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峰:堅決奉行品牌向上、設計向上以贏得未來生存空間

邵景峰:堅決奉行品牌向上、設計向上以贏得未來生存空間

邵景峰:上汽集團技術中心副總設計師兼全球設計總監 編輯_Edit_李傑 李葉

邵景峰2011年加入上汽集團乘用車公司,目前擔任上汽集團技術中心副總設計師兼全球設計總監,負責榮威和MG雙品牌的造型設計工作。在本次訪談中,邵景峰深度解讀了上汽集團提出的“汽車四化”,即“電動化、智能網聯化、共享化、國際化”,以及上汽如何從消費者使用場景思考設計,打造出諸多爆款,在2018年創造出自主品牌銷量突破70萬的佳績。此外,邵景峰還透露了上汽設計未來的發展戰略,分享了他對“有質感的設計”的理解。

《設計》:2019年是新中國成立70週年,改革開放的第41年,在這70年中,中國設計取得了長足的發展。請您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出發,談一談給您留下深刻印象的幾個時間節點和事件。

邵景峰:2019年是改革開放的第41年,也是中國品牌轎車誕生61年。1958年是中國汽車設計的一個重要時間點,這一年,紅旗、東風、上海的鳳凰牌小轎車紛紛誕生,它標誌著中國汽車人開始在自主設計的道路上探索,那個時候有一批在汽車造型領域工作並獲得成功的前輩設計師們。

從八十年代合資車企開始建立,中國現代汽車設計能力,或者說是基於國際汽車設計的標準流程所形成的設計能力,開始逐漸被培養起來。我1999年大學畢業進入上汽大眾,2003年派遣去德國大眾總部學習,並不斷實踐品牌設計理念和設計方法。2006年的哪吒概念車發佈和2008年的大眾朗逸上市,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時間點,代表我作為中國設計師在合資企業學習所交的一份答卷。不僅是我,那時期上海泛亞的別克未來概念車也獲得成功,那段時間在合資企業鍛鍊的設計師,目前都是中國車企最重要的設計骨幹力量。2006年也是一個重要的時間點,因為從這一年開始,中國設計師開始正式地交答卷了。

其實,那時的自主品牌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發展,但是自主品牌的設計力量卻很弱,那時的自主設計還是要依託賓法、喬治亞羅等海外設計機構來幫助完成,一直到2015年。2015年可謂是中國品牌設計大爆發的一年,上汽、廣汽、吉利等都推出了高質量的設計作品,並在市場上獲得成功。直到這時,中國設計開始在中國消費者心中逐漸清晰起來。

所以,在我心目中重要的三個時間點:1958年,中國品牌轎車誕生,開始嘗試自主設計;2006年,中國設計師在合資企業交答卷;2015年,中國本土汽車設計開始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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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MG6設計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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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汽榮威RX8設計團隊討論概念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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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汽名爵X-motion概念車小比例油泥模型開發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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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汽設計(SAIC DESIGN)上海總部設計師團隊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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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高能互聯網中級車—上汽榮威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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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動智能超跑SUV—上汽榮威MARVEL X

《設計》:作為一個資深“上汽人”,請您談談上汽這些年在創新設計驅動方面經歷了哪些重要階段?一路走來,品牌在創新驅動方面發生了怎樣的變革?

邵景峰:現在上汽集團是世界五百強的第36位,全球車企第七,國內車企第一。這個成就離不開上汽集團對創新設計驅動的重視,尤其是不遺餘力地對自主品牌的大力投入。2018年,我們自主品牌的銷量突破70萬,正是這種創新設計驅動帶來的成果。

上汽集團是第一個提出“汽車四化”的企業,電動化、智能網聯化、共享化、國際化。汽車四化的提出給我們企業帶來了深層次的變革。作為上汽人我深刻地感受到了這種變革帶來的巨大影響。比如我們的捷能公司已經成立十年之久,在混合動力與純電動領域進行了大量持久的投入並取得了非常大的技術成就。這給我們品牌的發展帶來了新的競爭機遇。2016年7月6日,榮威RX5在杭州的雲棲小鎮上市,開創了互聯網汽車新品類。阿里的王堅博士說:互聯網汽車,始自榮威!別人還在做PPT的時候,我們的車已經出來了。一聲“你好,斑馬”,背後展現出來的,是企業管理層富有膽識的創新突破。互聯網與新能源的關係,不是互聯網+新能源,而是互聯網×新能源,這是一種“乘法效應”,產生的放大效果是巨大的,大大豐富了我們的品牌價值。

《設計》:在您看來,中國汽車消費者的汽車審美和消費傾向在這二十年來來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他們又是如何影響了中國汽車設計的潮流?

