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自由的邊界—揭祕阿桑奇與他的維基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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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與自由,一向被看做是兩個對立的反面。但兩者既互相分隔,又交集很深。它們的邊界,既無法眼見,又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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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何為Wikileaks

如果說當世最讓有秘密的組織(如國家、機構、企業)害怕的,非維基解密莫屬了。這個透過協助知情人讓組織、企業、政府在陽光下運作的無國界非營利互聯網媒體,成為了眾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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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基解密的標誌, 一個地球在沙漏中由上到下滴落】

維基解密眾所周知的就是著名的域名【wikileaks.org】,註冊於2006年10月4日。同年12月亮相併公佈了它的第一份文檔。上線第一年,維基解密就擁有了逾120萬份的文檔數據庫。

阿桑奇曾說:"(言論自由)雖不是最終的自由,然而卻能夠監管政府和法律。這就是為什麼在美國憲法中說國會無權制定剝奪傳媒自由的法律。它把言論自由權放到比法律更高的地方,這些權利優先於法律,因為事實上是這些權利創造了法律。每一部憲法,法律中的每一條都來自於信息的流動。相似地,每一屆政府的選出都是人們對世界的理解力所造就的結果。"

而與阿桑奇本人的追求一致的是,維基解密一直都說他們的目標是"把重要新聞和信息帶給公眾...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與新聞故事並肩,發佈來自信息源頭的第一手資料以使讀者和史學家可以看到真相存在的證據。"

維基解密這些年來披露的最"著名"和有"殺傷力"的機密包括:

  • 1.美軍在阿富汗戰爭中的裝備購置和保養支出
  • 2.美軍在肯尼亞的腐敗事件
  • 3.美軍在巴格達空襲時,利用阿帕契直升機殺死包括數名伊拉克記者在內的無辜平民的視頻
  • 4.發表阿富汗戰爭日記,內容包含逾76,900份關於阿富汗戰爭文檔
  • 5.公開逾400,000份文檔,稱為伊拉克戰爭紀錄。每起在伊拉克及伊朗邊界的死亡事件地點都能在地圖上找到
  • 6.公佈與被關押在關塔那摩海灣拘留中心的囚犯有關的779份機密文檔
  • 7.肯尼亞警察濫殺的報導
  • 8.科特迪瓦的有毒廢物傾倒事件的文件
  • 9.有爭議的宗教組織山達基(Scientology或稱科學教)的成員修行手冊
  • 10.自1966年起美國遍佈全世界的274個大使館發給美國國務院的數萬分外交電報

等等這些每一個都堪為新聞頭版頭條的機密文件。這些東西的揭秘,使得維基解密在得到了讚譽的同時,也招致了批評與攻訐。


二.讚譽與批評

維基解密的這些作為使得它贏得了一系列人權、自由、新聞方面的讚譽甚至獎項。包括2008年的《經濟學人》雜誌"新媒體獎"。維基解密披露的關於肯尼亞警察濫殺的報導《肯尼亞:鮮血的哭泣 - 司法審判之外的殺戮和失蹤》,獲得了2009年國際特赦組織所頒發的英國媒體獎。而在2010年5月,《紐約每日新聞報》更是將維基解密列為"徹底改變新聞界的網站"的第一名。

當然由於立場、身份、價值的不同,以及對於自由與秘密的理解的分歧,維基解密受到的抨擊甚至指控也是這些"解密"組織中最多的。

美國司法部在外交電文洩露開始後不久就展開了針對維基解密的調查。雖然試圖對其提出間諜罪指控,但苦於憲法支持獲得信息併發布給公眾的人其在獲取過程中並沒有違反法律的立場,而難以起訴。而澳大利亞也表態維基解密基金會和從竊取保密文檔是非法行為。

而對於維基解密的批評也多是認為維基解密的"揭秘"行為不但達不到其目的反而會有反效果。與維基解密完全沒有關係,只是名稱恰好相似的,維基百科的創始人吉米·威爾士批評,維基解密公佈機密資料的行為是不負責任的,這樣會導致無辜人員受到生命威脅。

《華爾街日報》專欄作家G. Crovitz指責,維基解密追求的並不是信息開放,而是通過阻礙信息交流而肢解政府機構。

維基解密前德國發言人、Openleaks創建者Daniel Domscheit-Berg指責維基解密背叛了初始原則,並且批評維基解密的洩密方式創造了一個獲取洩密資料的交易市場。

普林斯頓大學歷史學家西恩·威廉茲(Sean Wilentz)則認為,維基解密對透明與機密的理解是頭腦簡單的。無獨有偶,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專家佛洛伊德·阿布瑞姆批評維基解密的洩密動機僅僅是認為"機密不該存在",而不顧忌會不會破壞任何議程。其行為不僅給新聞界帶來厄運,還將使新聞自由受到限制。


三.阿桑奇其人

維基解密曾對外說網站是由來自世界各國和地區的反對者、記者、數學家以及相關技術人員所創立。截止目前,維基解密有超過1,200名註冊志願者,這些志願者都是無償從事維基解密的工作,包括以阿桑奇為代表的主要創立者們亦是如此。

