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筆談190:他是文壇領袖、朝廷重臣,卻被剛繼位的新皇瞄上了

本號(紀巖松)打算以連載的形式,從大宋的人和事入手,以史料為基礎,用通俗語言、清晰邏輯再現北宋100多年政權的跌宕起伏,姑且起名《宋史筆談:北宋王朝盛世夢》。此篇為190篇。


大宋歷史從太祖皇帝趙匡胤說到英宗趙曙,我們愈發感到沉痛,屈辱的感覺似乎揮之不散,而置身其中的大臣們似乎毫不知覺,他們沉迷於這百餘年的帝國盛世。

歷史,缺少了一種生機與活力。

但歷史又必然是豐富多彩的,這正是它的吸引力所在。現在,弱冠之年繼位的神宗皇帝趙頊,即將給它注入閃電般的力量。

年輕卻老練的趙頊

受命於危難之際的他,沒有驚慌失措,沒有畏縮不前,沒有絲毫的少年心性,也沒有任何磨合期,一登基,他就開始嫻熟地處理政務。

他英氣勃勃,而且極富主見。他無需太后垂簾,也無懼大臣指點,他不願受任何束縛,他要掌控自己命運。

他深知,帝國盛世的隱憂存在已久,前朝皇帝未能及時掃清的積弊全部交給了自己,責任太大!首當其衝的就是財政枯竭。

宋史筆談190:他是文壇領袖、朝廷重臣,卻被剛繼位的新皇瞄上了

他下令:國家多難,四年之中連遭大喪,務必裁減冗費、能省則省。由此,新皇登基給宗室近臣的賞賜比趙曙繼位時減少了三分之一,修築山陵的役卒也減少了萬餘人。

接下來,就是帝國去往何處。

趙頊年輕卻不失老練。

面對名臣雲集、老臣環繞的朝堂,他一上手就雙管齊下。

一方面尊重他們,廣泛地徵求意見,借大臣之口將帝國症狀公之於眾。這是造輿論,也是減少今後的阻力。

另一方面,他開始不動聲色地佈局人事。他要掌舵,他要改革,他要重塑往日輝煌。

帝國之隱憂

趙頊不圖享受、不貪女色,也沒有其它愛好。每天早上上完朝,接著參加講學、召見大臣,中午回到禁宮,卻也不休息,繼續讀書或審閱奏疏,一直工作到半夜。

他只知道全身心撲到國事當中。他對帝國的深層問題了若指掌。

大宋立國已經100 餘年,似乎從太宗皇帝趙光義北伐,它就走過了輝煌時代,帝國直入深秋。人們常用“積貧積弱”四個字來予以概括,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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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二十多年前范仲淹等人推行新政面臨的狀況一樣,“積貧”指的是冗官、冗兵使國家財政陷入困境、入不敷出,這一點無論趙禎如何粉飾、不管趙曙如何不理睬,情況就是這樣。

“積弱”指的是軍隊雖多、戰鬥力卻不行,泱泱大國竟然要向契丹、西夏贈送歲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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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的外交、窘迫的財政,讓年少的趙頊多少個日夜裡仰天長嘆。他不能忍受這種屈辱、不能容忍這種窘迫。

更讓他難以容忍的是吏治鬆弛,整個朝廷似乎都瀰漫著苟且偷安、抱守殘缺的氣氛,大家關心的更多的是專心享樂、是平安為官、是相互攻擊或相互吹捧,上下扯皮敷衍、效率低下、不敢擔責、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種氣氛簡直讓他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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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誓,他要改變,他要奮起,他要大刀闊斧,他要不拘一格,他要打破傳統,他要洗盡屈辱,他要復興大宋,他要扭轉乾坤,他要再現漢唐雄風,他要開創自己的輝煌

首要任務是班子搭建

首要任務是選擇合適的宰執班子。以前形成了傳統,宰執眾多而且常常輪換,像趙禎一朝前後任宰相的達到23個,搞得個個德高望重卻沒什麼作為。一朝天子一朝臣,並不是說換了皇帝就必定這樣,而是說趙頊思路不同,必然要尋覓知音。

朝中老臣有誰算得上知音的呢?其他人官位不高、作用不大,不說也罷,宰相韓琦和參知政事歐陽修,卻是兩代顧命大臣,而且是濮議主將。他們能完全聽從趙頊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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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頊沒這個把握,那找個什麼合理的理由讓他們榮退呢

他準備下一盤大棋。首先被選中的是參知政事歐陽修。

歐陽修的處境

歐陽修最近處境有些艱難。他似乎又回到了慶曆年間范仲淹、富弼離朝後的日子,一樣的壓抑,一樣的沉寂。

這位文壇領袖雖已白髮蒼蒼多年,但鬥志一直昂揚。

他以文會友,交下不少名士;他主持貢舉,認下不少學生;他選賢任能,推薦過不少人才——算是開宗立派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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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他再次發現,自己做的這些並不能挽救自己。他非常明白自己的性格,曾經將故相王曾“恩欲歸己,怨使誰當?”這話當作座右銘。

這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大無畏氣概。而現在,似乎下地獄的時候真正到了。

他從沒有畏懼過周邊怨言。別人說他高談闊論,那是因為執政開會或是御前奏事,他總是據理力爭;別人說他愛搶同僚風頭,那是因為臺諫官員來中書談事,他總要要搶在同僚前面發言,為來者指點迷津;別人說他不夠穩重,那是因為以前的執政遇事大多沉默寡言、謹慎表態,到他這全給你條分縷析、一二三四說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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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同僚和以往執政大都得罪了。可他不懼怕別人的流言,這些只是不利的輿論而已,根本沒有具體事情。

可讓他感到難堪的是,每次上朝,他似乎總能體會到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眼光。這些眼光有些躲閃,不願跟他正面對視,但裡面包含著的明顯不是應有的尊敬。

他可是參知政事,他可是多年的文壇領袖!

異常就出現在前朝的濮議事件。作為濮議的理論旗手和先鋒主將,他得罪臺諫官員,他已經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混成這種“萬人嫌”!

問題的根源是支持他的先皇趙曙駕崩了。人的勢頭就那麼關鍵幾步,高潮一過,面臨的將是漫長的低谷。

宋史筆談190:他是文壇領袖、朝廷重臣,卻被剛繼位的新皇瞄上了

歐陽修的低谷來的格外快,他馬上體會到了。

監察御史劉庠首先出招。

歐陽修很憤懣,因為濮議之後,臺諫為之一空,劉庠就是被他賞識而補充進來的。你說他什麼心情?

他算看明白了,原本支持他、因濮議而提拔新進臺諫的官員,開始對他敬而遠之了,而且似乎蠢蠢欲動。

他們希望將攻擊歐陽修作為與他劃清界限的投名狀。這群恩將仇報的人啦!他們似乎就在等這個機會。

劉庠彈劾歐陽修,罪狀是歐陽修進入趙曙梓宮所在的福寧殿時,衰服之下居然還穿著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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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合禮儀,但畢竟不是罪不可赦,就此趕走歐陽修肯定不合適。趙頊只是讓人叫歐陽修將衣服換過來。

看來還得下重手。

往事並不如煙,慶曆年間的“亂倫”的劇情又在歐陽修身上重現,而且傷他更深。


多謝欣賞。讀完此篇,如仍感興趣,敬請關注本號(紀巖松),後續連載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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