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的秦嶺蓮花村，四周依舊環繞著低矮的山頭。留守這裡的人家雖然不多了，進村的道路也還沒有硬化，但還是有人在這裡修了新房子。總有一些人眷念著大山，捨不得生活了一輩子的家園。即便這家園，遠離著城市，生活有諸多不便。
這一戶人家，有著濃濃的生活氣息。晾衣繩上面的衣服，出現了鮮亮的色彩。寧靜而平淡的山村生活裡，太需要點綴這麼一抹亮色了。中午12時35分，秦嶺山裡的陽光正好，這陽光曬在道路上，曬在堡坎上，曬在背篼上，那麼溫暖。
水泥地的小院子裡，堆滿了剛剛撕下來的玉米殼，玉米殼旁邊那些金黃的玉米棒子，已經被捆紮好。穿著大紅衣服的年輕女主人正在生爐子，她的身旁有一把老舊的椅子，身後是一輛農用三輪車。這場面是凌亂的，但卻是山裡生活的實景。
我們說明了來意，年輕女主人繼續操持著手裡的活，並沒有太多話。家裡兩外兩位年長的主人，已經走出來和我們打招呼。這是一個貧困戶，4口之家，戶主姓王。與別人家不一樣，他們只有這一處房子。“你們沒搬出去？”“沒搬，新房子就修在這裡了。”
新房子就在老房子正前方，一新一舊對比鮮明。新的房子白而整潔，老的房子舊而溫暖。當大部分人家都往外搬的情況下，這一戶人家還把未來鎖定在山中，確實並不多見。我們沒有過多打聽其中的故事，留守與離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這些玉米要放在哪裡去？”“下面曬滿了，打算曬到屋頂去。”兩位年長的主人，正在一趟趟把玉米搬運到新房子頂上去。我跟著他們，也順著樓梯，擰著些玉米走到了房頂上。屋頂上放著好幾個木製的簡易架子，剛剛運上去的玉米已經放在旁邊，正準備掛上去。
我站在屋頂，把老房子和新房子同時拍到了鏡頭裡。很明顯，新房子就修建在老房子跟前，位置應該是以前老房子的院子。而新房子建起來以後，老房子並沒有被立即拆掉。一新一舊兩棟房子之間，相隔著一個兩三米寬的通道。
這個照片很喜慶，雖然泥巴土牆和玉米都是黃色的，但兩種黃色的飽和度、鮮豔度完全不一樣。土牆沉穩低調、開裂剝落，玉米金黃亮麗、吉祥飽滿。再加上旁邊的那串紅辣椒，更讓人覺得這個畫面，充滿了生活的幸福和滋味。
仔細看大門內的地面，並沒有經過特殊處理，還是泥巴地，只是被來來回回的腳步，已經踩得瓷瓷實實。大門口的青石臺階，渾厚而穩重，裂紋呈現規則分佈。門口的地面，被主人打掃得很乾淨，生活的雜物也堆放得整整齊齊。
我走到新舊兩棟房子中間的通道間，細細品味著這一戶人家的故事。屋簷下那些掛滿的玉米，數量已經多到數也數不清。太陽正在頭頂，新房子的影子只遮擋住了半邊地面。左邊是泥巴土牆，右邊的水泥新牆。兩棟房子的大門，正好對開著。
這一戶人家不遠處的路邊，立著一塊警示牌子，牌子上寫著：“身在林海中，防火記心中。”本組圖片拍攝於2019年10月13日，地址陝西省商洛市柞水縣柴莊鎮蓮花村。喜歡秦嶺圖文故事，可以閱讀專業行走的新書《遠村行走》。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