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圖/Julianna Brion
文 | 《巴倫》撰稿人阿爾·魯特(Al Root)
公司喜歡粉飾他們的財務報表，這不是什麼邪惡或非法的事情。公認的會計實務有時允許公司提供一些數字——它們雖然準確，但可能無法向投資者提供最清晰的情況。這裡有五種做法。
這裡有一個在華爾街並不是那麼隱秘的小秘密：公司喜歡粉飾他們的財務報表。
這不是什麼邪惡或非法的事情。公認的會計實務有時允許公司提供一些數字——它們雖然準確，但可能無法向投資者提供最清晰的情況。
法務會計師哈里·馬科波洛斯提出的指控引發了一場關於企業會計操作的辯論。他表示，通用電氣(GE)一直在歪曲其長期護理保險業務的運營狀況。通用電氣否認了他的說法，稱其“沒有意義”。也有人說他的分析過於簡單化。
這裡的教訓是什麼？
當涉及到會計問題時，投資者需要學會提出正確的問題，並在財務報表中找到正確指標。
會計專家羅伯特·威倫斯表示，有一類公司應該特別關注：它們過多地把“某一時期”的費用資本化、或對準備金的會計處理進行管理、或過多調整利潤，以及折舊費用計入不足。
他說：“可供選擇的激進(但並非欺詐)會計做法有很多種。”
讓我們看看以下五種：
“某一時期”費用過度資本化
這是指公司將某項費用視為資本資產——將費用記入資產負債表，並將費用確認分散到許多年份中；換句話說，將經常性支出當作建築物、工廠或機器進行折舊。
今年7月，資產管理公司Spruce Point的做空者本·阿克斯勒盯上了精密測量設備製造商梅特勒-託利多，原因之一就是他看到了這種會計操作。
梅特勒曾在2008年披露，公司正將一些投入新軟件系統的開支資本化，該項目被公司稱為“藍海”。因此，該公司沒有衝抵利潤，而是在賬面上增加了一項資產。這是美國通用會計準則所允許的，但是公司並沒有在一年當中開支一大筆錢，而是在許多年份的賬目中分別計入小筆費用。阿克斯勒認為，這個軟件項目實施得太久了(梅特勒現在仍會在財報電話會議上談論“藍海”)，並且這種會計處理是被用來消除利潤波動的。梅特勒自2008年以來就未曾出現過利潤不及華爾街預期的情況。
“我們強烈不同意Spruce Point出於自利意圖的報告，其中充滿了不準確和誤導性的說法。”梅特勒的一位女發言人告訴《巴倫》。她補充說，資產負債表上已經被資本化的軟件系統投入總額是公開披露的。其總額為“4.71億美元，其中包括我們的‘藍海’計劃。”
對準備金進行會計處理
會計是基於“權責發生制”的，也就是說，即使現金沒有進賬(或支出)，公司也要確認費用和收入。根據規則制定者的要求，公司應該盡最大努力將所有費用匹配到發生期內。因此，公司會為保修、產品退貨、甚至壞賬等事項計提準備金(或非現金支出)。
例如，當一輛汽車被製造出來時，汽車製造商會在它被運送到經銷商那裡時確認一筆費用，以便為未來的保修索賠做準備。它代表了該公司對所需維修和召回的最佳估算。用於保修的實際現金流出發生在遙遠的未來，當汽車還在店裡時並不會影響利潤。
對此類準備金進行小幅調整，是為困難時期(或一個糟糕季度)儲備資金一種方式。這就是為什麼像這樣的準備金有時被稱為“餅乾罐”儲備。
這種調整有時會傳遞出關於利潤的錯誤信息。如果利潤數據更多地受到浮動應計項目、而非基礎業務健康狀況的影響，那麼這將是投資者面臨的一個問題。
利潤調整
標普500指數成份股公司2018年調整後利潤為1.4萬億美元。使用美國通用會計準則錄得的數字接近1.2萬億美元。2000億美元的差額並不小，而且是由“非正常”項目組成的，比如重組費用和其他損益。這些項目被排除在公司希望呈現的數字之外，因為它們被認為是非經常性的。
一些利潤調整可能是不可避免的。然而，調整後利潤與GAAP利潤之間的差距正在擴大。2016年時，這個差額僅接近600億美元。
家電製造商惠而浦在報告業績時使用的是扣除重組費用的淨利潤。例如，今年第二季度，根據“持續發生”原則，該公司每股收益為4.01美元；但根據通用會計準則，每股收益為1.04美元。兩者的差額中就包含了6000萬美元的重組開支。
在過去的五年裡，惠而浦公司的重組費用略微超過10億美元。相比之下，公司公佈的調整後總利潤為49億美元，基於通用會計準則的總利潤為25億美元。這些差異給投資者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哪些數字最適合用來評估公司價值？如果重組沒有結束，那麼在經常性盈利中加入費用是說得通的。
惠而浦沒有回覆記者的置評請求。
折舊
如果一家公司延長了一項資產的使用壽命，那麼該資產的年度折舊費就會縮減。公司可能有很好的理由延長資產使用壽命，比如更好的維護或更好的產品質量，但這樣做的結果是折舊費用縮減。
從2014年到2018年，飲料業巨頭Keurig Dr Pepper(KDP)增加了建築物、機械和客戶關係的最大使用壽命。該公司認為，如今其資本資產將比過去持續更長的時間 誰也沒有辦法精確計算改變使用壽命假設對利潤產生的影響；並且，審計師肯定會簽字允許改變使用壽命假設。儘管如此，通過減少折舊費用，以及將這些成本轉移到以後年份，即使是微小的變化也可能影響公佈的利潤。
Keurig沒有回應關於使用壽命假設的置評請求。
養老金會計假設
養老金是公司對重要假設擁有自由裁量權的另一個領域。而且這很複雜。
企業對利率、工資漲幅以及股市預期回報率做出假設。為財務報告生成“養老金支出”並不容易。此外，養老金監管機構要求的計算方法與會計師要求的計算方法不同。
養老金實際上有兩套賬簿：一套可以提供給廣大投資者，另一套是監管機構要求的。
2016年至2018年，標普500指數中有29家公司上調了養老金資產回報率的假設。更高的養老金資產回報率意味著賺到更多錢，因此，需要投入到養老金計劃中、用以支付退休人員福利的資金就更少。養老金支出有所下降，這就提高了公佈的每股收益。
這只是五個例子。當一家公司或一些公司的費用或者假設遠遠偏離行業正常水平時，投資者就應當有所警惕。
翻譯 | 小彩
《巴倫》(barronschina) 原創文章，未經許可，不得轉載。英文版見2019年9月6日報道“What Investors Need to Know About Earnings Management”。
（本文內容僅供參考，投資建議不代表《巴倫》傾向；市場有風險，投資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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