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多位豬兼強學員向南都反映駕校無法預約練車和退款難。學員王先生報料稱，豬兼強永安通客服在朋友圈通知學員，“由於公司拖欠幾個月工資，目前已經沒有錢給我們，無法交考試費”。得悉後，王先生於10月27日趕往南沙教學點查詢情況，但場地已經人去樓空，無法聯繫負責人。教練也向他們表示被拖欠多個月的工資，無法安排學員繼續學車。一系列的問題令不少學員和教練對豬兼強的後續處理都保持著懷疑和焦慮。
為此，南都民調中心廣州消費監測榜課題組適時發起監測，通過問卷調查、訪談等方式對豬兼強事件做詳細的瞭解。截至10月31日上午9時，課題組共回收到了712份學員問卷。調查發現，受訪的豬兼強學員中上班族最多，佔74.58%；其次是在校學生，佔14.04%；其餘學員分別有家庭主婦、自由職業者、無業人士等，佔11.37%。712名受訪學員報讀學費合計近321萬元，人均4517元，其中報讀費用最高的是7380元，最低3600元。目前，據受訪學員所在訓練場的運營情況統計，廣州豬兼強已有8個訓練場暫停運營，人均兩個月以上沒有預約到練車。
廣州多地訓練場已暫停運營
課題組從豬兼強官網中查詢廣州地區的訓練場分佈，官網顯示豬兼強在廣州各區的訓練場地共有10個。課題組通過彙總整理受訪學員所在訓練場的運營情況，發現磨碟沙、翰景路、南沙永安通、天東大同、夏茅2號、羅衝圍、龍歸和菊樹等8個訓練場已暫停運營。課題組對自稱豬兼強副總監的胡女士進行電話訪談，胡女士表示由於公司資金被凍結，廣州地區3個教學點（翰景、磨碟沙、南沙永安通）目前交不起租金，已暫停營業。10月29日，豬兼強在官網發佈公告稱，由於內部調整，天河區翰景路訓練場和磨碟沙訓練場暫停招生。
實際上，課題組發現豬兼強仍在對外招生，甚至還推出“雙十一”打折優惠活動。10月30日，當課題組以想要學車考證為由詢問客服天河區是否有就近的訓練場時，客服給課題組推薦了翰景路訓練場，表示該教學點還在招生，可在線下訓練場報名繳費，並保證4至6個月內可拿到證。
近半備考科目二的學員
超兩個月沒預約到練車
數據統計，分別有57.58%和17.28%的受訪學員正預約報考科目二和科目三，另有5.2%的學員剛報名。但因豬兼強拖欠教練工資和拖欠場地租金，導致旗下訓練場停止運營，受影響學員遲遲無法預約到練車。調查顯示，截至10月底，不足三成預備報考科目二的受訪學員在10月練過車，其餘的已連續多周未有上車練習或仍未開始練車。
學員無法練車的情況長期存在。結果顯示，有7.79%備考科目二的學員在半年內沒有上車實踐，人均兩個月以上沒有預約到練車。此外，受訪學員中有173名學員還沒開始上車實踐，其中不僅包含了剛報名、備考科目一的學員，還有66名剛備考科目二的學員。據學員王先生介紹，今年3月份他在南沙永安通訓練場交了3980元學費。幾天前，駕校客服稱由於公司拖欠幾個月工資，已無法正常安排教學。10月27日，當王先生去到該教學點時，發現已經人去樓空，找不到駕校負責人。王先生稱，報名至今已有半年時間，平時只能和客服人員聯繫，按要求需要先考完科目一後才有指定教練。之前曾多次找過客服人員諮詢考試進度，卻被告知人多要排號，只能先安排網上學習。
超兩成受訪者無合同
部分合同無蓋章
繼深圳豬兼強退款風波後，廣州部分學員因練車難、退款難發起維權投訴。調查發現，有超過1/5的學員沒有與“豬兼強”簽訂合同和協議。以學員學車進度來看，在剛報名的學員中沒有合同協議的比例佔24.32%；其他學員這一比例僅為20.44%。即使學員持有合同，但有的合同簽訂不規範，學員擔憂合同的法律效力是否得到承認。其中有35.05%的學員表示，合同上僅有甲方簽字，沒有甲方蓋章。
9月12日，豬兼強方面稱，廣州分公司因內部管理、場地調整等原因導致學員培訓進度緩慢，部分學員近一週無法正常預約練車，已經簽訂《合同解除協議書》的學員將在3-6個月到賬收到退款費用。據調查，超六成的廣州學員仍未知曉《退款退學協議書》這份退款協議，僅有部分學員對此有了解。其中，不足3%的學員已簽訂該協議、17.56%打算籤、18.26%不打算籤。儘管豬兼強發佈了《退學退款協議書》，然而有受訪學員表示對退款不抱希望，稱該協議“沒有明確的退款到賬期限”。調查發現，瞭解過該協議的學員僅有7.3%表示協議“有註明退款日期或預計退款時間”，17.52%的表示沒有註明，其他則沒有留意相關事項。
超過一半受訪學員
期望留在豬兼強
此次事件中，豬兼強學員何去何從也成為當前值得注意的問題。調查員曾加入一個500人的豬兼強維權群，經過多日的觀察，發現群裡學員表達訴求多半是想要繼續學習考試拿駕照，較少人想退款。課題組也對受訪學員的後續處理意向作統計，發現有55.62%的受訪學員希望豬兼強能早日解決資金問題，並表示希望繼續在豬兼強學車；希望能退款退學的受訪學員則佔34.13%，其餘學員則是期望能夠轉學等。
