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漢”恆大:掀起“地產”造車新運動?

“门外汉”恒大:掀起“地产”造车新运动?

不到半個月,恆大火速敲定了一筆9.3億美元的交易款項,卻比馳援賈躍亭低調了許多。

元旦前後,許家印和賈躍亭之間曠日持久的糾紛才塵埃落定,恆大通過一家公司找到了NEVS,蔣大龍興致盎然,一拍即合地送出了51%的股權。

許、賈在控制權上爭得“你死我活”,蔣大龍看似卻毫不在意,倒不是他比較大度,歸根結底還是“缺錢”,比賈躍亭更缺。NEVS天津工廠總投資高達42億元,雖然有天津方面12億元的投資以及100億元授信,但有消息稱,在NEVS收購薩博及破產保護重組階段,已經吞噬了蔣大龍約75億元的資金。

蔣大龍的配合,讓這場交易暢通無阻,恆大看似也補完了造車“拼圖”上的關鍵部位,但這用錢“拼湊”起來的車,要想在許家印的方向盤下背起整個恆大疾馳,可能取決於其“地產”思維能不能生效。

許家印難尋下一個“賈布斯”?

如果恆大買下FF,可能是拿下新勢力造車中一張不錯的牌,而如果只是收購NEVS,最多算是獲得了一張進門的入場券。

NEVS始於薩博。2012年,汽車圈最熱鬧的事莫過於國內車企爭相競購薩博,香港國能生物發電集團NBE與日本風投Sun Investment為此專門成立合資子公司,選定瑞籍華人蔣大龍為新公司總裁,NEVS由此誕生。雖說NEVS最後出乎意料成為勝者,並由此名聲大噪,但往後公司卻一直為其所累。

這和蔣大龍不無關係。競標薩博中,蔣大龍信誓旦旦,“如果成功收購薩博品牌,就會啟用企業自身品牌—NEVS,否則退出收購”。這固然是為新能源汽車的轉型鋪路,但完全拋棄一個在業內擁有崇高讚譽的品牌,立馬轉而猛推尚未成型的新品牌,其中風險可想而知。

據瑞典媒體報道,自從被NEVS收購之後,薩博汽車不少車型已經停產,而位於特羅爾海坦的工廠由於產能過剩,反而做起了“代工”的買賣。即使如此,公司依然遊走於資金緊張邊緣,還在2014年8月向當地法院申請了破產保護。在這一關鍵時期,蔣大龍被迫把眼光投向內地,借天津濱海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投資的12億人民幣,暫時度過財務危機,此後NEVS也搖身一變成為國能新能源。

薩博消失、國能未起,蔣大龍一邊勉強維持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面,另一邊卻大肆拿地建廠,在這點上,恆大和國能倒真如其所言“雙方的理念十分吻合”。

按照9.3億美元的收購價計算,國能新能源汽車估值約23億美元,對比此前恆大選中的FF,據最新消息,FF美國公司正在推進新一輪融資,目前估值超過100億美金。而即使是當初恆大投資時,FF 45億美金的市場估值也遠超國能。

許家印此時難免焦慮。2018年年底,國能9-3電動車剛剛上線,就新能源汽車最核心的動力系統來講,這款車型採用永磁同步電機和三元鋰離子電池(寧德時代)的動力組合,其中電機最大功率和最大扭矩分別為130kW和280N·m,電池容量45kWh,電池能量密度122Wh/kg。

而優秀電動乘用車的電池能量密度在160-170Wh/kg之間,同時16.98萬元的預售價格也缺乏價格優勢。

恆大這筆生意虧還是不虧,現在不好定論,但不到半個月就定下了許家印造車夢的“執行者”,這說明先於“造車”鋪開的“賣車”渠道,以及先於“誰造車”進行的“在哪造車”佈局,已經到了不能再“前後倒置”的關鍵時刻。是以,恆大“地產”式造車也正式起航。

恆大造車術:“規模擴張,資金為王”?

2018年年初,中國恆大的2017年度業績發佈會上,許家印不再滿足於先“大”後“恆”的規模論:“一味追求規模的恆大已經過去了,對今後的恆大來說,利潤的重要性高於規模”。

於是,許家印振臂一呼,一個多元產業集團的構架在短短半年內就落了地,速度一如當初從立項到面世只用了三個月時間的恆大冰泉。

恆大的執行力,即便對比互聯網巨頭也不遑多讓。然而接近20年時間裡,恆大一直以規模取勝,產業轉型的難點不止是資金和精力的消耗,更難以改變的是理念。就目前恆大為新能源汽車鋪設的格局看,房企造車一貫延續著地產思維的精華:規模擴張、資金為王。

