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張海霞
在老家十來天后返回居住的小城，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喜慶的紅燈籠。年前提前請假回家，那時候街上還清淡的很，每天灑水車灑幾遍的街道溼漉漉的，讓霧靄濛濛的冬天，多了幾分水汽，但是，依舊薄涼著。
如今歸來，氛圍帶動心情，滿滿的熱鬧，讓我高興得咧嘴直笑。
沿街而走，十字路口，單位門口，商鋪門前，皆掛著燈籠，紅顏色靚麗的很，就這麼一種色彩，也把小城裝飾得喜氣洋洋。
燈籠有大有小，高高低低，或錯落，或一排，大人小孩，走過來，走過去，眼睛裡都是歡喜。
目睹此景，忽然想起十幾年前初入住小城時，沒有掛燈籠的習俗，即便有，也是正月十五店鋪門前稀稀落落的幾個。
那時候流行放煙花，接近年關時，這兒嗵一聲，哪兒啾一聲，衝到高空，散落成五彩繽紛的光，隨後慢慢消逝，成了一股一股的煙霧。鼻腔裡，聞到的都是火藥味。大街小巷，煙花筒子到處都是，忙壞了環衛工人。
最讓人記憶猶新的是每年正月十七晚上，縣裡還要大規模的放煙花，從外地進的煙花檔次高，花型多，提前搭臺子，拉橫幅，搞得像文藝演出，特別隆重。
為了一睹煙花的美麗，鄉村的人也擁進小城觀看，原本就不大的小城，瞬間爆滿。當一道道光在空中爆破的時候，五顏六色的煙花，引起無數尖叫和哨聲，刺鼻子的煙火味瀰漫全城，儘管是夜晚，依然能看到大團大團的煙霧飛昇到天空。
煙花集中燃放要好幾十分鐘，我不知道那些煙花多少錢一箱，但是猜想價格一定不菲。那個晚上，是小城的盛宴，也是增添霧霾的時候，更是製造交通堵塞的最佳時刻。
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多人，比現在春運的火車站還要擁擠。
煙火燃放持續了好些年，儘管心裡感嘆汙染環境，但是依然年年擠在人群中。偏僻的豫西南終於出現了“霧霾”。人們忽然發現，原本的青山綠水，多了汙垢。
像是一道響雷，驚醒了沉睡的人。大家後知後覺的感慨，煙花、鞭炮不能在繼續了。恰好在此時，南水北調中線啟動，靠在丹江河邊的人們，開始有意識的保護環境。
為了確保一庫清水進京津，縣裡取消了年年燃放煙花的節目，後來又開始禁止家家戶戶燃放煙花，再後來，連鞭炮也禁止了。
從大前年開始，過大年沒有響聲了，街道靜謐無比。人們議論，過年沒有年味了，儘管桌子上菜餚豐盛，肉餡的餃子像元寶一樣，落滿瓷碗，大家吃著，喝著，卻頻頻搖頭。
前年，街上出現了新的景象，年關時，一排排，一行行的紅燈籠沿街而掛，各個單位門口，十字街口，搭上臺子，用燈籠組合成不同的造型。
夜晚，走在街上，紅紅彤彤，亮亮燦燦，射燈照射下，映在人身上，人也變得紅彤彤的。
幾年過去了，小城的人逐漸習慣沒有煙花、鞭炮的年，大家看著燈籠，吸收著清新的空氣，渾身都精神抖擻，歡喜地說，掛滿燈籠的年，喜慶的很。
“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小城的年，因了燈籠，再次慢慢濃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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