為何一半受訪學員仍希望繼續留在豬兼強學習呢？課題組留意到學員簽訂的合同和協議，有一份《補充協議》寫到：“乙方取得學籍後，在參加科目二實操培訓前申請提前解除原協議的，甲方扣除乙方應繳培訓費用總額的50%作為甲方的損失，餘款退回乙方。”
“乙方參加科目二實操培訓或已參加科目二考試，如乙方申請提前解除原協議的，甲方扣除乙方應繳培訓費用總額的80%作為甲方的損失，餘款退回乙方。”協議內容上還顯示，如果學員進入科目三階段，那豬兼強方有理由不退還任何費用。不難發現，問卷結果顯示超過七成受訪學員的學車進度是在科目二、科目三階段，若是學員此時想要退款退學，那麼就得損失50%-80%的學費，甚至無法拿到任何退款。顯然，退款退學的選擇在此時顯得不是那麼明智，留在豬兼強繼續學習考證是目前較為合適的選擇。
教練態度
有教練被拖欠工資 仍希望在豬兼強教學
除了學員無法練車、退款難的問題，豬兼強旗下不少教練也表示由於被拖欠了七八個月工資，目前只能暫時停工停學。在天河翰景路訓練場教學的袁教練向課題組反映，該教學點共有36名教練，從3月份開始就被拖欠工資至今，截至目前欠薪總額已超過150萬元，僅他一個人就被拖欠七八萬元的工資。由於教練集體停工，目前天河翰景訓練場已經暫停教學。葛教練所在的南沙永安通訓練場也是同樣的情況，他表示8月份曾有過停工，駕校負責人也承諾欠薪會在9月20日到賬。但至今仍未拿到工資，導致10月25日所有教練再次停工。
在問及後續處理問題時，葛教練表示每個教練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有人想拿錢就走人，但也有人想拿了欠薪後再留下繼續幹活。根據課題組瞭解到的情況，儘管被拖欠幾個月的工資，但希望繼續留下來教學的教練不在少數。
公司現狀
被列入經營異常 資金解凍時間未定
截至目前，位於廣州市元崗路200號的豬兼強總部早已人去樓空，新辦公場地仍未公佈。10月21日，因“通過登記的住所或者經營場所無法聯繫”，廣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天河分局已將豬兼強列入經營異常。
從經營狀況來看，今年7月29日深圳豬兼強發佈情況說明稱，“由於公司控股的駕校股權問題發生訴訟糾紛，案件訴訟過程中公司大量資金被凍結，造成部分學員出流水號的週期較長。”談及豬兼強當前的經營情況，胡女士表示辦公場地仍未確定，要解決問題只能等到資金解凍，但至今無法確定資金解凍的時間。當課題組詢問豬兼強是否有考慮與其他駕校合作，讓學員轉校繼續學習、考證時，胡女士就以信號不好、沒聽到聲音為由直接掛機。當再次撥通對方電話時，胡女士表示她已經說清楚了，不願再談。此外，據天眼查披露，廣東豬兼強互聯網科技有限公司2018年利潤總額-3510萬元，負債總額30559萬元，資產負債率221%；旗下的廣州永安通汽車駕駛員培訓有限公司2018年利潤總額-9079萬元，負債總額17447萬元，資產負債率160%。
課題組也瞭解到，豬兼強於11月1日向學員發出短信稱，將對所有學員負責到底，儘量在合同框架內滿足學員訴求。同時在相關政府部門協助斡旋下，公司也正與翰景路、磨碟沙場方積極協調，爭取繼續使用。在相應條件成熟時，即可安排學員繼續上車學習。
經過豬兼強事件後，學車過程中如何保障個人權益，也成為了當前學車人士擔憂的問題。為此，課題組提醒消費者在尋求駕校服務時，一不要被“低價”“快速學車”“拿證快”等字眼忽悠；二要綜合考慮駕校的硬件條件，選擇具有合法駕考資質和專屬場地的駕校，必要時可在廣州市交通運輸局網站查看駕校經營情況；三是簽訂合同書時應索要正式發票，看清楚條款內容；四是儘量選擇已經備案的實體駕校，警惕部分互聯網駕校攜款跑路現象。當出現問題時，學員要保留合同、發票等證據，通過法律途徑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數據來源：南都報料平臺、南方都市報、南方日報、羊城晚報、廣州日報、天眼查、新快報、澎湃新聞、信息時報
項目出品：南都大數據研究院
榜單編制：南都民調中心
項目主持：謝斌 張純
項目執行：南都研究員 蔡正廣 謝小清 塗長芳 實習生 覃宏錚 甘龍星 宋可心 張怡 莊澤純 黃曉熒
技術支持：佔華平 任保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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