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珠小珠落玉盤,淺談電影《囧媽》中的幾個文化符號


導語:

看完《囧媽》這部影片,是在庚子鼠年除夕的後半夜。

那時,中央臺的春節聯歡晚會剛剛結束。得知《囧媽》將會以全新的線上首映的形式與觀眾見面時,便帶著依然激情澎湃的精氣神,饒有興致地看完了這部長達兩個小時的電影。

大珠小珠落玉盤,淺談電影《囧媽》中的幾個文化符號


對於芸芸眾生而言,人生無處不充滿未知的窘境。徐崢關於“囧”的系列影片,大都能以喜劇的形式,讓人在忍俊不禁的眾多笑點中,體會到小人物奮鬥過程中的喜怒哀樂,感受自身生命歷程中的悲歡離合。

《囧媽》在一定程度上延續了這樣的風格。影片以開往莫斯科的K3國際列車為主要舞臺,以主人公徐伊萬與妻子張璐的愛情和與母親盧小花的親情為雙線索,展示了現實世界中每個普通人在愛情、親情方面不可避免的矛盾糾結。

大珠小珠落玉盤,淺談電影《囧媽》中的幾個文化符號

原本要飛往紐約捍衛婚姻的徐伊萬,因為護照的原因,卻陰差陽錯地登上了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於是,這一路漫長的旅程中,在以悲為主的窘境中,又穿插著一系列細節上的喜劇色彩。徐伊萬手機失落湯盆時的滑稽,邂逅俄羅斯美女時眼睛無處安放的尷尬,勇鬥小熊時的母子聯手,都讓觀眾繼續在忍俊不禁的同時,感受到徐崢長久以來的特有風格。

然而,這部影片終究還是有些許的不足,其一是觀眾一致認為笑點不夠,其二是在一些環節的處理上顯得不合常理。比如在車站站臺通過公用電話接到紐約打給自己電話這一環節的設置,比如被困火車車尾而不給母親打電話,致使自己忍受一夜風雪這一環節的設置,都使人感到電影情節的誇張離奇。這也是電影在豆瓣上評分不高的原因。

但是,當我們透過這些瑕疵去感悟電影時才發現,正是因為有了彌足珍貴的美中不足,才凸顯出電影中許多的優點,尤其是其中濃濃的文化元素和符號。

日本學者森谷正規說過: “文化雖然不像文明那樣具有地區的廣泛性,但是,它相應地和各個國家的每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具有更深刻的聯繫。”

徐崢的《囧媽》正是通過幾個鮮明的文化符號,展示了小人物在愛情、親情和追求自我過程中的喜怒哀樂。

符號一:親情中,陪伴是彌補隔閡最有效的方式。

影片以主人公徐伊萬與母親盧小花的親情矛盾為主線索,通過母子間由矛盾衝突的升級到血濃於水的情感的融合,揭示了現實社會中如何處理親情的這一重大命題。

大珠小珠落玉盤,淺談電影《囧媽》中的幾個文化符號

由於父親過世早,徐伊萬從小基本與母親盧小花相依為命。正是這樣特殊的家庭背景,使母親盧小花把全身心的愛都傾灑在兒子徐伊萬的身上,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兒子徐伊萬的肩上。

正如羅素所說:家庭的基礎無疑是父母對其新生兒女具有特殊的情感。

只是,由於彼此的誤解,使這份愛、這份希望變成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影片從一開始,極力塑造這一本不應存在、卻又無法逃避的現實宿命。

影片以列車為舞臺,將徐伊萬與母親盧小花之間的矛盾衝突集中在一個狹小的空間,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從列車上關於生活中細枝末節的爭吵,到母子遭遇熊出沒,以至冰河上徐伊萬為實現母親的理想而狂奔的情節,最終實現了母子關係的和解,讓我們看到了溝通與交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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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爭吵的親情往往是孤立無援的。正如徐伊萬自己說的,列車上的六天之行,雖然夾雜著各種無厘頭的矛盾,但這幾天也是他長大成人以來陪伴母親最長的一段時間。長久的陪伴,即使充斥著矛盾,也給兩個相互隔閡的靈魂,在鬥爭中提供了彼此加深理解的機遇。

當影片結束時定格在徐伊萬幼時與母親年輕時的那張合影時,我的內心突然升騰起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

前蘇聯文學家高爾基說過: “時間可以讓人丟失一切,可是親情是割捨不去的。即使有一天,親人離去,但他們的愛卻永遠留在子女靈魂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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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角度來看,《囧媽》不是一部單純意義的喜劇片,而是一部具有深刻現實意義的親情片。這世界,還有什麼感情能比這份感情更純粹?

