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在遼寧西部生活了50多年,向北不到200公里就是廣袤的內蒙古草原,但始終沒機會走近草原,和草原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燈籠河草原一日遊,讓我遊歷草原的夢想終於成真。旅遊大巴早上五點從朝陽出發的時候,天空佈滿了烏雲,我開始擔心燈籠河草原的天氣。因為去過草原的朋友都說,陰沉沉的天氣是草原美景的大忌。旅遊大巴上座無虛席,以中年人居多;從言談中知道,他們當中許多人也都是第一次親近草原。大約七點半的時候,旅遊大巴來到赤峰美麗河服務區休息,穿著短褲和半袖T恤的我剛一下車,頓覺冷風襲人,看樣子是穿少了。赤峰比朝陽高了不到半個緯度,早上的溫度竟然相差了七八度。美麗河服務區非常簡陋,不僅建築裝修標準低,而且把超市、餐廳和衛生間設計成穿堂式,進廁所必須經過超市,靠一道門簾來分割吃喝和拉撒,讓人覺得髒兮兮,怪怪的。在遼寧境內肯定找不到如此設計規劃的高速公路服務區,全國估計也少見。在赤峰西離開高速公路,進入經山線國道。天依然是陰著的,一度甚至還下起了小雨。公路兩側山巒起伏,農田散佈,看不出要進入草原地帶的跡象。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快九點的時候,車翻過一道山樑,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呈現出草原的模樣,低矮的草本植物長滿了線條圓潤的山坡、溝谷,高大的喬木在這裡成了稀客。可能是草原必須要有藍天、白雲來搭配的緣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藍天和白雲已經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裡,滿眼潔淨和清澈。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草原的模樣越來越清晰,不到九點半,我們已經來到了一日遊的第一個景點。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這個景點就在公路邊上,是開放式的,有幾個蒙古包出售特色商品、出租蒙族服飾,但主要項目是騎馬。女兒穿了雙鞋託依然對騎馬躍躍欲試,我雖然也沒騎過馬,但沒有一點要騎的衝動。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選擇了一位中年婦女牽的馬,想當然地認為女性牽的馬一般會比較溫柔。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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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個頭不大,跨上這匹八歲口的公馬,兩隻腳難以做到左右兼顧,不能同時伸進馬鐙裡,讓本就害怕的她因為腳下無根更加害怕。不到兩百米的一圈騎下來,女兒大呼小叫,把我和馬主人都累的夠嗆。幾位同車來的遊客騎馬很有門道,悟性也很高,幾圈之後,真的可以躍馬揚鞭、自由馳騁了。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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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活動一小時後,乘車只有幾分鐘,來到第二個景點。導遊告訴大家,在這裡解決午餐,除了吃自帶的食物,也可以享用最新鮮的羊肉;鮮肉30元一斤,燉熟的50元一斤。我從來沒買過羊肉,也不知道行情,更不知道這樣的價格是高還是低。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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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景點同樣是在公路邊上,一個新修建的蒙古特色的廟宇矗立在一大片生活垃圾中,坊門、照壁、兩個亭子和一座三楹主殿都粗糙簡陋。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女兒登上用石塊搭起的“敖包”,突然大聲喊我上去看,原來在供奉神靈的供品裡擺著好幾只血淋淋的羊蹄子,讓人反胃。女兒是屬羊的,對一切和羊有關的東西都比較敏感。路邊幾個臨時搭起的棚子裡,擺放著剛剛宰殺完的綿羊,羊皮、羊下水隨意丟棄在地上,旁邊柵欄裡等待屠刀的綿羊無助而悽慘地叫著。原本有意品嚐一下羊肉串的女兒,看到眼前的場景,食興全無。人類作為雜食類動物,吃肉本無可厚非,因為肉畢竟是人類獲取自身所需營養的一個重要來源。但隨著人類的進步,社會文明的內涵也在不斷豐富。在吃的方面,既有不吃野生動物的文明,也有不以殘忍方式宰殺家禽、家畜的文明。這種以現場宰殺的方式來證明羊肉新鮮、貨真價實的展示,太過血腥、殘忍、野蠻,其實就是一種非常不健康的飲食陋習。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在沒親眼看到草原之前,我一直以為草原是一馬平川、一望無際的。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實際看到草原,才發現草原的地形其實屬於低矮的丘陵,溝谷雖有起伏,但坡度普遍比較平緩。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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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這一帶一年四季風比較大的緣故,山崗上建起了不少風力發電的“大風車”,巨大的風扇葉子在藍天、白雲、綠草之間緩緩轉動,給缺乏動感的草原增添了許多活力。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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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向最近的一個山崗走去,青青的綠草時深時淺,有時剛沒過了腳背,有時已經高過了小腿。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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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崗的最高處向四下眺望,溝谷、山丘的線條流暢明快,白雲投下的陰影給山川塗抹上了明暗,變換的陽光又讓這種明暗不斷變換,一會兒亮在山頭,一會兒暗在山腳。