邵景峰:2000年是中國家轎元年,汽車開始走進普通中國家庭。也正是從這一年開始,中國汽車經歷了近二十年的高速發展。不僅汽車在高速發展,整個社會、經濟、科技都在高速發展。所以,探討中國消費者的汽車審美是很難的事情,因為影響因素太多了。我只能提一點我自己的看法。

汽車文化和汽車審美是以汽車消費市場的成熟度為依託的。過去二十年的增長是爆炸式的,在這個過程中,消費者的審美實際上經歷了一個被教育到形成的過程:從無到有,逐漸趨於成熟和理性。如今中國消費者的汽車審美很難用一個絕對的特徵來概括,市場的成熟和飽和必然會導致需求的分化。所以,未來的大基調必然是:需求分化、市場分化、審美分化。在這樣的背景下,對中國品牌而言,找準自己的品牌定位顯得尤為重要。

另一個是認知的變化,這是由互聯網的飛速發展造成的。以前的車是體現我的社會地位,現在的車是代表我的品味。以前要選滿足家庭的車,現在要選滿足我的車。所以,消費者選車,自我想法佔的比重越來越大,他可以為了一些想要的東西做出一定犧牲。比如為了要一個好看的溜背造型可以犧牲一些頭部空間,為了一個大輪子願意多掏錢。這對中國品牌而言,是一個機會。我認為中國消費者是比較願意嘗新的,沒有太多的消費心理包袱,我們的互聯網車型賣的這麼好,就說明了這一點。

《設計》:您曾對媒體表示,未來的5-10年裡,全球汽車的設計風暴必然由中國颳起。請您詳細闡釋一下這個提法的內涵。

邵景峰:設計的核心是體驗,設計的落腳點也是體驗。回顧歷史,我們可以總結出汽車體驗的發展脈絡。最早的汽車體驗更強調“駕駛體驗”,以德系車為代表,更強的動力,更紮實的底盤;隨著日系車的興起,“空間體驗”成為設計的核心訴求,更舒適的駕乘,更人性化的佈局;而在未來,“互聯體驗”將會成為汽車體驗的核心。智能互聯網的應用,將便利的體驗拓展到整個出行過程,不再侷限於車本身。而這個過程,必然是由中國引領。一方面是因為中國的互聯網技術在世界上首屈一指,另外一方面是因為我們有著龐大的互聯網人口基礎,這種大數據學習帶來的體驗優化是其他國家所不具備的。

我們常講,做事要“天時地利人和”。“互聯體驗”的興起,這是天時;坐擁全球最大的汽車市場,這是地利;改革開放41年培養起來的高水平汽車設計教育和人才儲備,這是人和。因此我相信,在未來的5到10年,可以看到中國汽車設計會在全球範圍內產生巨大影響力。

《設計》:隨著科技和材料的迅速發展變化,汽車設計的方法和流程是否有所變化?

邵景峰:汽車設計的流程和方法一直在變化,不斷調整以適應最新的時代要求。智能互聯時代帶來的最大轉變是一種思維的轉變。要從傳統的技術思維徹底地轉向用戶思維。在以前中國汽車產業處於起步學習階段時,我們往往是以技術研發為導向,產品研發的方向受技術研發的影響很大,可以說是設計服從技術。但在未來,一定是技術服務設計。以用戶需求為導向,圍繞需求痛點來制定產品方向。

我們傳統的設計評審流程,是從佈置設計,到外觀設計,到內飾設計,最後到交互設計。而我們現在上汽設計的流程已經在悄然發生變化。我們會先從場景出發,先做交互設計,再圍繞交互思考內飾佈局,然後適應內飾佈局來做外觀設計,最終落到佈置設計。互聯網講“生態化反”,我們內部戲稱我們這是“流程畫反”。這種流程的變化也一定程度體現在我們的產品研發上,比如我們的榮威Marvel X,從消費者使用場景思考設計。從語音為第一交互的斑馬系統,到最大的量產屏幕,到圍繞屏幕的內飾佈局,最後到表達“情感科技”的外觀設計。正是由於這種新流程帶來的互聯網產品設計思維,讓榮威Marvel X獲得了2018年的日本G-Mark大獎。未來,我們會有更多這樣的作品出現。

