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相王府看上二姐兒?不行,把五姐兒接回來,來個半路截胡。

小說:相王府看上二姐兒?不行,把五姐兒接回來,來個半路截胡。

五月初六,是個好天氣,江望春和江婉穿戴一新,帶著大頭和翠兒來接春蘭。

經過昨夜好一番解釋,江婉才放過了江望春。一萬兩啊,萬一老宅那邊還不上,從哪找這些錢去。江望春倒也有辦法。

很簡單,沒錢了就賣家產,不過不是自家而是老宅這邊。不是收了那麼多地麼,便宜點發賣,很容易湊的。大房要是敢賴賬,江望春也敢賴,反正沒寫文書,借據上又沒有自己的保。

四人來到老宅,門子們迎了進去,來到書房,江守道兩口子已經等了半天,馮氏見人來了,便讓人去把春蘭拉來。

不多時春蘭來了,一進門,江望春心裡萬分難受,這哪裡還有當初的模樣,形容枯槁,臉色灰敗,就像是個木頭人一般。

“春蘭,你今兒就跟小四去吧,等好日子到了,我和老爺自有一份嫁妝給你。”

“謝夫人。”

春蘭低聲答應,面無表情的跪下謝過,站起身來眼睛望著前方,一片空洞。江婉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妹妹,以後你就不是丫鬟了,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聽了這句話,春蘭似乎有所觸動,輕輕回過頭來看了眼江婉,眼神中似乎有了絲光彩。

江望春臉上堆笑,事不宜遲早早走人才是正經,雜樹林那便還有個王員外要去拜見呢。

“大伯大伯孃,二大爺,如此小侄便告退料。”

江守道點點頭,道:“婉兒先去吧,小四你留下我有話和你說。”

嗯?江望春一聽,心裡想八成是又是那引薦的事。果然江婉和春蘭走了之後,江守道說道:“聽子明說,你願意替家裡擔保?”

“啊,哦,這個,是的。”

江望春怔了怔,沒想到說起這個來了,回頭看了眼外頭,見江婉幾人已經出了院門,轉頭笑道:“大伯,是不是要我按個手印啊。”

江望春心裡算盤打的精,要按手印可以,拿抵押來,否則拿什麼給你保。

江守道擺擺手道:“你能做什麼保,子明也是跟著胡鬧,你有這份心,我就滿足了,擔保麼也用不上你,我的意思是...。”

江守道說到這,欲言又止,抬眼看了看馮氏。這活還是馮氏拿手,就聽馮氏說道:“小四,你說實話,那相王府和你是什麼關係,還是和婉兒有關係?”

這是什麼意思?江望春略一思索,心裡頭大笑起來,難道是以為二姐讓相王相中了,你們可真能想。

“這個,不瞞大伯孃,相王府有個侍衛與侄兒相熟,僅此而已。”

“那你買的地都是給個侍衛的?”

馮氏兩人不信,江望春呵呵笑道:“這個,倒也不是,他也是替人買的,好像是他們家一個公子。”

天地良心,江望春說的都是實話,可江守道和馮氏卻想偏了,堂堂相王府的公子為何跑到卞州來買地建宅,還讓小四這個禍害給置辦,上千兩的銀子啊,哄誰呢,說和江婉沒關係誰信。

可江婉怎麼看也不是那個出挑的,難道就王八對綠豆看對眼了?馮氏和江守道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只能這麼對付著認為。

再問恐怕江望春也不會說實話,江守道點點頭道:“既然如此,相王府公子來卞州,咱們江家怎麼說也是地主,要盡一盡地主之意,小四,等他來時你提前說一聲,咱們給他洗塵。”

“哦,知道了。”

江望春心裡哼笑,臉上一片自然,江守道看了很滿意。馮氏又讓人拿來些布匹綢緞,說是讓他姐弟倆做身好衣裳,每天粗布衣衫的,看著不體面。

白給的能不要,江望春笑嘻嘻接過謝了,告辭出門。等他一走,江守道拍著額頭嘆道:“唉,怎能想到二姐兒有此際遇,若是咱們嫻兒該多好。”

馮氏苦笑一聲,道:“你知足吧,之前還要給嫻兒招寡老頭子呢,現在又後悔了?”

