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本文六千餘字,將從唐朝制度變化的角度,解析安史之亂爆發的根本原因。那些炒作安祿山、楊貴妃一起洗澡洗爽了,誘發安史之亂的人可以洗洗睡了。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安史之亂的爆發,從表面上看上是胡人節度使,按耐不住心中升騰的慾望,興兵取而代之。

那麼是唐朝重用胡將導致了安史之亂的爆發嗎?

似乎不是!胡將領兵是唐朝長期的傳統,阿史那·社爾(突厥人)、契苾何力(鐵勒族契苾部人)、黑齒常之(百濟人)、夫蒙靈察(羌人)、高仙芝(高句麗人)、哥舒翰(突厥人),那個不是忠心耿耿,為大唐東擋西殺?更何況,平定安史之亂功勳最彰的李光弼也是胡將(契丹人)。這些著名胡將中,有多人都曾擔任節度使一職,而他們為何一直循規蹈矩,從未動過興兵作亂的念頭?

由此可見,唐朝以胡將領兵並不是安史之亂主要原因。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那是節度使的設置,導致了安史之亂嗎?

似乎也不是!唐朝可不是隻有安祿山坐擁的三個藩鎮,唐天寶元年,唐朝就已經設置了安西、北庭、河西、朔方、河東、范陽、平廬、隴右、劍南9個節度使和一個嶺南五府經略使,時稱“天寶十節度”

要說擁兵自立,安西、北庭節度使治下民風彪悍、轄地戰略縱深極大遠比范陽便利,河西、朔方、劍南攜地利之便,或控扼咽喉要道,或山隔水阻不弱於范陽。但這些節度使,不論是胡漢都對唐朝忠心耿耿,從未有擁兵自重,窺視天下之意。

因此節度使的設置,只是安祿山有能力發動叛亂的原因,並不是造成安史之亂的直接原因。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安史之亂的爆發,讓唐朝在短短七年的時間裡,損失了數以千萬計的人口,徹底逆轉了唐王朝的走向呢?

我們還得從唐朝內部制度說起。

從618年,李淵在長安稱帝唐朝建立,到755年安史之亂爆發之間的137年時間裡,唐朝軍、政制度發生了兩個顯著的變化。

1、中央軍隊空心化;

2、朝野君臣割裂化;

我們先說“中央軍隊空心化”出現的原因。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唐初,均田制、府兵制和租庸調是管理國家的基本國策。其中,府兵制作為中央控軍最重要的保障制度,形成了典型的“強幹弱枝”軍事態勢。

府兵制是種兵農合一的徵兵制度,府兵們平時耕田勞作,農閒由折衝府負責軍事訓練,戰時則應徵奔赴邊疆。

太宗時期,將天下農戶按貧富分為九等,六等以上的農戶,每三丁選一丁為府兵,免其租庸調,但兵器、糧食衣裝等均須自備,二十歲開始服役,六十歲免役。

也就是說,府兵是富農的遊戲,您家要是窮的沒有隔夜糧,想當府兵還沒機會,因為打仗時武器、口糧得您自己準備,政府只管發放盔甲防具。

初唐的府兵地位頗高,每三年一次的輪換戍邊後,根據戰功大小,可以獲受勳官和勳田,這讓很多不愛讀書,無法從科舉取士的富戶子弟趨之若鶩,紛紛以戍邊護國作為進身之階。

因此,立國之初的唐軍保持了旺盛的戰鬥力。《新唐書·兵志》中頗有些自詡的寫道:“秦漢以來,唐馬最盛,天子又銳志武事,遂弱西北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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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之前,國家核心區域的折衝府佔據數量上的絕對優勢,關內、河東、河南三地的折衝府佔全國總量的79.9%。

國家掌控絕對軍力是初唐大量胡將領兵征伐,從未出現尾大不掉的根本原因。同時,戰時成軍,平時兵散於(折衝)府的府兵制,還有效的避免了將領擁兵專擅的可能性。因為,軍隊和將領間沒有明確的隸屬關係,很難形成固定的利益關係。