《設計》:您曾在一次訪談中著重強調了“有質感的設計”,請您深度解讀一下什麼是“有質感的汽車設計”。

邵景峰:當前的中國汽車設計存在一些浮躁的氣氛,這是時代特點所造成的。我們的汽車產業發展得太快了,一直處於一種奔跑追趕的狀態。激烈的競爭不允許設計師停下來好好思考設計方向。同時,我們的汽車產業也處在一個大變革時期,在傳承與突破中,設計師也容易迷失方向。在這種浮躁的氣氛中產生了很多設計亂象,比如當前的設計同質化。榮威RX5成功開啟量產互聯網汽車之後,市場上迅速出現大量的仿效者,造成一種“創新稀釋”。我曾經講過創新稀釋的摩爾速度:以前一個好創意從藍海到紅海,可能會持續5年,後來縮短到3年,現在,恐怕只有短短的6個月的保鮮期。再比如,當前很多設計過度追求“刺激”, 一味地“誇張博眼球”。在這個信息社會,注意力是一種資源。但這種設計可能在短時間內吸引了眼球,卻沒有持久的生命力,這種做法對品牌而言是有損害的。我強調我們要做“有質感的設計”就是在這種背景下提出的。

有質感的設計的涵義比較豐富,迪特·拉姆斯(Dieter Rams)曾經提過《好設計的十項原則》,我也仿照提一下我對質感的理解。

首先,我認為有質感的設計是“美的”。“美”是汽車設計的基礎,對美的判斷是一個設計師最基本的素養。設計師要追求新的東西,但“新”是個相對概念,任何新東西出來三個月也就不新了。只有“美”才是一個相對永恆的概念。之前我們在阿里2050創新大會上舉辦過 “邊界”論壇。在這個論壇上有位做二手車的嘉賓提過一個概念,叫“設計殘值”。如果一個設計在二手車市場中仍然有較高的價值,那毫無疑問,這個設計可以稱為一代經典。這要求設計師在追求新設計的同時有著對美的敏銳捕捉。比如我們的榮威品牌設計一直在尋求設計的進化,但“優雅自信”的美學氣質一直堅持。

其次,有質感的設計是“鮮明純粹的”。設計師是一個富有激情的群體,我們必須找到鮮明的主題去詮釋我們的品牌精神。同時,設計又是一個漫長複雜的過程,整個週期長達三年。在這個過程中,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趨勢,可能讓設計師迷失初心,不斷在自己的設計上加東西……我常說,設計最難的不是做加法,而是做減法!是如何在保持“主題鮮明”的基礎上打磨自己的設計。所以,我們在榮威的設計理念中有一個詞,叫“洗煉”。意思就是好的設計必須經過一輪水火的洗禮,只留下最精華的部分。只有這樣,才能讓設計在紛繁複雜的市場中保持一種“高辨識度”。

再次,有質感的設計是“有溫度的”。隨著智能網聯化的到來,汽車的屬性也在發生改變。汽車不再是冷冰冰的交通工具,而是一個有生命的出行夥伴。因此,質感的維度不再侷限於造型本身,而應該上升到情感層面。設計師需要思考設計應該帶給消費者怎樣的情感。所以,我們的名爵品牌推出“感性力”設計理念,目的就是用有溫度的質感去和消費者達到情感共鳴。

最後,有質感的設計是“設計-工程統一的”。單純去畫一個有質感的設計其實並不是難事,難的是最終把它實現出來。上汽最近幾年推出的車型,高質量的曲面光影,精準的匹配,精緻的車身線條,這背後都是我們精湛的製造工藝。所以,好的設計必須要實現與工程的統一,造出來的質感才是真正的質感!

《設計》:面對紛繁的市場和“顏值即正義”的消費者標準,上汽是否有堅定的一貫的設計DNA?您為上汽制定的設計戰略是怎樣的?

邵景峰:制定清晰的設計理念,我們應該是開創了中國本土品牌的先河。早在2012年我們就開始了這項工作。中國市場現在有幾百款車型,對消費者而言玲琅滿目,根本記不住,這要求我們必須要有清晰的品牌識別。同時,企業的目標是生存,是為了讓車可以大賣,這就要求我們的設計必須滿足絕大多數消費者的審美需求。這兩點的平衡應該是一個設計師最難的工作。因此,我們設計團隊分別針對榮威和名爵兩個品牌,制定了清晰的設計理念。榮威品牌是“律動設計”,是相對理性的產品設計思維,為用戶提供一個可靠貼心的出行產品,就像我們的品牌slogan說的“品位科技,知你知行”。而名爵品牌是“感性力”設計,是一種偏感性的設計思想,其目的就是讓設計可以打動消費者的內心。同時,我們將英倫設計精髓進行國際化呈現,以更好地滿足中國消費者的審美需求。無論是榮威的“律動設計”,還是名爵的“感性力設計”,我們都強調一種“自信”的設計氣質,這是我們上汽設計的一個統一DNA。因為“自信”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氣質,我們的設計也要體現這種積極進取的精神。