去年4月份,恆大與中國科學院簽署全面合作協議,將在未來十年投入1000億元,進軍高科技產業,新能源便在其中。而後緊鑼密鼓的高額收購和投資全面開花,6月起,恆大首次宣告以67億港元投資FF,9月以145億元入股廣彙集團,年末再以2億美元購入FF香港所有資產。如今算上NEVS 9.3億美元的交易,恆大公開投資已超過340億人民幣。

這一場景似曾相識。

2015年的業績發佈會上,許家印直言,2月10日發行的金額為10億美元的12%優先票據,主要為尋找併購地產業務做準備。後來短短一週內恆大連續完成了兩宗大手筆併購:16.07億元摘得武漢三江航天房地產67.08%股權、55億元收購重慶中渝集團92%的股份。在地產兼併的浪潮中,許家印向來信奉“資金為王”。

恆大拿地,是以花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為原則進行投資擴張,就像併購中小房企,其選擇項目多數處於已開發或者可開發的狀態,這就直接縮短了公司開發週期,加快週轉速度。而這一地產式思維在造車大業上也不無體現。

在廣州南沙保稅港區那塊地亟需引入純電動汽車組裝項目的壓力下,為什麼反而選擇了品牌知名度低的國能?除了薩博的技術,很大程度上也看中了三大生產基地。去年2月,國能投資200億元項目落戶上海松江,還計劃於2018年下半年啟動位於瑞典特羅爾海坦的現代化工廠,加之天津總部,恆大意在為新能源汽車的規模生產配置齊備。

國能為新能源夢想所做的擴張,透露出一種對“樂視模式”的追隨,而恆大一次選中樂視的創始人,另一次又選擇了樂視的“繼承者”,可見許家印依然偏愛先“大”後“恆”,“規模擴張,資金為王”的道理顛撲不破。

互聯網造車“圈錢”,恆大拿錢“堆車”?

新能源造車勢力中,尤以互聯網公司和房地產巨頭跨界引起的爭議最大,同樣財大氣粗、一擲千金,可極為缺乏汽車產業背景與深厚技術積累。當他們站到輿情關注的中心,業內人士高喊著,“汽車不是用錢堆出來的”,讓在融資戰打得不可開交的互聯網車企們頗為尷尬。

如果說互聯網公司通常是拿著一輛剛從PPT走出來的車“圈流量”、“圈資金”,那恆大新車還沒造出來,全產業鏈的規模擴張便已開始。

去年8月份,恆大法拉第公司的揭牌儀式,為許、賈爭奪控制權的矛盾埋下伏筆,隨後一個月雙方衝突加劇,據未經證實的消息稱,彭建軍甚至曾前往美國與賈躍亭見面,直接提出“讓賢”。然而就是在與造車合作企業面臨關係破裂的危機下,恆大依然馬不停蹄地斥資145億元入股了廣彙集團。

造車上游警報未解,卻及早切入汽車流通領域,閉環造車是試圖複製“恆大模式”的高週轉。

恆大地產當初之所以能夠彎道超車,很大程度上歸因於其拒絕減速的“恆大模式”:標準化運營、執行力強大,確保項目拿地後4-6個月即可開盤。許家印之前在糧油、礦泉水等快消行業小試牛刀,後來發現快消見效慢、收益低,很難實現高速週轉,這才將眼光轉向了政策利好的新能源汽車。

不過新能源汽車比快消更難高速週轉。且不說恆大的汽車全產業鏈能不能打通,砸錢“堆車”這種簡單粗暴的思維,正在顯示出類似“拆遷文化”的破壞力。就像許家印滿心歡喜以為能摘下法拉第未來這顆正在成熟的果實,將其打造為恆大突破邊界的第一個成功典型,然而急功近利的心態毀掉了這一資質不錯的棋子,最後兩敗俱傷。

更長遠來看,許家印在糧油、乳製品及礦泉水業務上及時抽身、快速止損,固然魄力非凡,但如果幾百億資金投下去,造車大計也像恆大冰泉一樣砸不出來水花,孰不知許老闆是否又會像當初一樣,揮一揮衣袖,甩掉新能源這個包袱?

對於車輪上的強國夢,恆大看起來可能沒有太多的耐心。

當然,許老闆兩次作為門外漢,成功敲開了地產和足球的大門,這次又準確踩在了政策鼓勵的點上,夢想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歪道道,獨立撰稿人,互聯網與科技圈深度觀察者。同名微信公眾號:歪道道(wddtalk)。謝絕未保留作者相關信息的任何形式的轉載。

歪道道

歪思妙想創始人,互聯網與科技圈深度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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