雖然府兵制有千般好處,但有兩點卻是其推行的基礎——土地和時間。

府兵制的基礎是均田制,作為土地分配製度,唐初經過隋末動亂,有大量無主的土地可以分給農戶,而這些人也成了府兵制徵兵的基礎。

但從高宗起,唐朝的土地兼併空前劇烈,失地農戶再也無力負擔“自備甲杖衣糧”的重負,府兵制的基礎漸漸崩壞。

另外,隨著唐朝疆域的不斷擴大,周邊剩下的都是難啃的硬骨頭(比如吐蕃),三年一期的輪換再也難以保證,甚至出現了“壯齡應募,華首未歸”

的情形。

長期駐守邊疆,讓府兵們難以顧及家裡的田地,戰爭的殘酷也讓府兵遭受沉重的打擊,“歸鄉者十之二三”。

府兵再也不是農戶們眼裡的香餑餑,千方百計的逃役成了常態,貧苦農戶甚至出現了自殘手足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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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繼位初,負責訓練府兵的折衝府已呈現

“無人就蕃”的窘境,府兵制名存實亡。

開元十一年(723),唐玄宗採納了宰相張說的建議,開始以募兵方式遴選宿衛邊疆的士卒,家屬可以隨軍,官府發放田地屋宅和糧資。

從此,這些被稱為“長從宿衛”、“長征健兒”的士卒,開始向職業軍人轉變,而唐朝的兵役制度也從“府兵制”轉向了“募兵制”

從“府兵制”向“募兵制”的轉變是唐朝的無奈之舉,畢竟中原地區的農田無論如何也無法和人口的增長匹配,土地兼併日趨激烈是任何王朝都無法解決的癌症。

雖然募兵們需要國家供養,增加了國家財政的壓力,但有一點好處是府兵制難以企及的,這就是時間成本

府兵制時期,中央軍隊分散在634個折衝府中,軍隊組織調動開赴戰場需要很長時間,而募兵制推行後,邊境地區駐軍增加,國家對戰爭的應急速度大大加快。

除了舉家駐紮邊境的募兵外,為了保持軍隊的戰鬥力,另一種更加危險的舉動在邊疆地區盛行,這就是“城傍制度”。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說到“城傍制”可能很多人都沒聽說過,其實簡單點說就是,歸附唐朝的少數民族遊牧部落被邊將安置在城市周圍,故稱“城傍”。

相比於府兵制是種兵農合一的徵兵制度,城傍是種兵牧合一的軍事制度,唐庭對歸附的遊牧民族(“內徙蕃族”),

“輕稅之,戰時發其自備鞍馬從行”。

作為唐朝庇護安置的回報,這些弓馬嫻熟的少數民族,便成了唐朝征戰四方的御用打手,迅速提升唐軍的戰鬥力。

憑藉募兵戍邊和“城傍”牧騎的戰鬥力提升,天寶年間唐朝迅速扭轉了對吐蕃作戰的劣勢,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都曾多次痛擊吐蕃軍隊,硬拔石堡城之戰,便是這種戰爭態勢易轉的典型戰例。

關於“城傍”制度,長期被研究唐朝軍事史的學者忽視,但從曾寫下“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的中唐詩人李益詩作《城傍少年》來分析,“城傍”遊騎的歸附貫穿幾乎貫穿整個唐朝,對唐朝的中晚期的歷史、軍事均有巨大影響。安史叛軍中,大量的少數民族城傍騎兵也是其最有戰鬥力的組成部分。

《城傍少年》——李益(746-829)