關於上汽設計未來的發展,我們有著自己明確的戰略。

首先,是智能設計戰略。汽車未來將向著智能化發展,設計也必須與之相適應。這裡麵包含兩層意思:一是我們的設計要如何營造智能感,讓產品實現功能與形象的統一;二是如何將最新的技術加入到我們的設計方法當中,比如我們現在有專門的設計調研小組,通過大數據調研的方式挖掘設計需求,指導設計。

其次,是年輕設計戰略。這是所有設計師永恆的課題。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伴隨互聯網的發展成長的,互聯網深刻地改變了他們的審美認知結構,這對我們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為此,我們經常組織年輕設計師與高層領導的頭腦風暴,這種思想的碰撞為我們的設計帶來了巨大的收穫。

最後,是設計向上戰略。當前的汽車行業正在面臨寒冬,但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應該保持定力。中國設計必須要堅定地實現品牌向上、設計向上,只有這樣,才能贏得未來的生存空間。

《設計》:上汽集團汽車設計中心的構成是怎樣的?是否融合有外國設計師及其設計理念?

邵景峰:國際化是上汽集團“汽車四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我們一直致力打造“國際化設計團隊”。以上海為總部基地,輻射海外。當前整個上汽技術中心設計團隊主要分成四大板塊:榮威設計團隊、名爵設計團隊、前瞻設計團隊和全球運營團隊。其中前瞻設計團隊又分為上海前瞻工作室、伯明翰前瞻工作室和倫敦前瞻工作室。

2018年的9月19日,倫敦前瞻工作室正式啟用。倫敦是歐洲藝術與設計氛圍最濃郁的地方,有著像RCA皇家藝術學院這種世界級的設計教育機構。我常說設計師是屬貓的,聞著腥味就會來。我們以此來吸引全球最頂尖的設計人才,來打造國際頂級水準的原創設計。

我們的團隊構成也是國際化的,目前擁有50多名外籍設計師。來自英國、荷蘭、西班牙、日本、韓國等國家。不同的創意激發方式可以促進團隊之間的良性競爭,不同文化的碰撞融合更容易產生優秀的設計方案。這種國際化團隊合作,深深地影響到了我們的設計理念。比如我們榮威品牌的設計原則“東韻西律”,講的就是我們的設計要根植東方審美原則,同時把握國際設計趨勢。只有這種碰撞融合,才能誕生既能打動中國消費者,又站在時代前沿的設計作品。

《設計》:對於新能源汽車未來的發展,上汽是怎樣的規劃?

邵景峰:我並非專門做產品規劃的,所以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不過,我可以從我們設計角度總結一下上汽新能源汽車的規劃思維,那就是:單一產品的極致打造。其實這種思維在燃油車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比如我們的榮威RX5,榮威i5,都是將一個產品做到極致!

在新能源汽車的規劃上,我們也秉承這種“單一產品極致打造”的思維。我們的榮威Marvel X,創造了5個全球第一,將競爭力從產品維度拓展到服務維度,進行全方位體驗打造。據一個例子:當初在設計Marvel X時,需要確定要採用多大的內飾屏幕。我們認真思考分析後認為,未來屏幕依然是內飾交互的核心,既然要做,那就要稱王稱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於是推出19.4寸的最大量產屏幕。這一點即使在今天看來也是相當大膽的決定。與此同時,我們還充分發掘“互聯網×新能源”的乘法效應。比如我們的榮威Ei5,第一次採用了“瓦罐”這種車型。歷史上瓦罐這種車型在中國是不成功的,但當遇到了新能源之後,一切就都通了,上市第二個月就成為新能源銷量冠軍。正是因為這種乘法效應,所以誕生了全球首款純電動wagon,充分證明了我們新能源規劃的前瞻性。我相信,在未來,這種前瞻性的產品規劃還會持續出現。

《設計》:概念車通常都會展示出品牌未來的發展方向,甚至會影響整個行業的發展,請您介紹一下上汽集團今年推出的幾款概念車所要引領的未來方向。

邵景峰:概念車的推出一直是我們比較看重的,上汽前瞻設計的主要職責就是打造概念車,引領未來的設計方向。其實概念車分為好幾種,不同的概念車有著不同的目的。有的是為了測試新一代設計語言的市場反饋,有的是為了給量產預熱,有的純粹是為了圈錢,比如前段時間互聯網造車那股浪潮。

