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伊沃從浴室裡出來,渾身赤裸,熱騰騰,水淋淋。他看著她笑,卸去重擔似的,好像兩人真是久別重逢,失而復得。
“先穿上衣服吧。”鄭希道。
他倒也聽話,套上那件電視塔紀念T恤,拉上沙灘褲,人字拖扔一邊沒穿,還是光腳踩在地毯上。而後,他摸到口袋裡的錢,拿出來看了看,又抬頭看向她。他臉上的笑容未曾斂去,也不說話,只是一張一張地開始數錢,動作大而笨拙。
鄭希不習慣這樣的場面,轉身走到床的另一邊坐下,低頭看著別處。伊沃這才不數了,把手中的鈔票拋到床上,慢慢走到她面前。
鄭希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抬頭看他。
他目光幽深,臉上不笑了,整個人圈著她,屈膝跪上來,將她按倒在床上,
鄭希木在那裡,只覺一隻手摸到她的喉嚨。她可以感到那隻手上蘊含的力量,以及自己頸側脈搏跳動的節奏。
她不能動了,就像小時候一樣。只有極小的一部分意識並未抽離,作為旁觀者在超脫地想,要是這隻手真的扼下去,也就是晚報社會版多一塊豆腐乾新聞,黑字標題:大齡女一夜情被殺,僅此而已。
那一秒很長很長,直到最後鄭希才確定他並不是想傷害她,只是俯身吻了吻她的嘴唇,輕淺而溫柔,然後起身,離開了她的視線。
許久,她才緩過來。
她去浴室洗了把臉,看到淋浴房的地磚上還殘留著一些金粉。那幾道蜿蜒的痕跡又叫她想起了方才的情景。
他始終沒有橫眉冷對地質問她,你當我是什麼?又或者,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如果是那樣,她一定笑場。
還有,她記得他最後看向她的目光,也像是怔了一怔,彷彿在她眼睛裡捕捉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
她不知道那是為什麼,但這件事,應該就這樣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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