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書香伴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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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書香伴我行

作者/易偉

退休的終點站離我越來越近,我卻時常在夢中參加高考,為填報志願而糾結……

在恢復高考的 1978年,我以高一在讀生的身份第一次參加高考。成績一出來,我的分數比很多應屆生還要高,按照當時的分數線,我還可以上一個省級中專。那時候,神農架的應屆高中畢業生很少,校長親自出面做工作,讓我參加1979年的應屆高考。

1979年高考成績出來,我又在中專分數線內。望著大專線觸手可及,不服輸的我,沒有填報志願,我選擇了復讀。等到 1980 年高考分數下來,我傻眼了:儘管成績位居神農架第三名,卻只能是中專線的“榜首”,沒法跨入大專。我只好作罷,聽從父親的建議進入了中專。就從那一年開始,中專也開始設置文理科。儘管我受徐遲報告文學《哥德巴赫猜想》的影響,數學成績還可以,但在填報志願的時候,我卻堅持幼時救死扶傷的志向,選擇了與數學八竿子不搭邊的中醫專業。

中醫的理法方藥,既沒有推理,又沒有運算,都是些死記硬背的東西。我在入校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法轉變過來。差不多等到一個學期快上完了,才慢慢適應過來。

通過兩年的學習,我很快就畢業了。到了工作崗位,看書也好,學習也罷,既沒有人催,又沒有人管,一切順其自然。儘管如此,每天晚上,我都要把內科、婦科、兒科書上的每一種病,每一個症,仔細看一遍。對自己感覺模糊的病症,反覆地研讀,仔細地比較,直到弄清楚了為止。因為第二天來的病人,說不定就患了我頭一天晚上沒有搞清楚的那個病症。如果連自己都沒有搞清楚,豈不是貽害病人?因此,我每天早上都會早早地起來,爬到屋頂上,把幾百個湯頭從頭到尾地背幾遍。

惟有書香伴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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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春,我走進了湖北中醫學院古典醫籍培訓班的課堂。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學習機會,我認真上好每一節課。除了老師要求背的內容外,我還全數背下了 366 條的《金匱要略》。這一年秋,我報考了該院 1985 年度《金匱要略》研究生。春節前夕,等我從研究生考場考完出來,武漢已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我坐了一夜的火車來到十堰,走出火車站,地面是一層厚厚的積雪,周邊的客運汽車都停班了。那年的除夕,我是在十堰汽車站旁邊武當飯店的一間客房裡,看著黑白電視裡春節晚會迎來新年的。印象最深的是主持人向全國人民拜年的時候,還特別給像我這樣還奔波在回家路上的人拜年。等我趕上春節後第一趟班車 回神農架,那已經是大年初四了。

1985年春,我又走進湖南中醫學院培訓課堂。這一年秋,我又躊躇滿志地報考了東北的一所中醫學院研究生。我沒日沒夜地複習,直到臨近考試,我還沒有收到《准考證》。到報考點一打聽,才知道因為我不是本科學歷,報考資格被取消。

我無力長嘆!

1986年春,我看到了成人招生考試的信息。這讓我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繼續幹我投入諸多心血的中醫,還是另選專業上大學深造。我選擇了後者,因為沒有大學學歷,不能考研的陰影太深了。

那年頭,各地都很重視人才培養。神農架為了讓更多符合條件的年輕人上成人大學,專門舉辦了考前培訓班,還請帶高中畢業班的老師去補習。我當時在醫院上班,而報考的卻是文化部門的招考計劃,兩頭不著岸,因此,既沒有單位組織報名,又沒有單位願意出培訓費。

惟有書香伴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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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在培訓班更快、更紮實地學習,我就在休班的時候跑去別的單位蹭課,趁組織方負責人不在課堂,悄悄地溜進教室聽課。負責人中途進去,看到我在聽課,就讓我交培訓費。開始我滿口答應,可是,我實在沒錢交。後來我老遠看到他們來了,就趕忙溜走。還有幾次,他們突然進教室,看到我還在裡面,乾脆把我攆出去。我只好爬到教室旁的一棵大樹上,騎到樹丫處,透過窗戶聽老師講課。

那一年,我以很高的分數考上了華中師範大學中文系。兩年畢業後,走上了文化戰線,成為全省基層第一批新聞出版行政管理人員。

第三次報考研究生已經是 1997年了,與第一次報考相隔整整 12年。其實,在湖北省委黨校讀在職研究生的三年時間裡,我也是很痛楚的。除了沒有任何級別職務外,還要自己承擔學習期間的所有費用。

好在天道酬勤。每年冬季,我到武勝路文化市場去批發一些年畫、對聯、掛曆、氣球、紅燈籠等吉慶用品,拿回家鄉出售。有兩年大年三十、正月初一,我和妻子都在街頭擺攤掙學費。每月去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我先從神農架坐汽車到宜昌,再從宜昌坐最廉價的汽車到漢口,這樣就比坐其它班次的車節約不少的費用。勤勞加節儉,三年過後,我順利畢業,而此時,我已經是快四十的人了。文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實質性的意義了。它只是圓了我年輕時的一個夢想,讓我讀研去讀更多的書,汲取更多的知識來充實自己。

在以後宣傳部、廣播電視局、新華書店、文聯、報社,以及現在的文化體育新聞出版廣電局諸多崗位變遷中,讀書是我人生中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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