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捷最著名的一首梅花引,首句便令人耳目一新,堪稱“語語纖巧”

蔣捷是江蘇人,他的故鄉有一條溪水叫做荊溪。南宋滅亡以後,蔣捷開了顛沛流離的生涯,曾經多次從荊溪乘舟而行。這一年,時間轉瞬到了冬天,蔣捷再一次乘舟經過荊溪,可是卻被風雪所阻,停舟荒野,孤寂無聊之感油然而生,遂引發了蔣捷的懷舊之情,於是他便寫下了下面這首著名的《梅花引》詞作,用以記敘當時的心境。

蔣捷最著名的一首梅花引,首句便令人耳目一新,堪稱“語語纖巧”

這首詞,自然流動,用詞用語都十分生動清雅,讓人讀來大有一氣呵成之快感,難怪後世有評論家將蔣捷的詞作稱之為“長短句之長城”!

梅花引·荊溪阻雪

蔣捷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閒影,冷清清,憶舊遊。

舊遊舊遊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黃雲,溼透木棉裘。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首句便極有新意,令人耳目一新,不寫被雪所阻,而是以白鷗來託物言人,大有深意。“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所謂“心留”是自願留下,而“身留”卻有一點被迫的味道,作者行舟遇雪,不能按原計劃進行,自然是“身留”了。

蔣捷最著名的一首梅花引,首句便令人耳目一新,堪稱“語語纖巧”

然而接下來詞人還是繼續讓白鷗發問,“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白鷗習慣於風餐露宿,生活居無定所,而詞人卻想要穩定的生活而不可得,白鷗不理解詞人為什麼會眉頭緊鎖,因為它理解不了詞人的心境。這或許也正是詞人內心的矛盾,寫白鷗,正是詞人的一個化身和寄託吧!

於是作者索性不再討論自己的內心,而是轉筆寫周圍的景物,但是寫得頗為淒涼冷清,“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閒影,冷清清,憶舊遊”。傍晚時分,冷風吹打著舟門簾幕,舟室內的燈火也因風而跳動,詞人的孤影也凌亂飄動,在這搖曳的孤燈、孤影之中,詞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往日的舊遊。

蔣捷最著名的一首梅花引,首句便令人耳目一新,堪稱“語語纖巧”

下片開頭,緊接上片的結尾,以問句起,“舊遊舊遊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當時的遊伴,如今還在嗎?他們曾經一起遊覽花叢旁的小樓,泛舟柳蔭之下,這些怕是再也難以重溫了吧?甚至連夢中也不常尋到,“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一絲絕望和淒涼,油然而生。

冷風、孤舟、寒水、黃雲、雪,這些都讓作者片刻不得安寧,令他難以入眠。“都道無人愁似我”,孤燈與孤影相伴,孤寂的心靈,愁思無限,“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突出天氣的寒冷和梅花的傲雪,可是作者不禁為梅花灑下一抔同情之淚,他為梅花承受著冰天雪地的寒冷而同情,正如詞人自己。

蔣捷最著名的一首梅花引,首句便令人耳目一新,堪稱“語語纖巧”

整體來看,這首詞自然流動,以問句開頭,氣勢便見不凡,之後短句的巧妙運用,也使得全詞節奏感十足,清妍不俗,十分具有可讀性。清代文學家毛晉曾經評價蔣捷說,“竹山詞語語纖巧,字字妍倩”,這首詞,便是很好的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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