朱利安·阿桑奇通常被視為維基解密的創建者、主編和總監,並從2007年1月後一直是維基解密代言人的身份。另有克里斯蒂安·赫拉芬森、約瑟夫·法雷爾和莎拉·哈里森等是僅有的其他幾個為公眾所知曉的與維基解密有關的人。

而那位被稱為“(維基解密)心臟和靈魂,它的創建者、發言人、源代碼編寫者、組織者”的阿桑奇,是近幾年除斯諾登外,在"揭秘"方面最"享譽全球"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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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阿桑奇】

朱利安·保羅·阿桑奇(Julian Paul Assange,1971年7月3日-),澳大利亞記者,程序員和黑客,維基解密的主要創始人與編輯之一。

阿桑奇是一個從小就生活動盪的人。未出生前,母親克莉斯汀就是與阿桑奇生父John Shipton離異。不到一歲改嫁與劇導演布萊特·阿桑奇,這也是其姓的由來。由於繼父是劇導演,阿桑奇母親與繼父共同運營一家巡迴劇團,總是四處奔波。

可惜好景不長,1979年,繼父與母親離婚,阿桑奇再次開始了居無定所的生活。從14歲時,阿桑奇就已搬了無數次家,所就讀的學校更是不計其數,接受的教育斷斷續續,並且經常在家自學。

1987年,16歲的阿桑奇在網絡上以Mendax之名成為一個黑客,與另外兩名黑客一起組建了一個叫做"International Subversives"的團體,以侵入其他機構的計算機為樂。

1993年,阿桑奇參與創建澳大利亞最早的互聯網服務提供商之一"薩伯比亞公共接入網絡"(Suburbia Public Access Network)。1995年,阿桑奇寫成"Strobe",即首個自由開源的端口掃描儀。1997年起,他又與別人共同研究出Rubberhose否認加密系統,這一系統後成為Linux一個軟件包的基礎。除此以外,他參與發明的自由軟件還有Usenet緩存軟件NNTPCache和為網絡搜索引擎設計的命令行界面Surfraw。

這時的阿桑奇,依靠他的黑客技能過著一個程序員的生活,還沒有成為那個令各國"憤恨"的揭秘者。

阿桑奇曾在墨爾本大學學習物理,但是後來他發現,即使是科學界也是被因循守舊者把持。他認為人類的鬥爭是個體與機構之爭。他曾起草過一份名為《陰謀即統治》的宣言,宣稱不合法的統治本質上就是陰謀,它是官員們"暗中合作、致力於損害國民"的產物,而揭秘是信息戰的工具。

此時的阿桑奇漸漸萌發起了潛藏在體內許久的對於"秘密"與"陰謀"的揭露的慾望和衝動。

2006年,以阿桑奇為首的幾位創始人創立了維基解密,阿桑奇本人對維基解密有這樣的解讀:為了徹底改變政權的行事方法,我們必須認真、大膽地思考應採取的策略。前人的經歷已經告訴我們,政權自身是不希望發生改變的。我們要超越前人的思維,從新科技中獲取啟發,查找出對我們有用的、前人沒有機會用到的技術。這從根本上註定了阿桑奇不會是大組織抑或政府們歡迎的人。

當然有多少的抨擊就有多少的支持,與維基解密相關的工作使阿桑奇榮獲多項讚譽。澳大利亞《世紀報》曾稱他是"世界上最迷人的人物之一"和"互聯網的自由鬥士"。而同時阿桑奇獲頒2008年《經濟學人》的"言論自由獎"與2009年的"國際特赦傳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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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週刊上的阿桑奇】

在《時代》週刊2010年度人物網絡評選中,阿桑奇居於首位,滿意率為92%。最終獲選人物卻是Facebook創始人、獲得票數僅為阿桑奇1/20的馬克·扎克伯格;阿桑奇則得到了一個"最受讀者歡迎的年度人物"的稱號。

2012年6月19日,受到國際刑警國際通緝的阿桑奇向厄瓜多爾駐英國大使館尋求政治庇護。之後8月16日,厄瓜多爾政府很快便批准了阿桑奇的政治庇護請求,並從那時起在厄瓜多爾駐英國大使館避難。

阿桑奇長期駐留在厄瓜多爾駐英國大使館,使大使館為了阿桑奇產生鉅額開銷,雙方產生矛盾。從2018年3月開始,阿桑奇與外界的網絡通信開始受到限制,並且還要求阿桑奇支付醫療和通信費用,彌補厄瓜多爾政府的鉅額支出。為此阿桑奇不惜於2018年10月起訴厄瓜多爾政府,但最終敗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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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逮捕的朱利安·阿桑奇】

2019年4月11日,厄瓜多爾以阿桑奇違反庇護條款為由撤銷對其的庇護,並以醜聞為藉口將其驅逐。之後厄瓜多爾政府與英國達成了逮捕協議,阿桑奇隨即遭到英國警方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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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一生的阿桑奇又一次成為了階下囚,這對於他來說其實已不是多麼不尋常的事情。這位"奇人"將何去何從,而如果沒有了阿桑奇的維基解密是否還依然會是揭露秘密的排頭兵,只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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