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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朗 劉政寧
摘要 ———————————————
到2019年1月22日，美國聯邦政府已持續關門30天，為歷史上最長。此次關門的根源是特朗普與國會在修建美墨邊境牆的問題上發生分歧，其結果是包括商務部、財政部在內的多個部門停擺，約80萬政府僱員受到波及。
從歷史經驗看，聯邦政府每關門1周，或拖累GDP增速0.1個百分點，到目前為止政府已關門逾4周（3周在今年1月，1周在去年12月），或對一季度GDP形成不小的拖累。如果政府關門導致經濟數據延遲發佈，還可能增加不確定性，導致金融市場波動。此次政府關門不會影響非農和通脹數據，但零售消費、個人收入與支出、GDP等數據可能無法按時發佈。
正文 ———————————————
從2018年12月22日開始，美國聯邦政府進入停擺狀態，截至2019年1月22日，政府停擺已持續30天，為歷史上最長。
聯邦政府為何關門？本次停擺的根源在於特朗普對修建美墨邊境牆的“執著”。2018年12月，參眾兩院曾通過了一項政府撥款法案，但法案中未包含用於修建美墨邊境牆的57億美元的預算，遭到特朗普否決。2019年1月，民主黨成為眾議院多數黨，兩黨在協商後提出16億美元的邊境牆建造預算，但由於金額低於特朗普的預期，再次遭到特朗普的否決。此後參議院表示將不會再對任何包含邊境牆的預算案投票，政府繼續關門。
1月19日，為換取國會對邊境牆建造預算的支持，特朗普提出對延長童年抵美者暫緩遣返項目（DACA）和臨時保護地位政策（TPS）持開放態度。到目前為止國會方面暫未回應。
哪些部門受到影響？在這次停擺中，商務部、農業部、內政部、交通部、國務院、司法部、國土安全部、財政部、以及一些獨立機構均受到影響，預計約有80萬政府工作人員受到波及，其中42萬人可能會被要求無薪工作，另外38萬人停薪留職。國防部、能源部、衛生部、退伍軍人事務部、勞工部、教育部等暫未受到影響。
政府關門在美國也並不鮮見。從1980年至今，聯邦政府總共關門15次，少則1天，多則幾十天（圖1）。政府關門大部分發生在共和黨總統就職內，且國會基本都處於兩黨分治狀態。除這次外，關門時間較長的有1995-1996年克林頓時期（21天）和2013年奧巴馬時期（17天）。
1995年12月，克林頓與共和黨控制的國會就預算問題產生分歧，共和黨要求總統減少在醫療、教育、環境和公共醫療上的支出，但遭到反對，政府被迫關門。在此期間約28萬聯邦政府職員停職休假。最後共和黨人在外部輿論和1996年總統競選的雙重壓力下妥協，政府停擺結束。
2013年10月，奧巴馬與共和黨中的保守派在醫改問題上產生分歧，後者否決了政府撥款法案，並拒絕提升公共債務上限，導致政府關門。在此期間約85萬政府職員停職休假，同時減少了約12萬個私人部門就業崗位。這是因為這次停擺影響到了一些由私人承包商參與的建築項目。
政府關門的影響有多大？有計算顯示，1995年的兩次政府關門（共28天）拖累當季GDP年化環比增長約0.5個百分點[1]，2013年的政府關門（共17天）拖累當季GDP增速約0.3個百分點[2]。以此計算，政府每關門1周，大約拖累GDP增速0.1個百分點。2019年1月以來，美國政府已關門3周（第1周關門在去年12月），或拖累一季度GDP約0.3個百分點。具體來看，受到影響的方面包括（但不限於）：
博物館、國家公園等場所被迫封閉，對旅遊業有較大的負面影響；
中小企業局（SBA）對小微企業、聯邦住房局（FHA）對部分家庭的貸款申請都可能被推遲。銀行貸款發放也會受到影響，因為他們無法從政府部門獲得貸款申請人的社保相關信息；
部分與進出口相關的活動將被推延，影響企業生產成本。比如本土汽車製造商對鋼鐵關稅豁免的申請被延期；
政府停擺導致部分項目承包商沒有資金來源，迫於資金壓力可能會推遲生產；
政府職員被要求停薪停職，消費者信心受挫。
如果政府關門導致經濟數據延遲發佈，或帶來不確定性，增加金融市場波動。比如，原定於1996年1月第一週公佈的非農數據因為政府關門延後公佈，美股在1月第一週出現下跌，部分可能受到數據延遲發佈帶來不確定性的影響。類似的，原定於2013年10月第一週公佈的非農數據、第二週公佈的CPI、PPI數據也因為政府關門延遲公佈，美股在10月上旬也出現了下跌。而且這一時期正值美聯儲討論“量化削減”，經濟數據對美聯儲的判斷尤為重要，數據的缺失增加了聯儲政策的不確定性，也增加了市場波動。
此次政府關門不會影響非農和通脹數據，但零售消費、個人收入與支出、GDP等數據可能無法按時發佈。美國勞動統計局（BLS）的網站顯示，其運營資金可持續到2019年9月，因此不會受到政府關門的影響。不過，BLS公佈的其他數據可能會受到影響，比如進出口價格指數的計算需要用到農業部的數據，而後者正處在關門狀態。另外，美國商務部、人口普查局、經濟統計局都處在關門狀態，導致零售消費、個人收入與支出、GDP數據都可能無法按時發佈，這也將對美聯儲的判斷帶來一定影響。
[1] 參見“The Economic and Budget Outlook: An Update”, 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 1996
[2] 參見“The FY2014 Government Shutdown: Economic Effects”，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s,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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