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餘澤水
按語
近期，義聯組織了一次“義行者——行走的聖誕夜”普法溫暖活動，來自中國農大、中國政法、清華、北理工、北外、北師大等多所高校50多名志願者，報名參與了此次普法溫暖活動。截至到今天，我們已經收到43份反饋感想。
在緊張忙碌的期末備考之外，志願者們冒著零下10°C的低溫，分別在平安日、聖誕節與元旦的晚上，走上了北京的街頭小巷，為我們的快遞、外賣從業者送上一份普法手冊，並留下了與他們的珍貴合影。法律冰冷，人間有情，一份普法手冊不僅是知識的普及，人與人之間溫暖的傳遞，更是關注勞動者合法權益的開始。義行者，將始終在路上，與你同行，與勞動者同行！
當我們離開
零下10°C的北京，街道兩側的樹枝凍得瑟瑟發抖，蒙上了一層慘淡的灰白色。
傍晚六點，學校門口的快遞攤，手電筒的光亮依舊可見，三巨頭與四通一達的快遞員們，開始了一天中最後的收尾工作。
宿舍樓下，餐館門前，美團、餓了麼、點我達的外賣員在寒風中等待著前來取餐的顧客。
商廈寫字樓裡，是外賣員奔跑的身影；大街小巷間，是快遞員疾風穿梭而過的三輪車。
我們今天生活在一個消費型社會里，北上廣深這樣的城市也漸漸轉變為消費型都市。在一個以消費為主導的城市裡，人們的生活離不開服務業，外賣、快遞已經成為人們正常工作、生活運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們是被外賣、快遞改變的一代，正如同快遞、外賣也改變了他們的生活。
當我們送上一份普法手冊，無論被拒還是欣喜地接納，感動之餘，我們也許要思考，外賣、快遞員們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麼呢？除了一份理解與尊重，而你是否真正關注過他們的勞動權益保障狀況呢？
當我們離去，溫度與笑容漸漸消褪後，等待著他們的或許又是一如既往的生活的重負。
超負荷勞動
“如果你今天不用工作，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哪裡有什麼休息時間？不上班哪來的工資！如果有的話，就睡睡覺，出去玩一玩。”
當被問道，“如果今天不用工作，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時，外賣、快遞員們紛紛寫下自己的心願：
如果今天不工作，我想休息；
如果今天不工作，我想睡覺；
如果今天不工作，我想陪伴家人；
如果今天不工作，我想打遊戲；
如果今天不工作，我還是想繼續送外賣。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擁有五險一金。
其中，半數以上的外賣、快遞員都表示，如果今天不用工作，他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休息、睡覺。樸素、真誠的回答背後，反映出的是外賣、快遞行業超負荷的勞動強度。
就在剛剛過去的2018年10、11月份，義聯組織了針對北京地區快遞小哥的調研，根據我們收集的110份問卷反饋，我們發現對大部分快遞員而言，8小時工作制顯得有些遙不可及。
我們的調研結果顯示，高達44%的快遞員每天工作超過12小時，平均每天工作時間在8小時以內的快遞員不足10%。
除了超長的日工作時間外，快遞員節假日以及週末雙休的時間也無法得到保證。調研結果顯示，每週工作7天的快遞員佔比高達62%，有雙休日的快遞員僅有10%。
超負荷的勞動，讓快遞、外賣員們休息時間嚴重不足，更是無暇陪伴自己的家人。這也是為什麼在我們的小採訪中，很多快遞、外賣員表示想要休息、睡覺、陪伴家人的重要原因。
儘管我國勞動法第三十七條規定了對實行計件工作的勞動者，用人單位應當根據本法第三十六條規定的工時制度合理確定其勞動定額和計件報酬標準。但是這對於以時效性為導向的高強度、大批量的快件攬收投遞工作形同虛設。
而之所以勞動者要承受超負荷的勞動，與其工資制十分相關。
調研顯示，當前，全行業以四通一達為代表的民營加盟制快遞企業，在薪資激勵上或者採用固定底薪加計件報酬，或者無底薪計件工資的方式。這種多勞多得的計件工資制，也迫使沒有學歷、高技能競爭優勢的從業人員，為了能夠養家餬口，而每天超負荷地進行重複的體勞動。於是計件工資使得勞動者內部的競爭日益加劇，以至於在整個快遞行業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快遞員們一面“自願”地延長工作時間，一面又渴望有休息的時間。正如歌曲《工作八小時》裡唱到的那樣：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願望，每天工作八小時！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訴求，那就是不用上晚班。
我們有一個矛盾的願望，能不能別再逼我加班，
即使我是自願地加班，因為我們底薪太少啦！
而超負荷勞動的狀況也僅僅是快遞、外賣從業者工作的一個方面，但卻是千千萬萬勞動者的共同寫照。
如果你今天不工作，你最想做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掃碼獲取“外賣、快遞普法手冊”）
部分圖片來自網絡，如有異議，敬請告知。
閱讀更多 義聯法律援助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