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蘇州中院發佈涉黑惡典型案件。史 瑋 攝
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開始以來，江蘇省蘇州市兩級法院已受理黑惡勢力犯罪案件39件228人，審結生效25件151人。審結案件中，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案件1件9人；惡勢力犯罪集團案件16件110人；惡勢力犯罪團伙案件8件32人。另有13件67人正在一審審理中，1件10人正在二審審理中。3月27日，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召開了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開始以來的第二次新聞發佈會，通過發佈涉黑惡案件典型案例，向社會廣泛介紹蘇州地區黑惡勢力典型的行為方式和作案特點，進一步提升社會公眾對黑惡勢力的敏感性和辨別力，增強公眾與黑惡勢力作鬥爭的勇氣，積極營造掃黑除惡的濃厚輿論氛圍。同時，主動接受人大、政協和社會監督，進一步深入推進蘇州市兩級法院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工作。
實施“軟暴力”難脫重懲處
被告人方某、柳某在江蘇常熟從事開設賭場、高利放貸活動，並主動結識社會閒雜人員，形成了以方某、柳某為首，組織者領導者明確，骨幹成員固定，內部分工明確的犯罪組織。該組織為維護其非法利益，以暴力、威脅等手段，有組織地實施了開設賭場、非法放貸、非法拘禁、強迫交易等違法犯罪活動，同時為非法獲利長期實施蹲守、攔截被害人，在被害人家門口噴漆、小區內拉橫幅等“軟暴力”行為，為非作惡，欺壓群眾，給被害人和有關群眾形成了心理強制，嚴重破壞社會治安，妨害社會管理秩序，在常熟市部分地區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
常熟市人民法院認定被告人方某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與其構成的開設賭場罪等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二年，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罰金人民幣12萬元；認定被告人柳某犯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與其構成的開設賭場罪等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八年，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罰金人民幣11萬元；對其他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成員亦判處了相應刑罰。一審宣判後，方某、柳某等人提出上訴。
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審理認為，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及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
據此，蘇州中院二審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點評
本案系江蘇省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開展以來，查處並宣判的第一起以“軟暴力”為主要行為手段的黑惡勢力犯罪案件。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開展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的通知》精神，嚴厲打擊以“軟暴力”為主要行為手段的黑惡勢力是本次專項鬥爭的重點之一。由於“軟暴力”行為的特殊性，面對“軟暴力”行為引發的糾紛，以往大多通過民事調解途徑解決。而如今“軟暴力”的方式、手段日趨多樣，行為後果也日趨嚴重，給人民群眾帶來的心理恐慌和精神壓制已絲毫不遜於傳統暴力手段。本案最終對被告人利用“軟暴力”實施犯罪的行為依法進行了懲處，彰顯了司法機關重拳打擊黑惡勢力的堅強決心，打擊了非法放貸、暴力討債亂象。
嚴打校園“套路貸”和暴力討債
