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坐飛機,到底恐懼什麼

不敢坐飛機,到底恐懼什麼


飛機給長途出行帶來了極大的方便,讓世界的距離“縮短”了,但有人卻不敢坐飛機,本次案例中的主人公張曉華就是這樣一個有“飛機恐懼症”的人。而他的內心深處,究竟是在懼怕什麼呢?

恐懼:4年不敢坐飛機

1985年出生在黑龍江哈爾濱市的張曉華長得高大英俊,外表看起來瀟灑從容,然而他來到和諧家庭公益基金廣州心理輔導中心時,袒露了自己內心的脆弱。他告訴心理諮詢師陳晨:“我已經有4年時間不敢乘坐飛機了。”飛機作為常用的現代交通工具,對它產生了恐懼,實在給工作和生活帶來許多不便,尤其像張曉華這樣經常出差的人,所以他急切地想要改變當下這種情況。

不敢坐飛機,到底恐懼什麼


心理諮詢師陳晨問張曉華:“4年前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開始對坐飛機產生恐懼?”張曉華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發生的兩件事。2011年3月,張曉華在日本機場工作。“當時我的辦公室在10樓,是一間像車間一樣的辦公室,幾百個人在一起辦公,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日本人。突然,整個辦公室先是上下震動,然後是左右晃動,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上下震動是震級較高的表現,只見坐我對面的日本人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了絕望。”所幸後來震動停止了,張曉華在這次地震中並沒有受傷,但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那麼近。“另一件事發生在2013年4月,我在韓國出差,坐飛機從大邱到首爾,剛上飛機就看到了韓亞航空失事的消息,心中就已經很恐慌了。那天晴空萬里,可是一個多小時的航程在氣流顛簸中度過,最可怕的是飛機在下降時,剛落地又猛然拉昇,飛機在半空中盤旋了一會兒才降落,最後也是在顛簸中停了下來。雖然當時身邊的朋友不斷地安慰我,但我感覺他也很緊張,我看到他的手都在發抖。下飛機後,我嚇得都走不了路了。”從那以後,張曉華就對坐飛機產生了恐懼,之後因為出差得經常坐飛機,但只要是提前計劃的行程,一個月前他就已經開始慌了。“每次坐飛機,都會有慌亂和窒息的感覺,這個過程特別痛苦。”

瞭解了張曉華的情況後,陳晨問他:“你平時玩VR遊戲嗎?”張曉華說特別喜歡玩。陳晨便給他佈置了一個任務:“你這周的功課就是玩一下VR遊戲,主題與飛行有關。”“這個沒問題!”對於自己的業餘愛好VR遊戲,張曉華覺得應該毫無難度。回去以後,他認真地執行了心理諮詢師交代的任務,先是瞭解飛機的構造,玩了相關的VR遊戲。雖然他對於操縱機械沒有恐懼,但是對飛機起飛和降落時的失重感十分害怕,一開始感覺有些玩不下去。後來,在心理諮詢師的指導下,張曉華開始覺察自己恐懼的事物:不止害怕坐飛機,就連對電梯上下的失重感、過山車衝刺時的瞬間也感到恐懼。所以,他恐懼的不僅是坐飛機,而是所有的失重現象,恐懼的表現就是窒息。“當我們可以只有意識到恐懼的具體情況後,才可以突破自己的侷限。”心理諮詢師這樣告訴他。

不敢坐飛機,到底恐懼什麼


心結:對死亡的認知

心理諮詢師根據張曉華的實際情況,制訂了一套專門的心理輔導計劃,接下來的諮詢內容是關於他對死亡的認知。從張曉華的敘述中,陳晨發現他對“死”這個概念的認識是一種虛幻的迴避狀態。張曉華曾經經歷過幾次親人的死亡,但是每次都不是直接面對的狀態:第一次經歷外公過世,在他頭腦中關於死的概念是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吸菸;另一次是經歷外婆的去世,只有母親不在家裡的印象;3年前經歷了小外甥的去世,也讓他很難過,但他始終沒有直面過死亡。所以接下來的話題圍繞著“死亡”展開。

“假如還有一個月就會死亡,你會做些什麼?”聽到這個問題後,張曉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他對心理諮詢師說:“我可能會安排好父母和老婆孩子的生活,拍攝一些愉快的視頻給孩子留念,然後安安靜靜地去面對自己的死亡。”心理諮詢師又問:“你見過別人是怎麼面對死亡的嗎?”張曉華回答:“我有一次在‘知乎’上看到一個90後患者寫的死亡日記,特別是在生命最後5天時,那個堅強的男孩子說全身哪裡都痛,只有眼角膜可以捐獻了,但他還是很樂觀地談論著死亡的問題……”

心理諮詢師聽後,給他提供了一條思路:“有一些癌症患者在不知道病情時,或許還可以多活幾天,可是一旦他知道病情後很可能突然就不行了,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什麼呢?”張曉華又陷入了思考。心理諮詢師進一步給他提示,讓他找一下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三個事例的共同點和不同點是什麼。張曉華很快理解了三個事例的共同點就是:死亡是無可避免的,但是可以選擇對待死亡的態度,或平靜,或樂觀,或恐懼。


解結:找回丟失的安全感

“我們採取什麼樣的方式來對待死亡,很大程度上和我們看問題的信念相關。”心理諮詢師問張曉華:“以前是否曾經有過和這種窒息無助感同樣感受的情景?”

張曉華回憶起他的童年時期,在3到16歲時,他一直患有支氣管炎和哮喘。家人給他嘗試了各種治療方法都不見好,後來媽媽聽說有一種民間偏方:吃雞的苦膽就能治好。“一邊是喝下去的水,一邊是吐出來的水,每次都有這種感覺。”張曉華苦不堪言,這幾乎成了他的童年陰影。雞膽吃了沒有用,他的病還是反覆發作,媽媽又千方百計弄來蛇膽……“無窮無盡的偏方,無窮無盡的中藥,無窮無盡的紅黴素吊瓶……讓我有一種感覺生命無法再持續下去的恐慌。”童年時的感受往往形成了我們成年後認識事物的基礎。經過幾次諮詢,張曉華意識到正是在兒時那段治病的經歷中,他對死亡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不敢坐飛機,到底恐懼什麼


心理諮詢師陳晨一次次圍繞“死亡”的話題,與張曉華展開了討論。她佈置了幾個問題讓張曉華思考:設想自己會在什麼樣的情況死亡,死亡前的細節是什麼;面對父母和妻女死亡時他的感受;如果有機會選擇,他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而死;他最不能接受的死亡形式……就這些問題,張曉華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免疫練習。但實際上張曉華在談論死亡時,他從來沒有提及可能會墜機而亡的情況。心理諮詢師讓他思考:為什麼自己不會墜機而亡呢?在進一步看清楚問題的時候,他意識到各種死亡的形式都是一樣的概率,所以他一點點看清了自己的認知侷限,也越來越有信心克服自己的恐懼感了。

恐懼某種事物,一定是這種事物曾帶來應激的影響,但本質上是對死亡的焦慮感和對死亡的侷限性認知,在成長的過程中沒有建立足夠的安全感。陳晨告訴記者,心理諮詢師帶給來訪者的,就是要認清這些問題,並幫助來訪者建立屬於他自己的安全感。

作者/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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