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大學經濟學博導、董輔礽講座教授 管濤）
2019年11月1日上午，中國央行發佈公告，宣佈擬於11月7日通過香港發行3個月和1年期限分別為200億和100億元的中央銀行票據。這是2018年11月份以來，累計第7次、第13期的離岸央票發行。今日，該項發行工作已順利完成。這次發行結束後，香港央票發行的存量為800億元。其中，3個月期限的200億元、6個月期限的200億元、1年期限的400億元（1個月期限已經到期）。
表1：央行在香港發行央票一覽
資料來源：筆者根據中國人民銀行網站相關資料整理。
本次央票發行距離8月初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破“7”剛剛過去3個月時間。10月份，1年期無本金交割的遠期交易（NDF）日均隱含的人民幣匯率貶值預期為0.90%，低於8、9月份的1.15%和0.90%。由此可見，在第七次央票發行前夕，外匯市場壓力較8、9月份已有所減輕，央行似乎沒有為調控匯率發行央票的必要。
11月1日央行宣佈離岸發行央票當日，從貨幣市場看，香港隔夜銀行同業拆借利率（CNH HIBOR）為2.61%，較10月31日高出7.3個基點。但此後開始震盪回調，到11月7日降至2.48%，甚至低於10月31日5.7個基點（見圖2）。不過，從隔夜CNH HIBOR相對於隔夜上海銀行間同業拆放利率（SHIBOR）的利差看，11月1至7日期間持續為正，分別為溢價31、58、46、41和56個基點，而10月31日為貼水6個基點（見圖1）。
圖1：CNH與境內外隔夜拆借人民幣利率變動（單位：元人民幣/美元；%）
從外匯市場看，境外人民幣兌美元匯率（CNH）持續走強，11月1至6日分別為7.0415、7.0331、7.0022和7.0120比1，均強於10月31日7.0466的水平（見圖1）。同期，1年期NDF隱含的日均人民幣匯率貶值預期為0.20%，略低於10月21至31日日均0.46%的水平。
本次3個月和1年期的央票發行利率均為2.90%，與同期限的CNH HIBOR相比，風險貼水均為39個基點。這一水平略高於8月14日發行的3 個月期限央票貼水37個基點的水平，但與同期發行的1年期央票貼水水平持平。據報道，本次央票認購倍數達2.1倍，受到市場歡迎。
綜上所述，本次央行宣佈央票發行計劃，對香港貨幣市場確有一定的信號作用（從境內外人民幣利差看），期間CNH匯率也趨於走強，但這很難說是央票發行推高了CNH匯率，因為此前受中美經貿談判順利推進，美元匯率指數走弱等因素影響，10月份CNH已經從上月末的7.14到了7.04比1附近，累計升值了1.3%。受11月5日下調1年期MLF利率5個基點，提振市場信心的影響，11月5和6日境內人民幣匯率收盤價更是短暫升至7比1以內（見表2）。
表2：央行宣佈擬在港發行央票及5次發行情況的彙總
因此，這次央票發行與其說是為了調控CNH匯率，還不如說是對2018年11月7日發行的100億、1年期和2019年8月14日發行的200億、3個月期到期央票的展期。而早在9月初筆者公開發表的 一文中就已準確地預見到了：“現在，我們幾乎就可以預測，與第一次的央票發行時間相對應，今年11月上中旬應該就再有一次3個月和1年期的央票發行，而不論屆時人民幣匯率是否承壓”。
正如結束本次發行後，有關部門的新聞通稿中所說，“發行香港人民幣央行票據有利於豐富香港市場高信用等級人民幣投資產品系列和人民幣流動性管理工具，滿足離岸市場投資者需求，完善離岸人民幣收益率曲線，帶動其他發行主體在離岸市場發行人民幣債券，促進離岸人民幣債券市場發展，推動人民幣國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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