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與其見面,不如懷念

圖:來自網絡


這個月中旬,聽說有九個十多年未見面的老同學來看我,我從家裡拿了1000元現金,就匆匆趕了過去。


我們先在縣裡一家飯店喝酒,喝得已經夠多了,但還沒有分手的意思。大家藉著酒興又去了附近的一家KTV唱歌,一邊唱一邊又喝上了啤酒,一瓶又一瓶,說不清楚喝多少,總之大家都搶著麥克風唱歌。


老同學,與其見面,不如懷念


有的同學已經喝多了,躺在沙發睡著了。可是我的頭腦還清醒,也許我一開始就意識到,今天這種場合非喝多不可,所以我還特意留了點量。


在和老同學沒見面之前,我想象了N個見面後的場景:大家熱情的擁抱;聊不完的知心話;共同回首學生時代的那段美好時光,談談畢業後各自這些年的生活……


但我所想象的內容,一個也沒出現,我所見到的,只是杯來杯往,按照一個同學的話說“一切都在酒裡!”


他們玩的正酣,而我如坐針氈,見面的落差讓我深深失望。


我一看手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我極不適應這樣的場合,突然站起來,找了個藉口走出了KTV,但沒有走出大門,在走廊裡來回的走動。


這時候從歌廳裡傳出的歌聲,彷彿是在嚎叫,那是一種讓人撕心裂肺的噪聲。還有那種讓人壓抑的氣味,加之香菸味、啤酒味,令我倍感壓抑與窒息。

  

“回家”。我幾乎喊出來。

  

我急衝衝地回到包廂門前,還是有點猶豫不決:怎麼辦呢?怎麼好意思向他們講?他們或者說我戀家戀媳婦,藉著酒力他們什麼啥話都會說出來。


老同學,與其見面,不如懷念

  

在這個時候,我需要尋找別的什麼動力來說服自己,從窗戶向外看,外面在微暗的燈光照耀下,夜色都顯得疲倦了,在更深的衚衕裡,夜色有點恐怖。


我身體抖動一下:明天家裡就來水了(村裡每隔一天來一次水),那麼太陽能的熱水袋已經沒水了,往上面抽水是很麻煩的,必須把上水管閥門打開,也必須往右打,否則閥門就會鬆動,向外噴水,這些事情妻子是不知道的。


我又想起液化氣罐是剛剛灌氣,那高壓閥妻子還不會調呢,不然會燒糊了鍋,妻子也許會餓著肚子上班。

  

想到這,我有點魯莽,我推開門,說:“我回家”。

  

“什麼?回--回家,”有一個同學顯然喝多了。他又說:“這些同學是來看你啊,你還是老班長,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往你們家那條路正在維修,這半夜了怎麼走”,又一個同學說。

  

所有同學都站起來,有的把我抱住,又把我按到沙發上。

  

我馬上又站起來,心裡始終有這樣的想法,不行,我一分鐘也不能呆在這裡了。我大聲說:“我必須回家!我家北屋自來水閥門沒關,明天來水會把糧食淹了。”

  

“那你媳婦還不知道?”有同學問。

  

“是,她不知道開關在哪裡!”我明顯在撒謊,這個時候不撒謊真有點不行了。

  

大家誰也沒有說話。

  

我藉此轉身就走出KTV。其中有幾位跟著出來,要給我買車票,我說不用了。說完,我鑽進一輛出租車就走,大概走出十幾米遠,我問司機多少錢,司機說至少八十塊。


什麼?三十里路程要這麼多錢,可我兜裡沒那麼多錢了,因為吃飯錢是我算的,結完賬,還剩40多塊,看來只有到家再付錢了。

  

車走到村口,忽然下雨了,路又不好走。司機停了下來,司機說就到這吧,這路實在開不進去了。我說兜裡的錢不夠,司機瞪了我一眼,他說那隻好勞駕你下去推車吧。司機在裡面開車,而我頂著雨一點一點往前推。我想,不管怎麼樣,我畢竟回家了,也越來越近。

  

終於到家了。妻子仍然沒有睡,她在等我。看見我澆得象落湯雞一樣。她心疼的說,這樣的天你還回家幹什麼?我說:“錢,趕快給司機錢。”

  

雨,還在下。不知道KTV的他們,是否還在那裡嘶吼,我原以為自己會心甘情願地陪伴他們一晚,但我確實無法做到。也許真的是那樣——老同學,與其見面,不如懷念。


老同學,與其見面,不如懷念

  

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距離天亮只有兩三個小時,我躺在床上睡意就來了,因為這裡菜是我的家,我心靈的停靠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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