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走进新家清油河墹场二队

让我们一起倾听亲历者的故事,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原创:张玉梅,1951年生,北京市人,1964年进西安市第六中学五年一贯制高6届就读,1969年10月到陕西省商南县清油河公社涧场二队插队,1971年3月招工到商洛地区汽车运输公司工作 。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走进新家

1969年10月15日,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翻山越岭颠簸大半天,我来到了秦岭腹地的商南县,完成了我的身份转换,成为清油河墹场二队一名新社员。

墹场二队也叫石碥队。提到墹场二队未必大家都知道,但一说石碥队那可是人人皆知的。我们这个队总共十三户人家,人数不足百人。村里以李姓为主,而且掌权的、主事的、管钱管帐的全姓李,其余寥寥几家外姓如刘、程、袁姓等也仅是一姓一户。

这个村离公社也就三里地,到供销社称个盐,买个煤油都不费劲。站在我所住房前,因地势高,可一览无遗公社及供销社的院子,天晴视线好时,甚至能窥见公社院子里影影绰绰的人在走动。

到达清油河,卡车只将我们送到公社,由有安置知青的生产队再派人来公社把人接回队里。队长亲自带着几个村民帮我们拎行李、扛箱子,不到半小时就来到村口。

进村路是一条近三百米呈25度的斜坡,路两边一层层梯田状的地里,即将成熟的包谷在风中你推我搡摇晃着似向我们招手。走到这条土坡最高处有三个院子,自然形成弧形扇面,错落有致一字排开。我们女生的住处就安排在中间这座院子,是新盖不久的房子,10平米大小,干净整齐,但只有一个不足一米宽的床铺,两个人挤不下。我让肖西玲睡床,自己找房东借了两个板柜(55公分宽70公分高)并在一起就是不错的床,虽比普通床铺略显高些窄些稍有不便,但毕竟有自己独立的卧榻还是很舒服的。窗外就是陡峭的山坡。在以后的日子里这面坡曾给我带来不少的快乐!(这些都是后话,容我后边慢慢道来)男生的住房則还在南边院子里,是里外套间,没有窗户,里间住宿,外间做灶房。男女生住房之间相距近百米,给做饭带来不少麻烦。

从远处看这个小村庄,只觉得透出几分朦胧、神秘和素雅,三条小路从三座院落蜿蜒伸向大路边。村口哗哗流淌的清油河一直向东奔去。南边院子出口处又有一条小河从耀昌沟口缓缓流出汇集于清油河里。村里房前屋后的椿树、槐树,还有我叫不上名的大大小小的树木精神地挺立着,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充斥着鼻翼的泥土味、青草味、牛粪味;猪羊鸡们“哼哼”“咩咩”“叽叽”的叫声,都在争先提醒我:你已远离城市,真实置身到田园生活之中,日子把你留到了这里,石碥村从此就是你的家,也许永远是你的家。

傍晚时分的山岭、村庄全被夕阳的余辉涂抹成一片金色,各家的屋顶上也争相升起炊烟……。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眼前这幅山村景色还是让我暂时忘掉了刚刚在公社院前看到一名身背小孩儿的妇女,手提装满包谷糁和黑乎乎酸菜的食盒时,心底一沉的惊诧和不安!

知青插队都带有安置费的,可是纵观全公社,凡是有安置知青的生产队,没有一家为知青盖新房的。是怀疑这些娃们不会扎根久留呢?还是队里要将这笔款项挪作它用?可能两者原因都有吧。有的队把仓库腾出一间权作住房;有的把社员家闲置的房子租上一间安排住人。大多无窗户无顶棚,不是太空旷就是太狭窄开门见床。而刘有荣、龚丽兰和苑健三位同学的住房更是奇观:清油河一条街,从东走到西,路南是民房和田地,路北是流淌的清油河及沿河岸盖的猪圈、牛栏、厕所,刘有荣他们的住房就加在这些猪牛中间,与它们为邻,成为路北唯一的住户。脚下是一条经年不断“哗哗”的河水,每晚都需伴着清油河的喧闹入眠……。

就是这样的住所,我们也常聚在一起聊天说笑,打发时间,排遣苦忧。70年夏天,苑健的父亲来探亲,那晚我们又聚在这里,苑父是京剧票友,京剧唱的超棒。记得当天有刘有荣、龚丽兰、潘维哲、苑健、我,其他人记不清了,反正两张床边坐满了人。在苑父的带领下唱样板戏,把能记得的那些唱段几乎全演绎了一遍。好久没这样放肆了,开始还像模像样,唱着唱着就走了样,底气挺足,但底蕴全无,少了京剧的韵味,高昂的唱腔裹挟着心中压抑的情绪,直愣愣地扎心,嘶吼着已然沉沦进去,宣泄着不能自拔!好像这样才能熨平心中愁苦的皱纹。这时,苑父已看得满脸惊诧、不惑还有难过!

知青往事:走进新家清油河墹场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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