生長邊城傍,出身事弓馬。少年有膽氣,獨獵陰山下。偶與匈奴逢,曾擒射鵰者。名懸壯士籍,請君少相假。

雖然募兵制和“城傍制”成了提升唐軍戰鬥力的強心針,但其弊端也在逐漸顯現。

首先高宗之後,邊防形勢由攻轉守,邊境地區重兵雲集。而中原地區均田制、府兵制崩壞,再加上朝廷刻意粉飾太平,導致不修武備、軍制廢弛。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到玄宗時,隨著邊關節度使制度的推行,唐軍佈置由“強幹弱枝”逆轉為“弱幹強枝”。

雲集於邊境的駐軍多達五十萬,為了保證軍隊的供應,每年朝廷需籌糧百九十萬石、錢數千二百一十萬、衣千二十萬段(《舊唐書》),而開元前,每年邊用不過二百萬,可謂國家精力盡匯於此。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除此之外,久居邊疆的士卒和邊將形成了穩定的隸屬關係,進而形成相對固定的利益紐帶,邊軍的性質逐漸從國家軍隊向私人軍隊轉變。

唐朝的軍制在一百多年的時間裡,隨著均田制的崩潰,逐漸從府兵轉向募兵,從兵農合一轉向了職業軍人,從國家軍人轉向了私人武裝,到唐玄宗時期,國家軍隊佈置的中央空心化已成定局。

但是不是唐庭君臣對此便沒有控制措施了呢?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因為,軍隊供應的財權和人事任免權一直掌握在中央手中,沒錢養兵、沒權任用親信,誰跟您混呀?

如果這兩點一直能牢牢控制在中央手裡,坐鎮邊疆的節度使想要作亂,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但很快制衡邊將的最後兩項依仗也被破壞,這種破壞是從李林甫打破“出將入相”制度開始的。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唐朝初期,領兵的將領由中央指定,戰事結束後將領回朝,兵卒各歸其家,由折衝府管理。而坐鎮邊疆的將領,功勳卓著、深敷人望的會被朝廷選入朝中為相。

這種“出將入相”的慣例不但讓邊將有了位極人臣之路,也讓中央能夠詳細瞭解邊關的情況,作出相應的對策。

另外一點,有機會入相的都是邊將中的老江湖,各個深諳掌控之術,在邊軍中葉大根深,接任邊將自然不敢恣意妄為。等繼任者親信安置的差不多了,也該差不多該入朝為相了。如此罔替,也算朝廷摻沙子政策的一部分。

我們之前提到,建議玄宗以募兵方式補充軍隊新鮮血液的宰相張說,便是出將入相的典型案例,與情況顯示的還有郭元振、張嘉貞、王晙等十數人之多。正是張說諳熟內外軍事的情況,才有能力提出國家軍隊更替的解決之道。

但李林甫把持朝政的十九年裡,嫉賢妒能,大肆任用胡將。他向玄宗進言道:

“文臣為將,怯於戰陣,不如用寒族、蕃人。蕃人驍勇善戰,而寒族在朝中沒有黨援”,玄宗以為然。

不過,李林甫推薦任用胡將並不完全出於公心,雖然胡將領兵確實很能打,但同時,文化水平不高的胡將顯然也沒有能力入朝為相,這就變相鞏固了自己的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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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用石堡城之戰為例,來說明胡漢將領的區別。

石堡城作為河西九曲之地的重要戰略節點,歷來都是唐蕃兩國競相角逐之地。

公元741年(開元二十九年)12月,吐蕃發兵四十萬圍攻達化縣(青海貴德縣東),並攻下石堡城。唐軍隨即展開反擊,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分別於公元742年、743年、745年三次試圖奪取石堡城,都因為吐蕃防守嚴密,援助迅速而失敗。

公元747年,玄宗攜青海唐軍連勝之勢,派繼任隴右節度使王忠嗣領兵奪取石堡城。

王忠嗣旋即上書唐庭表示:“石堡城地勢險要,吐蕃嚴防死守,救援迅捷。以疲憊之師仰攻堅城,非損失數萬眾不可得,不如休兵秣馬,觀察形勢之變再謀取之,此為上策”。玄宗聞言頗為不悅。