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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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個景點餘興未盡的遊客,酒足飯飽之後,繼續去過騎馬的癮。樂極生悲,一位女遊客在下馬的時候,無意間抓了馬鬃,讓馬受到了刺激,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在一旁牽馬的主人也被帶了個馬趴。好在女遊客只有點小擦傷,並無大礙。惱羞成怒的馬主人把一腔怒火都發洩到了馬的身上,先是用韁繩抽,感覺不夠勁,又撿起石頭砸。馬主人的惡劣行為招來周圍遊客的大聲勸阻和指責。一陣發飆之後,馬主人跨上馬悻悻而去。僅僅相距不到20米,馬的遭遇得到了遊客們的同情,而眼看著同伴被刺殺、分屍、身首異處的羊卻被遊客們忽視了。再次登車的時候,有遊客掐著一束野花歡天喜地的歸來,遭到包括我在內的許多同車遊客的側目;導遊隨即提醒:進入接下來的景區,嚴禁採摘野花,違者將被重罰!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下午去的景點,才是這次一日遊的主角景區“燈籠河草原文化旅遊區”。燈籠河草原文化旅遊區在赤峰的西北方向,距離赤峰不到100公里,號稱是翁牛特旗未被開墾和汙染的“處女地”。出生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人,對翁牛特旗這個地名應該不陌生,因為當年聲名遠播的著名女“知青”吳獻忠就下鄉插隊在這個旗的玉田皋公社玉田皋大隊。在旅行社報名的時候,就有人諮詢有沒有門票,旅行社銷售人員非常明確地告訴大家:沒有門票。當時我也想,茫茫草原哪來的門票?但來到景區門口才發現,這是個封閉的景區,如果不進大門,只能遠遠地眺望景區內的景色,買票是必須的。好在車上以中年人為多,不太在乎錢,幾乎沒有人對這“增加”的費用提出異議。但如果車上有幾位大叔、大媽級的人物,導遊恐怕就需要浪費不少口舌。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景區不僅對沒有門票的遊人封閉,也對未被邀請的牛羊封閉,沒有了牛羊的定期“剪除”,景區內的草木異常茂盛,與柵欄外稀疏、斑駁的草地形成鮮明對比。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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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片近乎無草可啃的草地上,一大群綿陽正在非常認真地吃草。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進入景區,一條大約四米寬的柏油路伸向遠方,最後消失在一座山丘的後面。遊客可以花10元錢乘坐電瓶車沿柏油路去看更遠地方的風景,我和女兒選擇步行看看究竟能走多遠。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與多數景區禁止踩踏植被不同,這裡允許遊人自由進入草地,盡情嬉戲。相比於右側,視野中柏油路左側更加繁花似錦,景色更勝一籌。由於長時間禁牧,緊鄰路邊的草也能沒過腳踝。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草地的深處走,不知名的草、不知名的花紛至沓來,讓你眼花繚亂。本以為春天的草原才會百花競放,哪知道六月的草原仍然山花爛漫。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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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中的花都算不上嬌豔,故不以單朵傲嬌,而是以群芳取勝,一大片姿色平平的小花,同樣可以營造出動人的絢爛。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草原是個“崇”眾的地方,千千萬萬不起眼的草和花匯聚在一起,才成就了它的遼闊和無垠。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多數遊客“深入”草原都是淺嘗輒止,在一些野花比較集中的地方一陣自拍、互拍之後,會退回到柏油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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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是不斷深入,一直走到了最近的山腳下。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越往深處走草越深,最深處已經高到了我的腰部,完全可以達到《敕勒歌》中“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標準。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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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膽子比較小的人,在齊腰深的草叢中蹚行,不時從草稞裡飛起或蹦起的各種昆蟲,每每會讓我一陣陣感到緊張,生怕接下來出現的是蛇、蠍一類的恐怖動物。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在這一大片草原裡,只流淌著一條最寬處不到兩米、最深處不足半尺的小河,這就是“燈籠河”,又叫“少郎河”。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按照景區裡的文字介紹,在遙遠的從前,燈籠河上游的一塊大石頭下藏有一對兒神燈,每年除夕,這對兒神燈會一前一後順河而下,漂到翁牛特旗烏丹鎮的敖包山後再逆流返回。而在此期間看到神燈的人,一定會吉祥如意、闔家安康。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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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質疑在天寒地凍的冬季燈籠河是不是還有漂的功能,我只想問:在雨水相對豐沛的夏季尚難沒過腳面的小河,在冬季還會有水嗎?神話傳說當然不是嚴謹的科學故事,不能強求其完全經得起科學的審視,但合情合理、自圓其說應該是起碼的、最低的標準。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草原一日,讓我領略了草原的遼闊和壯美,也享受到了難得的潔淨空氣和天空的蔚藍。

燈籠河,夢中的草原

燈籠河,圓我草原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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