正如一首歌中唱道: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女一輩子

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鹽半輩子

轉眼就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常回家看看,莫使孝心空對一副發黃的相片。

符號二:愛情中,適當的放手,是對彼此的成全。

影片中的另一個線索則是徐伊萬與妻子張璐的婚姻危機。

儘管有人說過,所謂的夫妻相就是婚姻中的夫妻兩人,因為生活習俗和思維方式上的耳濡目染會變得越來越像。然而現實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對於具有事業心與個人意識的妻子張璐來說,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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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方的獨立意識受制於婚姻的束縛時,掙扎和突圍便成為精神的渴望。

錢鍾書說,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裡的人想出來。

只是,張璐的掙扎與突圍,帶給徐伊萬的卻是婚姻的危機。儘管徐伊萬依然用自己的方式,愛得那麼深。

於是,徐伊萬繼續選擇了用自己的方式去挽救瀕臨危機的婚姻,儘管這樣的方式顯得那麼的咄咄逼人,甚至於幼稚!

法國作家安德烈·莫魯瓦曾經說過: “在幸福的婚姻中,每個人應尊重對方的趣味與愛好。以為兩個人可有同樣的思想,同樣的判斷,同樣的欲願,是最荒唐的念頭。”

不幸的是,張璐眼中的徐伊萬就是這樣的丈夫。只是,身處婚姻漩渦中的徐伊萬,尚未意識到造成其婚姻危機的這個梗。

因為護照和母親的原因,錯過了飛往紐約的徐伊萬,在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上以遙控的方式和不正當商業競爭的手段,阻撓著妻子張璐的婚姻突圍。

這何嘗不是對雙方精神的一種互相傷害!

親情與愛情在某些時候是相通的。經歷了悲喜交集的徐伊萬,看到母親站在紅星大劇院舞臺上熠熠生輝的那一刻,終於理解了妻子張璐的那句話,理解了母親的執著,也理解了妻子張璐突圍時的義無反顧。最終,選擇了放手。

英國女作家簡·奧斯汀關於婚姻有這麼一段描述:幸福的婚姻不僅需有交流思想,也要感情交流,把感情關在自己心裡,也就把妻子推到自己的生活之外了。

當愛情和婚姻走向無法挽留的境地,選擇放手,未嘗不是對彼此的成全!

符號三:追求自我中,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

尊重個體,追求自我是這部影片在文化和價值觀上傳達的一個終極目標。

影片中的三個主要角色,其孜孜不倦所追尋的,正是對自我的肯定與個人價值的實現。

大珠小珠落玉盤,淺談電影《囧媽》中的幾個文化符號

母親盧小花,擁有自己的歌唱夢想。即使多年前曾錯失了在舞臺上展示人生才華的機會,心中的夢想並未就此泯滅。當她認為寄託在兒子徐伊萬身上的希望之光日益暗淡時,更激發了自己內心那份強烈的進取意識。也許對她而言,與其依靠那個“不中用”的兒子,還不如親自去實現那個永存心中的夢想。這次莫斯科之行,正是為了彌補曾經的缺憾,也是母親盧小花對自己人生價值的實現和對自我的肯定!

大珠小珠落玉盤,淺談電影《囧媽》中的幾個文化符號

妻子張璐,像做一個擁有個人意識的獨立的個體。她厭倦了丈夫徐伊萬對她的人格的設定和身份的定位。當繁華落盡,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時候,她在婚姻中的掙扎與突圍,正是對自我的追求和個人價值的尋覓。

而作為兒子與丈夫的徐伊萬,他對母親強有力的控制的抗爭,對妻子理想化的要求與改造,未嘗不是對自己人生價值與自我的艱難追尋。儘管他最終選擇了與母親和妻子的妥協與和解,非旦沒有削弱其追尋自我的力度,反而在客觀上成就了自我,實現了其作為兒子與丈夫的人生價值。

正如印度詩人泰戈爾所說: “生活不是侷限於人類追求自己的實際目標所進行的日常行動,而是顯示了人類參加到一種宇宙韻律中來,這種韻律以形形色色的方式證明其自身的存在。”

徐伊萬以一種符合宇宙韻律的方式,證明了他自身的存在。

大珠小珠落玉盤,淺談電影《囧媽》中的幾個文化符號

尊重每一個獨立的個體,在一定意義上就是對自我的追尋與肯定!

結語:

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囧媽》中的笑點雖然不多,但其中喜怒哀樂並存的藝術風格,卻體現出鮮明的文化與情感的元素與符號,給人在親情與愛情的抉擇中以啟示,在追尋自我與實現人生價值的歷程中以力量。

這正是這部電影耐人尋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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