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言詩去哪兒了

說到古詩,除了長短不齊的古體詩,大家一般印象就是五言詩和七言詩了。六言也是詩?確實是的,詩歌經過不斷地發展創造,不但有六言詩,還有八言詩,甚至九言詩。

六言詩去哪兒了

舉幾個例子,唐李冶的《八至》: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唐盧群的《吳少誠席上作》:

祥瑞不在鳳凰麒麟,太平須得邊將忠臣。

仁得百僚師長肝膽,不用三軍羅綺金銀。

但是相對於大量的五、七言詩來說,這些詩真的算得上滄海一粟。

詩是韻文。這是後期詩脫離音樂後獨立稱為吟誦作品的定義,因為曲子詞,詞牌,曲,戲曲取代了補上、取代了他的演唱作用。在早期,詩也是用來唱的,屬於音樂作品。所以,詩的體制是隨著音樂變化而變化的,而漢字文言的二字詞結構就成為了詩歌的最小單位。現在可考的最早的詩是《彈歌》:

斷竹,續竹,飛土,逐肉。

砍了竹子,做個彈弓,泥丸射擊,追逐鳥獸。

後來中原文化發展,音節雅正,就有了《詩經》的四言詩。而楚國當時相當於蠻荒之地,音樂相對複雜,因為落後而不整飭,所以以楚樂為調的楚辭則屬於五七雜言。隨著大漢朝的統一,民族文化大交融,胡樂大量湧入,為了配合音樂升級,就有了五言,六言,七言,八言的詩歌。


六言詩去哪兒了

但是由於音樂相對來說還是簡單,五言就足夠使用,所以當時還是以五言詩最為流行。

六言詩的結構為“2+2+2”,八言詩的結構為“4+4”,又可以再拆分為“2+2+2+2”,其實是倒退成為兩句四言詩,或者分成“2+2+4”的散句形式。後來唐宋音樂再度升級複雜起來,長短句的詞牌精巧結構直接就改變了詩歌句子越寫越長的趨勢,也逐漸讓詩擺脫了音樂而獨立存在。六言詩、八言詩作為詩歌結構上的一種嘗試可以說是失敗的,最終逐漸消亡。

漢字的雙音節詞是最小結構,雙音節加單音節的結構,則最靈活。在詩成為吟誦體後,五七言依然是主流。 比如五言,是“2+2+1”的結構,其本質是“4+1”,這是對四言的迴歸;也可以是“2+3”,或者“2+1+2”,都是對二言的迴歸。中間穿插單音節字,體現了音節的多變和靈活。

七言詩其實是五言再加上一個雙音節詞,道理是一樣的。


六言詩去哪兒了

而偶數音節的句子,因為沒有靈活添加的單音節,會給人呆板的印象,四言還不那麼明顯,而六言、八言就彆扭了。

但是六言相對於八言詩,九言詩又好點,所以歷史上好作品也有一些,大都屬於開創和嘗試,無法成為主流。如王維的《輞川六言》,舉一首作例:

採菱渡頭風急,杖策村西日斜。

杏樹壇邊漁父,桃花源里人家。

也挺不錯吧?只是念起來不緊不慢,這就是沒有單音節的六言詩天生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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