但王忠嗣卻對李光弼(河西兵馬使)說道:“國家安定之時,為將者以撫卹軍隊為宜。我不想以國力,來撈取功名。”

天寶六年(747年),唐將董延光獻計請求攻佔石堡城,唐玄宗下詔命王忠嗣分兵接應。王忠嗣依舊出工不出力,導致董延光兵敗。玄宗震怒,貶王忠嗣為漢陽太守,命王忠嗣部將哥舒翰領隴右節度使。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哥舒翰接任隴右節度使後,率兵六萬攻擊石堡城,唐蕃兩國隨即圍繞石堡城區域展開連番血戰。果不出王忠嗣所料,唐軍在付出萬餘人死傷的代價後,才拼死重奪了石堡城。

有此可見,以文人為主的漢將,會不自覺的考慮軍政相輔的問題,更願意計算耗費比,而胡將領兵則很少有類似顧及。對於一個好大喜功的帝王來說,刀鋒銳利的胡將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因此,以安思順、高仙芝、哥舒翰、李光弼、僕固懷恩為代表的胡將在邊軍中崛起是有原因的,並不簡單是李林甫弄權的結果。

但不管怎樣,出將入相制度的破壞,割裂了中央與邊疆的互動體系,讓邊將更容易扶持自己的勢力,也為藩鎮割據埋下了伏筆。

隨後,為了解決邊境軍隊巨量的消耗,唐庭不得已開始在邊疆地區推行屯田制度。

一開始軍田還是由朝廷派人管理,大唐名相婁師德西部戍邊時,就曾管理“營田事宜”,隸屬於中央戶部。但隨著邊將權威日重,軍田的管理權逐漸向邊將傾斜。

而後,軍中賞賜、物資採購等事宜,也逐漸由邊將控制,邊境軍鎮的財政權漸漸易手。以至於開元時期,節度使甚至獲得了

地方鹽稅的管理權,這幾乎意味著唐庭將國家最重要財政來源拱手相讓。

公元727年(開元十五年),朔方節度使開始兼任關內鹽池使,據《新唐書 · 食貨志》載,朔方節度使管內的鹽州、靈州、會州、安北都護府共有十三池。這些鹽池所產之鹽,除一部分上貢朝廷外,一部分用來滿足當地駐軍的需求。

公元742年(天寶元年),裴寬為范陽節度使,經略河北支度、營田、河北海運使。三年後,裴寬升任戶部尚書,接任范陽節度使的便是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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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節度使手中,有錢、有糧、有兵,基本具備了造反的全部物質基礎,但還有一點不夠充分,就是尚沒有轄區行政管轄權和人事任免權。

唐朝在劃制各道時,設置了巡防使、採訪處置使的職位,負責檢查本道刑獄和監察地方州縣官吏,處置使則有便宜從事的大權。

這種一道內節度使治軍、採訪使治政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節度使的權力邊界。

但天寶中期,唐玄宗給已經開始冒煙的節度使制度,加上了最後一把乾柴,他下令將“節度使與採訪使分置”的體制,改為由節度使“一人兼領之”,“州刺使盡為”節度使“所屬”。

也就是說,節度使在其轄區內,執掌著行政、財政、軍事等方面的全部權利,道內大小官員均受節度使節制。

至此,節度使集軍、民、財三政於一身,賜雙旌雙節,得以軍事專殺,行則建節,府樹六纛(大旗),威儀盛極。又常一人兼統兩至三鎮,多者達四鎮,威權之重,遠超過魏晉時期的持節都督,時稱節鎮。

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就剩下玩火自焚了,就看那個愣頭青站出來振臂一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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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是安祿山不是別人呢?!是因為安祿山的范陽、平盧、河東三鎮很重要,或者唐玄宗特別喜歡他,使他重兵在握,有機會興兵作亂嗎?

