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雲:秋

歲月匆匆,四季往復一一不管蒼穹如何雲淡風輕風起雲湧,紅塵陌上如何悲歡離合紛紛擾擾,它也總是這樣週而復始地一年又一年重複著自己的運行軌跡。

周秋雲:秋

夏去秋來。轉眼間,即將踏入冬的門楣。春花秋實,秋收冬藏。農家的院子裡,到處金燦燦的一片。收穫了蜀黍,接著芝麻、花生,大豆等農作物陸續成熟。心中洋溢著豐收喜悅的農人們,把籽粒飽落的花生從一塊塊田地間一棵棵薅出後,堆成一鋪鋪,用農用機動三輪車一次次往返拉回,挆在屋簷下或者院子裡。一有空,全家老少齊上陣,一邊嘮嗑,一邊擇,或者抓著穰把根部嘟嘟嚕嚕的花生對著新興的簡易花生機來回地摔打,使其順著網片自上而下地滑落成一團。這樣不僅簡便易行,比傳統手擇快了許多。晚秋瑟瑟的風,送來月季醉人的幽香,吹動著枝頭上的枯黃敗葉一片,二片,三五片紛紛凋零,同時,也渲染出一些色彩斑斕的美麗。

葡萄架下,我彎下腰,順手從腳下撿起收穫後的剛剛被打落的一片半枯半黃半打著卷兒的葡萄葉子,仔細端詳著它的葉脈與梧桐楓葉相似的輪廓:它的顏色雖然沒有銀杏葉絢麗的金黃,也沒有楓櫨熱烈奔放的火紅,甚至有些難看,但是在我的手中,它彷彿不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葉片兒一一而是久經滄桑、完成自身使命後隕落的一條厚重的生命。想到這裡,腦際不免掠過流年似水、人生易老的悵惘!

一場秋雨,一場涼。秋雨綿綿,氣溫驟降,人們翻箱倒櫃厚衣甚至棉衣加身。院子的幾隻爬樹雞(以前晚上臥在雞舍的橫杆上,因為賣雞時受到驚嚇的緣故,從此不再回窩),一到晚上,它們總要飛到雞舍旁那顆被壓彎了枝丫的核桃樹上.,任夏的電閃雷鳴、冬的雪雨冰霜的考驗與侵襲也一動不動。天亮了,在晨的涼意中,它們陸續沿著樹枝小心翼翼地一個個跳下來。平時那隻頭頂大紅冠,身著油亮黑紅羽毛高傲的大公雞,自從換羽之時禿了尾巴,彷彿灰踏踏失去了往日的神氣,帶著幾隻羽毛新舊不整的母雞們在院子的四下裡覓食。樹下,留下了一堆堆糞便及一些雜亂的羽毛。兩隻麻雀從房簷下的小洞露出頭來,然後鑽出,嘰嘰喳喳叫著躍上核桃樹的枝頭,瞅瞅四下裡無人,又從枝頭跳到地面,從地上啄了根羽毛,點著頭,跳了幾跳,飛回窩裡。

村前, 潺潺的河水一路歡歌向東奔去。下游沿岸,幾個調皮的男孩子向河裡投擲石子,嚇得幾隻在河中的石頭下啄來啄去覓食的鴨子們,一邊“嘎"、“嘎" 、“嘎"驚叫著,一邊拍打著翅膀四散開來,一搖一擺地逃到對面的河岸。直到目送著孩子們漸漸遠去,它們才一個跟著一個驚魂未定地重返河中。岸邊,叢生的雜草漸漸衰敗,楊樹林那高高的灰褐色的枝杈間,樹葉一落,一碩大的鳥窩孤伶伶地裸露在秋風中,格外引人注目。入秋以來,因一場接著一場的雨,所以,已經看不到某些村民乾旱時為先澆地互不相讓而爭得面紅耳赤的場景;看不到孩子們暑天因到上游壩子洗澡、被匆匆找去的大人們嚴厲訓斥搗罵的一幕,更看不到被打落的鳴蟬拖著僵硬的身子在草叢中緩緩爬行的一幕,就連昨日隱藏於各個角落裡“唧唧"““吱吱"進行聲勢浩大的大合奏的“音樂大師"們,漸漸也退出了時令的舞臺而銷聲匿跡。一切都依大自然的生存法則,氣溫下降,該遷徙的遷徒,該蟄伏的蟄伏,該繁衍的繁衍,該消亡的消亡。等到來年冰雪融化萬物復甦的陽春三月,又是一個鶯歌燕舞欣欣向榮的全新世界!

雨過天晴。放眼望去,通向村外的田間地頭一派繁忙的景象:有的在緊張有序地清理田間的秸稈,有的在清理後的田間撒施肥料,二輛隆隆作響的大型旋耕機在左右兩邊的田地間來回穿梭,翻起黑黝黝的蓬鬆的泥土。耕後的田地,像披上了節日的盛裝。

周秋雲:秋

“秋分早,霜降遲,寒露種麥正當時",連日來,雨又下下停停,停停下下,為不誤農時,及時播種,人們趁雨停歇的功夫趁天播種。憨厚朴質的莊稼人用他們辛勤的雙手,播下一粒粒希望的種子,期待著來年的大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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