我們每次推出概念車,背後都有著我們深層次的設計戰略考量。2015年廣州車展的時候,我們推出了榮威品牌概念車Vision R,成為我們這一代設計語言的開啟,指導了後續一代榮威品牌設計。可以說,這是中國品牌首次發佈品牌概念車,從理念到設計進行體系化的呈現。2017年上海車展的名爵品牌概念車E-motion,承載了新一代名爵品牌設計理念。我們通過這輛車深度挖掘英倫設計中的精華,打造名爵品牌新時代的精神符號。後續榮威Vision-E概念車、名爵X-motion概念車都在進行新語言的進化、探索、嘗試。

在今年,我們肯定還會有新的概念車推出。新的概念將不再侷限於設計語言層面,可能更多的呈現我們對未來出行和交互設計的思考。

《設計》:從企業設計中心領導者的角度,您可以和《設計》簡單分享1-2個最近正在關注或研究的領域或問題嗎?

邵景峰:我最近在做項目的同時也看了不少書,試圖用一定的學術上的理論來解釋汽車設計上的問題,也可以說是研究,但說心裡話,真的好難!設計,太注重實際應用了!不過這種純理論上的研究,對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工作經驗進行梳理,本身也挺有意義的。

過去這麼多年,中國汽車設計成長非常迅速。之所以成長迅速是因為我們一直是一個“追隨者”的角色。汽車工業發展了這麼多年,已經形成比較成熟的設計理論與方法,我們只需要學習、消化、吸收就好了。但汽車從燃油車時代到智能互聯純電動時代,所有傳統的設計理論與方法都將會發生改變。從最初的產品定義、設計意圖到最後的設計表達,純電動汽車設計都呈現不一樣的思路。關於這一點,全世界的車企都在同一起跑線上,沒有成型的理論,只能靠自己來探索新時代下汽車設計的思維與方法。這個領域是我本人和團隊目前最關注的地方。

邵景峰:堅決奉行品牌向上、設計向上以贏得未來生存空間

汽車概念設計創作過程

邵景峰:堅決奉行品牌向上、設計向上以贏得未來生存空間

上汽名爵全球首款純電SUV—EZS

《設計》:您為上汽吸納設計人才會採用怎樣的標準?提出怎樣的要求?

邵景峰:上汽設計一直很注重設計教育的投入。因為未來的設計競爭,歸根到底是人才的競爭。我們從2013年開始就舉辦“上汽設計國際挑戰賽”,到去年為止已經舉辦了六屆。今年第七屆大賽開幕工作也在緊張的籌備當中,將會在湖南大學舉行。通過大賽,我們不僅僅為上汽收穫了人才,也為整個中國汽車產業輸送了大量的設計人才。參加過我們大賽的學生,遍佈全國各大主機廠。同時,我們也與各大高校建立了較好的“產學研”合作,用實踐反哺理論,促進汽車設計的“學理化”發展。這種雙向的互動,打通了中國汽車設計能力提升的“正向價值鏈”。

除了國內,我們還把大賽辦到了海外。2018年,成功舉辦了上汽設計國際挑戰賽歐洲賽區的賽事。與皇家藝術學院RCA、考文垂大學有著深度的合作,與美國哈佛大學、CCS、Art Center也有著密切的交流合作。所有的這些,都是為了發掘設計的明日之星。

上汽吸納設計人才,紮實的造型表達基本功、吃苦耐勞的精神這是最基本的。但除此之外,隨著時代的發展,設計思維也成為我們去考核人才的重要標準。

首先必須要具有互聯網思維,這是時代變革決定的,是企業發展所決定的。其次,要有國際化思維,因為我們是一個國際化團隊,我們的設計師必須要有國際化的視野和高度。因此,我們與皇家藝術學院RCA進行設計師的深造培訓,已經送去三批設計師,上汽承擔所有的經費,花費巨大,可見我們對設計師國際化培養的決心。最後是要有跨界思維,未來的設計一定是系統性的,因此需要多領域多方位的人才。比如,我們這裡有來自哈佛大學的建築設計師、交互設計師、來自中興的手機設計師……等等。我們吸納人才要突破人才邊界,我也要求我的設計師自己要突破能力邊界。因為未來的競爭,一定是多維度的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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