“唉,這不是就隨口說說麼,嫻兒怎麼樣我能不清楚,招了卞齊已經算是天大的喜事了,哪敢有別的奢望。”

“哼,歸根結底還是你不行,若你考個進士回來,出仕做官,別說嫻兒就是母夜叉也有人上趕著入贅。”

“嗨,怎麼又說上我了。”

江守道搖頭急嘆,灌了口茶說要去縣裡和幾家碰一碰面,就要腳底抹油。馮氏冷哼一聲拽住他,小聲道:“宋氏你安頓到哪兒了?”

“啊,這?”

江守道一陣拮据,看馮氏那吃人的眼神,還是說了實話,安頓在了城裡水井巷子,一個小院,不大兩進。馮氏聽了這才點頭,又道:“你說那相王府憑什麼看上二姐兒的?”

“這我哪知道。”

江守道走不脫,索性又坐在一旁,拿起了茶杯,馮氏絞著手帕,自言自語道:“我看就是那股楚楚可憐的勁讓人相中了,二姐兒打小身子骨弱,也沒長開便是個娃娃模樣,雖然現在好些,可也脫不了稚氣,說不定就是這付模樣討了那人歡心。”

江守道一聽,苦笑道:“這大街上弱不禁風的姑娘多得是,怎麼就沒看上旁人就看上她了?”

“你可別忘了,二姐兒可是和她娘長得十分相似,雖然不是什麼大美人,可那股子勁可是孃胎裡帶來的,弱而有力,眼神清而有神,這可是你爹當年說老三媳婦的,保不齊再長兩年又是一個鐘氏。”

“嘶,還真是這樣。”

江守道吸了口涼氣,想起鍾氏當年進門時的模樣,柔弱中帶著堅毅,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純淨聖潔之極,當時自己都差點丟了魂,現在想來江婉可不是朝著這個方向長麼,就那眼神比之她娘當年更甚,加上老三守野也是一表人才,長相上比她娘還要周正。

想到這裡江守道急忙放下茶杯,問道:“你這是有什麼打算?”

“哼哼。”馮氏笑了笑,說了個楚字,江守道大驚:“你的意思是讓竹兒會一會那人?”

“不錯。”

馮氏笑道:“二姐兒雖然不錯,可畢竟沒長開,像她娘那樣也是幾年後的事了,不過五姐兒就不同了,有你和那騷狐狸打底,模樣你還看不出來麼,楚楚可憐可不輸二姐兒,更難得的是才思敏捷,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

“不會吧,曹子明就沒怎麼在意她,何況這明著納給姑爺了,你再說沒這嘛事能行?就算你都對,那人看上竹兒了,要讓他知道舊事,那不是招禍麼?”

馮氏聽了哈哈大笑,道:“說你個書呆子還真是,能看上二姐就說明那人的眼光和曹子明不一樣,五姐兒的勝算還是很大的,咱們也不指望能做個正房夫人,就算是個妾氏姨娘,以後咱們江家可有了正經依靠了,說不定你出個世捐個官也容易的多了。”

一聽此話,江守道雙眼一亮,急忙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馮氏笑道:“簡單,五姐兒帶回來收在我身邊,對外就說是我孃家遠房外甥女無依無靠投靠而來。府內長舌頭的都打發了,自然沒有消息洩露。”

“哪宋氏那裡?”

江守道小心翼翼的問道,馮氏哼道:“自然和她無關了,依著我便打發了她,遠遠趕出去,再無後患。”

江守道深吸一口氣,左思右想猶豫不決,馮氏瞪眼哼道:“一個娘們重要還是家業重要?”

“這?”

江守道一咬牙道:“好,就這麼辦,等等,若是那人不是相王怎麼辦?”

“哈哈,虧你還是個舉人,不是相王更好,那就是正房夫人了,總不能說和相王府沒關係吧。”

“成,就依你。”

江守道一拍大腿,徹底打定了主意,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就算江望春胡說,那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當下夫妻二人又商議了一通打發宋姨娘的事,直接給一筆銀子讓其遠走他鄉,否則江楚沒有好下場。商量妥當,江守道也不去找什麼人碰面了,讓小廝牽了車往縣城水井巷而去。

馮氏坐了片刻,叫小丫鬟來收拾一通,往官道對面而來。

到了宅子外頭,正好碰上胡李氏從裡頭出來。一見是她,連忙跪下磕頭。

“夫人好。”

馮氏一看,見這婆娘雖然還有些禮數,可那神色卻是不像以往那般恭敬,心裡就有些不瞞,哼道:“起來吧,小四可在家?”

“哦,少爺去王員外家去了,說是回禮來著。”

“回禮?回什麼禮?”

