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後一處成都曲藝表演地”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四川揚琴最大的特點就是慢……

像一部沒有畫面只有聲音的電影。

‘陰風慘慘路迢遙,古墓山空落葉飄’,

這是講一個山鬼,

死後去找他生前深愛的人。

你看這樣一句詞,

不僅將‘山鬼’的形象勾勒出來,

也唱出了天人永隔的淒涼。”

從這裡窺成都

聽到這段話是在一個普通的週三,如同一年的其他三百六十天一樣,總有很多熟面孔早早地來到這裡。

“哎!張老師來啦?好久不見,孫兒送去學校了哇?”“是噻,不然咋個來得到嘛。”“今天曲子有點兒巴適哦,走走走,我們進去坐到說。”

這裡是太古裡的側面——大慈寺社區。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推門進去,臺上臺下正在戲曲配樂中酣暢淋漓。

我們找了兩個中間的座位坐了下來。這裡的規矩是:一茶一坐,現金支付。不要來不來就掏出手機,想要支付寶或者微信支付,這兒,一概莫得!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坐在觀眾席的大部分是老年人,爺爺婆婆們都閉著眼睛搖頭晃腦,也不曉得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眼傾聽。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偶有幾個年輕人插在中間,但好像我們是唯一聽不懂的兩個人。於是我們相視一笑,彷彿走進了另一個世界,除了尷尬地微笑就只能裝模作樣地跟著打節拍,做出一副享受的姿態。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這裡似乎有種魔力,讓時間變得很緩慢,每個人的動作也變得緩慢,緩慢地端起茶杯,緩慢地對茶吐氣,又緩慢地喝下去。

我們在這裡看見了成都悠閒的一面,而在它的隔壁,就是大慈寺國際青年社區的滑板區和電競中心,哪一面才是我們理解的成都呢?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中場休息時,遇到一位老大爺,他告訴我們:“真正唱得好的清音,尾音婉轉,不是平時講話的腔調。好聽的清音大家會閉著眼睛聽,是一種享受,聽到讓人想睡瞌睡的清音,才叫唱得好。”

老大爺開始和我分享著這天他最喜歡的劇目,言語間透露著笑意。我轉念一想,等到我老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沒有什麼機會再聽到有人唱曲了?

回到茶館,即便剛剛才受了些點撥,我們仍然不懂得分辨唱得好與不好,沒過一會兒就又哈欠連天,開始走神——但以大爺的理論,這首曲子一定就是好曲子了。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說來也慚愧,我,一個土生土長的成都人,居然一次都沒聽過川劇,至於清音、揚琴,根本就連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朋友的邀請,我一個人可能不會走進這裡。

偶爾,熱鬧的人氣也會吸引來一些年輕人好奇的目光,不過大多數都是站在門口往裡面望上一望,拍兩張照片,就轉身離開。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剛剛描述的場景,幾乎每天都在大慈寺社區上演。這是一棟淹沒在太古裡旁的小型古式建築,門匾上寫著“大慈寺社區”,一般人不大會注意,一不小心就會錯過這個地方。

房子裡是老人們享受的表情,房子就是大慈寺國際青年社區滑板少年門矯健的身影。一老一少,一新一舊,就這樣巧妙地融合在這裡。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再不聽,可能真的再也聽不到了

在當天的表演者中,一張年輕的面孔,顯得尤為突出,他就是四川省曲藝研究院的李偉。

聽李偉說,這個平臺最初是在2010年,由一些不同曲藝團共同組建而成,一方面是各位老師一生的熱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宣揚四川傳統的曲藝文化——清音和揚琴。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隨著平臺發展,一些喜歡川劇、清音和揚琴的票友知道了這個地方,周身技癢,每到週三以外的時間,他們總會組織著上臺,過把癮。

“這裡的票價平時大概5-8元,每週三20元。因為週三都是我們曲藝團的專場,更紮實漂亮一些。”李偉這樣說,然後還給我們介紹了一下揚琴。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四川揚琴最大的特點就是慢,但現代的節奏太快,要讓一個年輕人坐在那兒一兩個小時,聽表演者娓娓道來一個故事,太難!

可是,揚琴就是這樣啊,像一部沒有畫面只有聲音的電影

不同的劇目,也會有不同的風格,有像王家衛般的唯美,也有像徐克般的江湖氣。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讓人坐下來,慢慢欣賞。”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就像今天我唱到的‘陰風慘慘路迢遙,古墓山空落葉飄’,這是講一個山鬼,死後去找他生前深愛的人。

你看這樣一句詞,不僅將‘山鬼’的形象勾勒出來,也唱出了天人永隔的淒涼。這樣美的詞,怎麼能匆匆幾分鐘就能領略。

清音像詩,像古文,要反反覆覆的聽,才聽得出它的妙。”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原來(以前)喜歡四川揚琴的,都是成都有頭有臉有文化的人物,像流沙河、張大千等人,都愛聽揚琴。

當李偉他們想將揚琴與流行文化相結合,吸引年輕人時,寫詞人就成了難點之一。

這些揚琴的詞,都是以前不知名的文人,甚至是文豪所撰寫。因為曲藝在那些年代,是三教九流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即使自己再喜歡,也不敢在創作的詞下留名。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師祖教師傅,師傅再教徒弟,代代口口相傳,更是早就不知道究竟是誰所作。

不曉得作者,也就不曉得可以去找誰來創作,單自己也不能亂寫,壞了揚琴應有的意境,最後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再加上,團裡年輕一代的人手稀缺,都不要說宣傳科普,現在就連每週三的表演都是捉襟見肘。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目前來說,每週三清音和揚琴的專場表演,還是靠老藝術家們撐著的,但是他們大多數都上了年紀,體力不支,無法像以前一唱就一兩個小時;要是再遇上感冒生病,真的是很難支撐……說到此處,我們分明地感受到李偉的無力感。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當被問到,會不會擔心某一天這裡也不復存在時,李偉倒是很平靜地說:“順其自然吧!”

我們起身要離開時,李偉笑著說:“這兒是全世界最後一處四川曲藝研究院的茶點(表演場所),下次有空就來看一看吧。”

“過來人”的一些小tips

如果你也想去感受一下這門藝術的美,那麼作為一個正兒八經去聽過清音和揚琴表演的“過來人”,想給你一些些不成熟的小建議:

搞清清音、揚琴和川劇的區別。揚琴和清音叫曲藝,類似於說唱音樂,它主要通過唱和說來表現故事人物情節。是沒有表演的部分的。

川劇,是戲曲表演,需要給演員化上妝,扮上人物。但是清音和揚琴表演只需要男生穿著長衫、女生穿著旗袍進行演唱。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千萬不要聽幾分鐘就走掉!因為揚琴表演基本上就是在講一個完整的故事,如果你隨便進來聽兩句就走了,自然無法體會到它的魅力。就像你看電影,隨便瞟兩眼也無法體會到整個電影的精髓一樣。

最後一個非常貼心的小建議,一定要記得帶現金!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如果你想要感受成都的悠閒生活,一定要來聽聽揚琴和清音。最後,我們一起來聽一聽李偉唱的一小段《活捉三郎》:

在交談過程中,李偉為我們唱了《活捉三郎》裡的片段。那句“雙輝猶如影空搖”仍迴盪在耳邊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处成都曲艺表演地”

— THE END —

設計:陳霜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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