被告人章某糾集任某等人，設立組建燎原財富公司（以下簡稱燎原公司），在蘇州市吳中區、工業園區等地進行非法放貸活動，並以噴油漆、扔油瓶、半夜上門滋擾等手段非法討要債務。在放貸過程中，該組織成員還引誘、糾集姚某等在校學生，利用同學、朋友關係誘騙其他未成年學生簽訂虛高借款合同，在借款中隨意扣減“服務費、中介費、認家費”等，並逼迫未成年少女拍攝裸照擔保債務。部分未成年被害人被迫逃離居住地躲債，造成輟學等不良後果。該組織通過“套路貸”，多次實施敲詐勒索、尋釁滋事、非法拘禁犯罪，違法所得共計人民幣16.6萬元，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
蘇州工業園區人民法院審理認為，燎原公司惡勢力犯罪集團利用未成年人涉世未深、社會經驗不足、自我保護能力弱、容易相信同學朋友等特點，以未成年人為主要對象實施“套路貸”犯罪，並利用監護人護子心切，希望減小影響，容易選擇息事寧人做法的心理，通過實施糾纏滋擾等暴力行為，對相關未成年人及其家庭成員進行精神壓制，造成嚴重的心理恐慌，逼迫被害人支付款項。法院一審以敲詐勒索罪、尋釁滋事罪、非法拘禁罪，數罪併罰，判處被告人章某有期徒刑九年六個月，並處罰金人民幣18萬元；對其他惡勢力犯罪集團成員亦判處了相應刑罰。一審宣判後，章某等人提出上訴。
蘇州中院二審審理認為，章某糾集姚某等成員，形成人員組織穩定，層級結構清晰的犯罪組織，該組織成員長期糾集在一起，共同實施多起尋釁滋事、敲詐勒索、非法拘禁等違法犯罪活動，欺壓百姓，擾亂社會秩序，造成較為惡劣的社會影響，應當認定為惡勢力犯罪集團。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及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
據此，蘇州中院二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點評
本案系江蘇省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開展以來，查處並宣判的第一起以未成年人為主要犯罪對象的黑惡勢力“套路貸”犯罪案件。
本案具有雙重社會危害性，首先，其“套路貸”行為嚴重擾亂正常經濟金融秩序，極易引發其他犯罪，挑戰社會公平正義底線，是黑惡勢力犯罪的一種新的形式；其次，其作案對象多為未成年學生，嚴重侵犯被我國法律所嚴格保護的未成年人合法權益，極易使青少年學生誤入歧途，不僅嚴重破壞正常教育教學秩序，也給未成年人及其家庭造成嚴重傷害。對本案的依法從嚴懲處，對於打擊針對在校學生，特別是未成年人的“套路貸”和暴力討債犯罪亂象，提升社會總體治安狀況，促進平安校園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剷除網絡惡勢力犯罪
2017年2月至2017年5月期間，被告人唐某糾集被告人曾某等人，在蘇州以辦公司為依託，通過在大型門戶網站“58同城”等平臺發佈虛假招工信息，騙取求職者信任。在面試中虛構服裝費、伙食費、押金等虛假收費項目，騙取外地來蘇求職者錢財方式進行詐騙活動，共計作案162起，騙取非法所得共計人民幣23.7萬餘元。在被害人發現受騙要求退款時，該組織成員又通過對被害人進行威脅恐嚇或暴力毆打的方式，多次實施尋釁滋事違法犯罪活動。該組織通過實施一系列違法犯罪活動，嚴重擾亂當地勞動力市場秩序、破壞社會安定和諧，造成較為惡劣的社會影響。
蘇州市虎丘區人民法院認定被告人唐某組織並領導惡勢力犯罪集團，利用網絡實施詐騙犯罪；被告人唐某等人還多次藉故生非，隨意毆打他人，情節惡劣，其行為還構成尋釁滋事罪。數罪併罰，判處被告人唐某有期徒刑六年五個月，並處罰金人民幣1萬元，判處其餘18名被告人有期徒刑七個月至四年不等的刑期。一審宣判後，龍某等人提出上訴。
蘇州中院二審審理認為，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及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
據此，蘇州中院二審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為深入參與源頭治理、綜合治理，虎丘區法院針對在該案審理中發現的問題，向“58同城”網站管理方北京五八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發送了司法建議，就切實採取措施阻塞平臺監管漏洞提出意見建議，得到積極回應。該公司覆函表示：將從強化網站審查管理職責和完善投訴舉報“黑名單”制度著手，進一步改進平臺管理。案件辦理取得了良好的法律和社會效果。
■點評
本案被害人員眾多，波及範圍廣泛。在案查實的被害人達160餘人，來自全國多個省份，犯罪覆蓋面大，社會危害性顯著。通過網絡實施犯罪，侵害求職者人身和財產權利，對地區營商就業環境和網絡秩序造成雙重破壞。
