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狸,林妹妹吃得,我们却吃不得?

果子狸,林妹妹吃得,我们却吃不得?

安排了各种假期亲友聚会,预约了各大博物馆的参观展览,庙会的门票提前抢到手了,春节档电影的票也预售了……可就在距离2020鼠年新春还有最后几天的时候,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如骤然升腾的阴云,笼罩了全国。

网络上,官方言论和小道消息“齐头并进”,让一向习惯了吃瓜的人们分不清真假。更有一些用心险恶者趁机造谣,让许多缺乏常识的人恐慌不已,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势。

1月20日,钟南山院士在接受白岩松的采访中指出,依据初步流行病学分析,新型冠状病毒很可能是“通过野生动物传到人”。很快,网上就爆出关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里烹杀野生动物的图片。

22日,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高福也明确表示,新型冠状病毒来源于野生动物。

一时间,全网上下陷入一种愤怒,坚信“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中国人又一次因为少部分人的“贪吃”而付出了代价。而这一次究竟会有多惨痛,我们还不得而知。

十七年前,同属于冠状病毒科的SARA病毒袭击了我们。自2002年12月初广州发现首例病患至2003年7月13日疫情基本结束,中国大陆共有5328人感染患病,349人死亡。而当时关于SARS病毒的来源,一度被认为是果子狸。为此,在SARS爆发初期,广东省全面扑杀了野生动物市场中的果子狸。

但是,人们对吃野生动物的欲望,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果子狸,林妹妹吃得,我们却吃不得?

其实,在中国人的食谱里,果子狸至少存在了上千年。

唐代的《酉阳杂俎》里就写道:“洪州有牛尾貍,肉甚美。”这洪州就是王勃《滕王阁序》里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今天的江西省南昌市。

宋代的大文豪苏东坡也爱吃果子狸,他曾专门给自己的好友送去果子狸下酒,作《送牛尾狸与徐使君》诗云:“风卷飞花自入帷,一樽遥想破愁眉。泥深厌听鸡头鹘,酒浅欣赏牛尾狸。”

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则说得更详尽了:“狸有数种,大小如狐……南方有白面而尾似牛者,为牛尾狸,亦曰玉面狸,专上树木食百果,冬月极肥,人多糟为珍品,大能醒酒。”

清朝时期大名鼎鼎的美食书籍——袁枚所著《随园食单·杂牲单》中就有“果子狸”一条:“果子狸,鲜者难得。其腌干者,用蜜酒酿,蒸熟,快刀切片上桌。先用米泔水泡一日,去尽盐秽。较火腿觉嫩而肥。”

所以,在文学名著《红楼梦》里我们看到,第七十五回贾母给儿孙们分发佳肴时说:“这一碗笋和这一盘风腌果子狸给颦儿宝玉两个吃去。”

为什么体弱多病的林妹妹吃得果子狸,而我们却吃不得呢?

果子狸,林妹妹吃得,我们却吃不得?

在中国的饮食文化里,食物也是有等级的。所谓“物以稀为贵”,仿佛越是难得的食材就越能体现食用者不同寻常的身份,而吃一顿珍稀野味便成了一些人炫耀身份等级的资本。

然而,肥美的果子狸林妹妹吃得,我们却真的吃不得。因为,林妹妹也只是幸运地没有遇上那一只错误的果子狸。

实际上,十七年前的那场SARS,果子狸是“含冤而死”的。在后来的科研中,科学家发现真正的病毒源头来自一种名为“中华菊头蝠”的蝙蝠。

蝙蝠是地球上唯一可以飞翔的哺乳动物,也是生物界的一个“毒王”。因为蝙蝠新陈代谢水平极高,免疫力极强,反而使得它成为了许多病毒的携带者。这些病毒在蝙蝠身上不会引发疾病,可一旦传给免疫力相对弱的其他物种,就可能致命。

在SARS之前,蝙蝠已经有一份惊人的病毒传播清单:埃博拉病毒、马尔堡病毒、尼帕病毒、亨德拉病毒等等,每一个病毒的背后,都是一场灾难。

十七年前,一只错误的果子狸遇上了一直错误的蝙蝠,从而被感染携带了SARS病毒,而没能管住嘴的人吃掉了果子狸。

果子狸,林妹妹吃得,我们却吃不得?

千百年来,人一直以万物灵长自居,自认站在了生物链、食物链的最顶端。但事实上,真正统治这个地球的是细菌。

我们不断地发展科技,提高医疗水平,治愈了许多曾经的不治之症。但细菌也一直在进化,不断地为我们“开启”新的病毒世界的大门。

人类不断地扩张,侵略了野生动物的生存地,破坏了自然环境,谁能说大自然不会“报复”我们呢?我们越是有恃无恐,大自然的“报复”就越会残酷。

目前关于艾滋病起源的主流说法也是从吃野生动物来的。有些科学家认为,当初是因为刚果人流行捕食黑猩猩,最终导致了艾滋病病毒在人类群体中的感染、传播。

所以,即便是林妹妹那个时代吃到的果子狸没有病毒,也并不意味着今天的野生动物身上携带的病毒没有进化、变异。

目前,关于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的起源尚不明确,可能来自蛇或蝙蝠,但都是和接触野生动物有关。而拒绝捕猎、贩卖、食用野生动物是我们保护自己的第一步,也是我们与野生动物,与大自然和睦相处的基础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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