和很多人的頭腦中的概念相左,安祿山能夠逐漸做大,手握重兵並不是因為他很重要,恰恰是因為他不夠重要,唐庭認為他沒有威脅。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呂思勉先生的觀點,在“天寶十節度”的兵力數量上也可以得到印證。控制西北的安西、北庭、攏右、朔方、河西五大節度使坐擁精兵二十五萬餘人,

佔全部全軍總量的52.7%。如果再算上西南方向控制南詔、吐蕃的劍南節度使,整個西北軍隊數量佔比超過六成

而安祿山控制的范陽、平盧兩鎮軍隊定額14.6萬人,佔比不過26%(安祿山只能控制河東的一部分軍隊)。這也和他起兵15萬人,詐稱20萬的人數相符合。

由此可見,唐庭認為的心腹大患是西北的吐蕃和突厥,而不是東北方向的奚和契丹。與此相吻合的是公元713年—755年間,唐庭對吐蕃用兵26次,對突厥12次,對南詔6次,而對契丹和奚則只有9次和2次。西部軍事行動佔比高達80%,可見吐蕃、突厥對唐庭的巨大壓力。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誰對關中的威脅大,上圖可以一目瞭然了吧!

因此,為避免兩線作戰,唐朝對東方的少數民族政權更多采取的是羈縻懷柔的政策。

終唐一代,共有18為公主下嫁外族首領,唐玄宗時期便佔到了一半(開元時期6位,天寶時期3位),其中下嫁奚和契丹就達到了7位。這7位公主中,唐玄宗的外甥女多達4人,其血緣親密度遠高於文成公主。

所以,安祿山在唐庭心中的軍政地位並沒有那麼重要,至少沒有很多人心中認為的那麼重要。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唐玄宗對安祿山的信賴,可以看做是對東北戰略方向羈縻政策的延續,而他的軍隊更多的是用以平衡西北諸鎮節度使的一顆棋子。

對於這種做法的危險性,唐玄宗並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他認為控制的住。他曾直言不諱的對臣下說道:“卿之蕃法多無義於君長,自昔如此,朕亦知之。”(《資治通鑑》)

不成想,嚴防死守的西北諸鎮相安無事,作為棋子的安祿山反了。這才是唐玄宗在安史之亂爆發後,幾近癲狂的根本原因,自以為天縱英明的他,被一個胡人胖紙耍了。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最後,我們來說安史之亂爆發的原因。

安史之亂是自唐朝建立後,一百多年矛盾積累的總爆發,其中既有民族矛盾,也有社會矛盾,還有地域矛盾

。之所以會有大量募兵、城傍遊騎跟隨安祿山反叛,未嘗不是寄希望於對河東、河南、河東等道的財富和土地重新分配,以獲取利益。

所以,只要均田制、府兵制崩壞導致的中央軍隊空心化出現,手握重兵的邊將掌控人權、財權、軍權,安史之亂就一定會爆發,唯一區別只是早晚而已。

如果唐玄宗死得早沒趕上,那肅宗、代宗、德宗時期也一樣會爆發,或者換句話說,假如沒有安祿山這個人,也一樣會有張祿山、李祿山、王祿山蹦出來反叛,這就是歷史的邏輯性。

安史之亂爆發的政策性誘因

那麼誰應該為安史之亂負責呢?

唐玄宗?李林甫?楊國忠?楊貴妃?還是安祿山?

都是,也都不是!土地兼併愈發熾烈是大勢所趨,上述這些歷史人物,不過裹挾在天下大勢的洪流中,他們能做的不過是加快或延緩事件的進程,指望他們避免矛盾的總爆發是不現實的。

這不是英明或昏弊的問題,而是沒有人能夠脫離自己的歷史屬性獨立存在。

說的直白點就是“屁股坐在哪條板凳上,就要為那條板凳負責”。所以,制度永遠比一個英明的領袖更重要,重要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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