月8日,法国国王采取了行动,一大群骑士聚集在告密者指出的地方。尽管不得不下马,让马游过去,但骑士的先遣部队还是赶到了对岸。然后,他们的首领,阿托瓦的罗伯特做出了一个影响战局的愚蠢决定,在其他骑士越过他身后的河流之前,他发布了立即进攻敌人的营地的命令。尽管法赫尔丁在第一次袭击中丧生,但罗伯特追捕逃亡的穆斯林军队的鲁莽决定证明了他的第二个也是错误的。甫一进城,罗伯特的骑士们就被敌军包围起来,被狭窄的街道隔开,遭到了屠杀。

穆斯林军队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重新振作起来,然后对路易和他的骑士部队进行了反击,此时他们刚刚度过福特河。

在随后发生的混乱血腥的战斗中,路易设法保住了阵地,但是毫无疑问失败了。阿尤布的军队在战后撤退到曼苏拉的安全地带,基本上完好无损。到2月底,新苏丹和萨利赫的儿子穆阿扎姆·图兰·沙阿抵达曼苏拉,并提供了重要的补给和增援。另一方面,十字军的退路由于被一队穆斯林船只切断,没有补给手段,很快饥饿和疾病在营地蔓延开来。最后,在公元1250年4月5日,路易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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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多雷19世纪的一幅插图,展示了法国国王路易九世在第七次十字军东征期间被阿尤布王朝军队俘虏的情景

在撤退过程中,十字军军队的数量由于疾病、饥饿和阿尤布军队的不断进攻而大大减少,在短短两天多的时间里,作为一支有效的部队几乎被消灭了。剩下的十字军战士,就在返回达米埃塔的半路上投降了,法国国王也被俘虏了。路易于5月6日获释,法国为他和他的被俘军队支付了40万利弗·图尔诺的赎金。

留在中东的路易与阿尤布王朝的垮台

法王路易在摆脱穆斯林俘虏后并没有丢脸地逃离家园,而是在中东又多呆了四年。在那段时间里,他监督了他在阿克雷的基地,以及西顿、雅菲和凯撒利亚的据点的重建。路易还创造了一支由100名骑士和一批弩手组成的创新型新部队。与以前驻扎在特定战略城市或城堡的骑士不同,这支部队被用于最需要保护拉丁人在中东利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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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 路易

据历史学家保守估计,路易九世在第七次十字军东征中损失了150万利弗尔·图尔诺伊,大约是他作为法国国王年收入的6倍。随后,当他领导1270年的第八次十字军东征时,他袭击了北非和埃及穆斯林控制的城市,但也没有成功。路易于公元1270年8月25日在突尼斯十字军东征期间去世,后来他因十字军东征而成为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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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十字军东征虽然是一次彻底的军事失败,但确实促成了公元前1250年5月埃及阿尤布王朝的垮台。权力交接发生在马穆鲁克军官集团谋杀苏丹图兰·沙阿的时候。此后,阿尤布贵族和军事将领之间爆发了长达十年的激烈派系斗争,直到马穆鲁克人最终成为前阿尤布领土的新领主。

公元1258年,蒙古人占领了阿巴斯哈里发的所在地巴格达,两年后又占领了阿勒颇和大马士革。公元1260年,马穆鲁克人在雅鲁特战役中击败了他们。同年,马穆鲁克领导人拜巴尔成为埃及苏丹,并在公元前12世纪60年代扩大了在中东的领土。

结语

第七次十字军东征实际上是在地中海东部地区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十字军东征,尽管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展示了精美的武器和盔甲。但这通常被人总结为一个令人遗憾的故事:轰轰烈烈的开始,以国王被抓结束,从此以后十字军也走向了无可避免地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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