胡李氏口快說出這話來便有些後悔,如今不是在老宅,說話可得有點把門的。

“這個,就不知道了,少爺小姐也沒說。”

哼,都有了心眼子了,馮氏冷哼一聲,轉頭又問春蘭如何了。這個倒是能說,胡李氏說是跟著一起走了。馮氏點點頭轉身回了老宅。

胡李氏琢磨半天,想不通馮氏來的用意,抹了把頭上汗去了作坊院子。

如今這作坊裡,一共有六個婆娘都是原來菜地佃戶家的,原來在萬老爺手裡時都是縫縫補補看家帶孩子,如今江望春江四爺接手,哪裡會這麼浪費人力。

佃戶婆娘刷下去幾個不大幹淨的留下六個,按照工序兩人負責一塊做工,下一道檢查上一道,保證做出來的醬肉要衛生足味夠嫩。

這些人都納了身契,算作江望春姐弟倆的奴僕,除了每月四錢的月例,作坊上又有八錢的工錢,幾個婆娘光這一項每月就能掙一兩二錢,加上男人們的月例工錢,還有孩子們的月例,一家三口一月最少能掙三兩,人口多的能上四五兩的。

這可是純掙的啊,吃穿用度都是主家給,一年下來最少能攢下四十兩,而且主家還說了年底盤賬各口拿出三成利潤來分紅,這又是一份。

和普通人家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幾個婆子幹勁十足,依著規矩,將送來的生豬洗吧乾淨,按著部位收拾利落,一塊塊切好,送入鍋煮。

胡李氏轉了一圈很是滿意,婆子們做的好,賣的就好,她自己能掙得更多。看看沒什麼問題了,轉身進了偏房,這裡有個小灶,是胡李氏擺弄各樣肉食醬燉醃製的地方。

正琢磨一根豬腸子是油大些好呢,還是油小些好,就聽這外頭有婆子來叫,說胡狗來了。胡李氏就是一陣煩亂,如今日子過得好,就是這倆畜生太鬧心。

放下手中東西出了院,就見胡狗站在門外使勁嗅著,胡李氏心裡一軟眼淚差點掉下來,上前說道:“前幾日剛給了你二兩,怎麼又花完了,你當我們是財主啊,這都是嘴裡扣下來的,扣了一個多月呢。”

胡李氏嘴上說著硬話,可那眼神卻不似惱怒倒有些酸楚。胡狗一聽連忙笑道:“不是不是,娘,這回我可不是來要銀子的,是來掙錢的。”

“啥?你來這兒掙錢?”

胡李氏火了,你還想找打是不是?胡狗連忙跳開,急道:“娘你聽我說,是這麼回事。”

胡狗趴在胡李氏耳邊悄聲道:“兒子和狗蛋這不是給個清倌人做了下人麼,那清倌人叫毛盼兒,這兩天正和江老三打的火熱,說是要嫁入江家給江老三做妾,聽說老宅那邊都說通了。兒子想既然江老三納了她,我哥倆不就成了江家人了麼,什麼消息秘密的不也能知道些麼,想問問四爺有沒有興趣,換倆錢花花。”

胡李氏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正想回絕了,可腦子一轉,這事還真有可能。江望春姐弟倆分出來單過,老宅那邊有什麼算計,有個通風報信的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嗯,這樣,我晚間等少爺小姐回來了問問,成不成不知道,就是不成你可不能胡鬧,如今少爺可不比以往,來往的都是些員外老爺們,小心惹惱了他真把你的腿打斷。”

“知道,知道。”

胡狗嘿嘿一笑道:“如今這街面上都知道四爺的事了,一條鑌鐵棍把劉三刀打的服服帖帖的,那可是劉三刀啊,碼頭上說一不二的。聽說兩人還結拜了,這樣的人物我哪敢惹啊。”

結拜?胡李氏心道傳的真夠邪乎的,不過倒也沒說破,點頭道:“你明白就好,少爺以前受委屈,如今發達了,也不和咱們計較,你可別不識好歹。”

“曉得,曉得。”

胡狗嘿嘿一笑又道:“娘,那個這事你看是不是先給兩個,也讓狗蛋高興高興。”

“去,說了半天還是要錢。”

胡李氏嘴上罵著,可還是從袖裡掏出十幾個大子遞了過去,胡狗一看撇撇嘴,一抹收了,笑道:“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說完一溜煙跑了。

這個臭小子,胡李氏暗罵一句,轉身回了作坊。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