該惡勢力犯罪集團為非作惡，欺壓群眾，作案對象為處於社會弱勢地位的求職者，社會影響極壞。本案的依法處理，對於整治招工市場亂象，促進人力資源市場平穩健康發展，提升就業營商環境和淨化網絡秩序都具有重要意義。
■記者觀察
掃黑除惡不鬆勁、不停步
當前，掃黑除惡專項鬥爭正處於從全面推開向縱深推進的新階段，這是承前啟後、對專項鬥爭整個走勢具有決定意義的關鍵階段。專項鬥爭既是與黑惡勢力短兵相接的攻堅戰，也是檢驗司法機關執法水平的法律戰。
蘇州中院黨組書記、院長徐清宇指出，全市法院在市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領導小組及其辦公室的堅強領導和省高院的有力指導下，在市掃黑辦各成員單位的大力支持下，認真貫徹落實全國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領導小組會議和中央、省市掃黑辦主任會議各項精神，咬定三年為期目標不放鬆，突出“治根”階段性工作要求，堅持打防並舉、標本兼治，始終對黑惡勢力保持高壓態勢，推動蘇州市兩級法院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工作實現了新突破。
在具體工作中，蘇州市兩級法院一手抓案件審理，一手抓制度建設，特別是注重突出線索摸排和司法建議工作，在深挖徹查和源頭治理上下功夫。
在深挖實打上下功夫。一方面注重將專項鬥爭向民商事、立案信訪、執行綜合等全審判業務領域延伸，形成全院一盤棋工作態勢。其中，市中院民四庭制定了《參與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工作紀要》，組織開展了對涉虛假訴訟和“套路貸”案件的專項排查工作，有效提升了專項鬥爭的參與度和融入性。另一方面注重將專項鬥爭工作向已生效案件延伸，重點做好前三至五年重點罪名案件及民間借貸案件回頭看工作，全力開展線索摸排。今年初，中院又專門下發通知，對涉企業經濟犯罪中可能存在的涉黑惡線索和“保護傘”線索開展新一輪排查，以進一步豐富線索來源渠道。
在高位推進上下功夫。蘇州中院先後10次召開黨組會、院長辦公會，並5次召開領導小組擴大會議、掃黑除惡專項鬥爭推進會和全市法院掃黑辦會議，傳達貫徹上級精神、專門聽取工作彙報並研究部署鬥爭工作，確保工作落實與上級法院和蘇州市委要求同步合拍。通過邀請專家授課，下基層指導調研，開展以會代訓等多種形式，不斷提高一線法官對涉黑惡案件的法律適用和政策把握水平。其中，崑山、吳江法院“一把手”院長親自擔任審判長審理涉黑惡案件，起到良好的示範作用。
建立健全涉黑惡犯罪及“保護傘”深挖徹查工作機制。將各立審執業務部門及信訪、審管等綜合業務部門均列為線索摸排工作的責任主體，抓住案件辦理和來信來訪，實施常態化、聯動式、拉網式的線索摸排。開展了職業放貸人專項排查工作，建立職業放貸人名錄，並進行串並分析，尋找可能存在的涉黑惡線索。建立健全司法建議製作發送工作機制。在司法建議的起草製作上注重群策群力，集合各審判領域法官的集體智慧，注意從多維度、多角度、多層面發現問題，並提出改進建議。建立健全涉黑惡案件財產處置工作機制。在全省率先出臺《關於規範黑惡勢力犯罪案件刑事裁判涉財產部分執行的意見（試行）》，進一步提升審執效能，為財產刑及時執行到位，有效剷除黑惡勢力經濟基礎提供製度保障。
抓實案件研判，提前研究案件法律問題，為審判階段優質高效審理案件打下基礎，確保從嚴從快的打擊效果。抓實臺賬工作。按照“協調、細化、健全”的要求，就精神貫徹部署、案件審理跟蹤、線索摸排移送、信息上傳下達、專題學習培訓、組織宣傳發動等方面形成臺賬，確保各項工作責任到人，有據可查。抓實培訓工作。編髮應知應會輔導材料並在全院範圍內組織專門考試，宣傳普及掃黑除惡專項鬥爭政策法律知識，提升廣大幹警的知曉度、參與度。抓實綜治工作。將依法嚴懲黑惡犯罪與系統治理、綜合治理、源頭治理相結合，延伸審判職能，協助查漏補缺。
新聞發佈會還透露，在下一步的專項鬥爭中，蘇州法院將進一步明確主攻方向。不斷提升案件辦理水平，打好大案要案“攻堅仗”和案件審理“法律仗”。進一步做好黑惡勢力財產處置工作，充分運用財產刑執行等手段，確保財產刑及時執行到位，有效剷除黑惡勢力經濟基礎。進一步加大對涉黑惡案件中“保護傘”“關係網”的線索摸排工作，確保“治根”取得實效。進一步創新工作舉措。在繼續堅持高位工作推進、線索摸排流轉、臺賬基礎管理、專項信息報送等好的做法經驗的基礎上，著力加強涉案財產處置、線索查證反饋、調研督導考評等方面工作，以“務實管用高效”為原則，探索建立一批富有前瞻性和創新性的工作機制，推動專項鬥爭工作向縱深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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